吃的喝的正好,不知道誰在宴席裡高聲地說了一句,“咱們不是沒伴娘嗎?現在不是來了個年紀輕的小姑娘,正好讓小姑娘當一回伴娘,你們家這個婚禮不就更完美了!”
蘇幕遮和葉玄零坐在桌子上,眼神同時冷了下來。
他們順着聲音找到說話的那人,發現是對桌上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面貌猥瑣,眼神油滑,一看就知不是什麼好人。
而這人說話之後,居然得到了不少人的應和。他們七嘴八舌地說這人說得對,婚禮上了,有新娘有新郎,伴郎是新郎的弟弟,沒有伴娘怎麼能行?現在來了這麼一個年輕的小姑娘,正好來客串一把伴娘。
這些人完全沒有顧及到蘇幕遮葉玄零這兩個“兄長”的想法,都目光灼灼地看向陸雲,一直起鬨,而陸雲那一桌的女人,也有人推搡着陸雲,慫恿她答應,說什麼當伴娘能沾到不少的福氣的,現在當一次伴娘,以後絕對能嫁個好老公。
陸雲權當他們再放p!她微微低着頭,一句話也沒說。
這個時候,新郎的父母聽了那些人的話,也有些意動。那中年婦人走到陸雲的身邊,拉起她的手,先是細細地打量了陸雲兩眼,心中感嘆這個小姑娘長得真好看。她十分熱情地說道:“小云姑娘,你覺得他們的提議如何?現在我們村裡也沒有適齡年紀的姑娘,不如你就來包裹嬸兒一把好不,等到婚禮結束了,嬸兒一定給你包個大紅包。”
陸雲似乎有些心動,眨巴着一雙大眼睛,看着中年婦人,道:“可是我沒有當伴娘的經驗。嬸兒,要是我給你家當伴娘的花,需要做些什麼事兒啊?”
旁邊男人一看有戲,當即高興地喊起來,“當然是和我們……”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人在桌子上狠狠踩了一腳,痛的他登時彎下了腰,後半截話自然也嚥了回去。而新郎的母親也瞪着眼睛怒斥嗎男人,“張老三,你再胡咧咧,就給我滾回去!”
被叫做“張老三”的男人被這麼一罵,頓時就慫了,他垂頭喪氣地坐在那裡,倒是不敢再亂說什麼了。
解決完了這個麻煩之後,中年婦人扭過頭來,表情立即變得和善又熱情,“小云姑娘,別聽他亂說,我們這裡當伴娘特別簡單,一會兒婚禮正式舉行的時候,你陪我兒媳一起坐一會兒,跟她說說話,其他的倒是沒什麼事兒了,特別簡單,真的。”
陸雲眨眨眼睛,沒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詢問道,“爲什麼您家的婚禮要在這麼大晚上舉行啊?不是從下午就開始了嗎?”
說實話,這個點兒,已經過了傳統意義上的“良辰吉日”。
中年婦人臉上的笑容不變,“我們這不是照顧我兒媳的情緒嗎?再加上今天來的客人多,我們忙着招呼客人呢。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了,小姑娘,你能同意不?能同意的話,就跟我去換衣服。”
此話一出,周圍男人的眼神又亮了一個度。
“這樣啊。”陸雲回頭看看蘇幕遮他們,又轉過頭來,用整個屋子裡的人都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可是嬸兒,您家家裡不是有伴娘嘛?一個伴娘,應該救足夠了吧?”
中年女人的臉色一變,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怎麼會呢?我們就是缺伴娘,所以才拖到現在……”
“的確是有的。”陸雲從桌子上站了起來,走到蘇幕遮的身邊,看了一圈屋子裡坐的人,緩緩道:“而且我們之前還看到她了,她還告訴我們她叫白露呢。”
“啪”!
不知是誰手中的碗掉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屋子裡變得安靜如雞,彷彿連空氣也凝滯了起來。
中年婦人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她看着蘇幕遮,眼神中閃爍着明明滅滅的光芒,嘴脣動了幾下,終是開口道:“你們什麼時候遇到她的?又是在哪裡遇到她的?!”
仔細聽的話,可以聽的出來她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聲音帶着一絲顫抖。
蘇幕遮不着痕跡地打量了屋子裡其他人的表情,發現很多人臉色均是發白,甚至還有那麼幾人身體都在顫抖,幾乎要奪路而逃了。
而這些人,剛好就是之前不斷起鬨的那六人。
蘇幕遮和葉玄零對視了一眼,都最終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接受到自家師父暗中傳達過來的信息,陸雲會意,在衆人驚駭欲絕地注視下,開口答道:“就在我們進村子來的時候啊,大概是十一點多的時候,就是在村口遇到的白露姐姐,白露姐姐穿了一身白色的小禮服裙,可漂亮了。遇到了我們的時候,還跟我們打招呼呢。要不是她自己說的,我們也不知道她叫白露,更不知道她在您家當伴娘呀。”
“我還以爲婚禮已經結束了,結果過來一看還沒有開始,那麼白露姐姐怎麼就走了呢。我可不能搶她的事兒呢。”
陸雲說着,還害羞地笑了笑,但是這一次,其他人哪裡還有心思注意這些。他們接受到了一個對他們來說無比可怕的消息。
那中年婦人反應更是激烈,一下子衝上來,就要去抓陸雲的肩膀被陸雲給躲過去了。她瞪着一雙發紅的眼睛,厲聲質問道:“你說你看到了誰?你說的都是真的!”
陸雲笑盈盈地說道:“我說我看到了白露姐姐啊,我說的當然都是真的,咱們也是第一次見面,我幹嘛要欺騙你們,而且不止我一個人看到了,我兩個哥哥也看到了,不信你問他們?”
中年婦人將視線移到了蘇幕遮及葉玄零的身上,等待着他們兩人的回答。蘇幕遮自是不可能拆自家小徒弟的臺,葉玄零更不會。所以兩人都點頭了。
那中年婦人的神情一下子就癲狂了,但是在這個時候她仍然知道不能把那件事暴露出去,只低聲喃喃道:“這,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