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倒是沒有做太多的動作,只是蹲下身,將一張符紙放在地上,那符紙一捱到地面,就自動點燃,且很快就燒盡了。
符紙燒盡之時,地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層白光,駭的何女士退了兩步。緊接着,她就看到了自己此生難忘的場景——有兩個人,兩個男人,就那樣從地底下冒出來了!
不,不對,那不是人。雖然他們的外表與人類一般無二,但是他們的腳底卻始終沒有接觸到地面,而是虛虛地飄在半空中。
這兩個男人很是年輕,皆做現代人的打扮。他們一個身着白衣,一個身着黑衣。白衣的那個長相清秀,面上帶笑,看起來十分和善,但是當你望着他的時候,卻會忍不住渾身發寒。而黑衣的那個面容俊朗,目似寒冰,不苟言笑,渾身都帶着讓人不敢接近的凜然氣質。(白無常:伐開心,哥哥的形容詞居然比我多一個!)
“這……這是……”何女士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這是地府的黑白無常二位鬼差。”蘇幕遮介紹道,“何女士你儘量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
鬼差身上的鬼氣最是濃烈,對生人有着不好的影響。好在陸雲早已經用靈氣悄悄護着何女士了。
而何女士本來就不敢直視這兩位,聽到蘇幕遮的話更是迴避了。要說陸雲之前救自己時所用的那些手段還只是叫人震驚的話,那麼現在見到這兩位……鬼差,那簡直就是三觀都要崩塌重建了。
“蘇大人晚上好。”黑白無常皆是跟蘇幕遮打了招呼。
“二位鬼差大人,晚上好。”蘇幕遮綻出一個危險來。
白無常性格最爲活潑,又變陸雲招了招手,“小云妹妹好久不見啊。”
陸雲尷尬地對他笑了笑。而白無常說完話之後,就被他哥哥拎回去修理了一頓,“你給我嚴肅點。”
“二位可知道馮江此人所做的事件?”寒暄過後,就該說正事了。
何女士一聽,也顧不得害怕了,連忙側耳聽着他們的對話,心中隱約已經猜到了蘇幕遮所說的辦法是什麼了。
“馮江此人作惡累累,罄竹難書。閻王殿下也已經知道了。實不相瞞,即使蘇大人不喚我們兄弟倆出來,我們也會去懲罰此人。”黑無常解釋道。
蘇幕遮鬆了一口氣,“那便好。只是蘇某還有一事相求。”
黑白無常連忙道,“蘇大人言重了。有什麼事直接吩咐我們便是。”
蘇幕遮便道,“你們也說此人罪行累累,但是祝他行兇的還有多方勢力。若是他們的罪行沒有得到曝光,那麼就算馮江…………以後這種事情照樣還會發生。我的意思是,有沒有方法讓馮江自己把自己所犯的所有的罪行,以及牽涉到的人。全部交代出來,昭告天下?”
“原來是這件事,我們明白了。”黑無常道,“蘇大人無需擔心,這不成問題。”
他們自然有很多辦法。
蘇幕遮點點頭,“那便麻煩二位了,還請二位回去之時,向閻王殿下表達我的謝意。”
黑白無常亦對他揖了揖手。
“十二時整的時候,我們兄弟便會對手,現在時間還早,蘇大人,你們幾位可先回去休息。明早之時,就可見分曉了。”
蘇幕遮和陸雲倒是沒有異議,但是何女士有點不願意走,最後還是被師徒倆勸走的。何女士是沒有靈力護體的普通人,跟黑白無常兩個鬼差可不能長久地待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何女士可謂恍惚了一路,直到即將上自己的車的時候,她才如驚醒過來一般,遲疑地問蘇幕遮,“蘇先生……那,那二位,將怎麼懲罰馮江啊?”她倒是想問黑白無常真的能夠懲罰馮江麼,但是到底是沒敢問出來。
蘇幕遮老神在在地說道,“地獄有十八層刑罰之處,每一層,都代表着一種罪行,也有相應的刑罰,懲罰犯這些罪行的……惡鬼。而馮江那種情況,他犯了什麼罪行,自然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何女士,你回家好好睡一覺吧,明早起來,便7什麼都知道了。”
何女士只能難怪心事地離開。
她走後,
“師父,我也想知道。”
“想什麼想,我剛剛不是說過了麼?”
“可你說跟沒說也沒什麼兩樣啊,師父,你就告訴我吧。”
“別好奇了,小孩子家家的一天想那麼多做什麼,回去睡覺去。”
“…………”
*****
當十二點的鐘聲想起之時,x區已經陷入了最深沉的黑夜之中,大部分人都已經陷入了深眠。
而x市最大的這家精神病院之外,卻有一黑一白兩道身形,他們身形縹緲,雙腳不沾地面。當然,普通人是看不見他們的,最多隻會覺得一陣陰風從身邊刮過。
人們所說得“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並不是一種自我安慰。實際上,許多爲惡太多的人,最終的下場都會極慘,即使逃脫法律的制裁也會因爲“意外事故”而慘死。這些,很多都是這二位鬼差的手筆。只是,人們都不知道罷了。
黑白無常來到精神病院的門口,黑無常微微揮手,一陣黑色的風就刮進了精神病院的大樓之內。片刻之後,還沒有入睡的人全都睡了過去,而睡着的人,則是進入了更加深沉的睡眠狀態。
當然,這裡面也有一個例外。那就是馮江。
馮江躺在牀上,看着窗外的月光,覺得十分煩躁。出於對精神病人的人身安全考慮,每個病人都有單獨的病房。而進了這裡之後,病人們是不能私自攜帶傳訊工具的(電腦,手機,平板這類的)。而馮江是被警察親自送過來的,身上自然更加不可能私藏這些東西。
沒有了手機,馮江煩躁地不行。而且下午進來的時候,他也看過了,待在這裡的,除了那些嚴肅刻板的工作人員之外,其餘的都是些表現的千奇百怪的精神病人,他一個正常人,卻要跟這些人待在一起,真是叫人不煩躁都不行。
想要睡,偏偏睡不着。
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馮江還以爲是看護人員過來查房了,他翻了個身,不準備搭理。然而嘛腳步聲卻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彷彿……直接在他的耳邊一樣。而且,那聲音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馮江煩躁地回頭,正要去看看。誰知一轉身,就看到兩道黑影,站在自己的的牀前!
雖然室內沒有開燈,但是藉着窗外的月光,馮江都確定,站在自己牀前的,是兩個人!
馮江不是蠢人,一瞬間,他身上的汗毛根根豎起——剛纔並沒有開門的聲音,這兩個人究竟是怎麼進來的?!
要知道,爲了防止有些精神病人私自逃跑,精神病院裡的門,都是特製的,而且只能由看護人員打開,精神病人自己是打不開的。這種門無論是開啓還是關閉,都會發出比較大的聲音。
但是剛纔,除了腳步聲,真的一點都沒有其他的聲音。
說到腳步聲,馮江又發現了一個更加令他驚駭的事情——這兩個人明明已經站在了他的窗前,而且並沒有一點動作,但是那腳步聲根本沒有停,還一直在他的耳邊響起,這,這到底……
馮江已經沒有了細究下去的勇氣。
然而,他不說話,不代表對方不會。
“馮江,男,現年二十三歲,xx人,xxxx年x月x日,對五歲的女童xx於xx地實施了性侵,致其死亡。”
“xxxx年x月x日……”
“…………”
“…………”
房間內響起了類似翻動書頁的聲音,而伴隨着這聲音響起的。還有兩道男聲,皆是冰寒至極,不含任何的情緒在內。
他們一樁一樁的,把馮江此生所犯的罪行說得清清楚楚,清楚到了具體的年月日,具體的時間,具體的地址,具體的受害者,具體的犯罪行爲。
甚至於其中的一些,連馮江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馮江此人,一犯隱瞞罪行,利用家中門路,逃避懲罰之罪,應入第四層地獄——孽鏡地獄,受地獄之火炙烤之苦。”
“二犯毀滅罪證,威脅報復受害者家屬之罪,應入第六層地獄——銅柱地獄,受銅柱炮烙之苦。”
“三犯奸/淫孩童,害其性命之罪,應入第九層地獄——油鍋地獄,受油鍋煎炸之苦……”
“…………”
列舉完馮江犯下的罪行之後,他們又開始針對這些惡行,宣佈了對於馮江的審判。這其中很多用語馮江都聽得半懂不懂,但是這不妨礙他被嚇出一身白毛汗。
他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都藏在被窩裡,更恨不得自己早早入睡了,根本沒聽到這些聲音纔好。
“我們知道你醒着,馮江。”當然就算睡着了他們也能把他薅起來。
“沒有人在犯罪後還能逃得過懲罰的,包括你。”
“把他抓回去。”
聽到這裡,馮江再也裝睡不下去了,他一下從牀上跳起來,結果發現此時竟然能夠在黑暗的狀態下看清屋子內的一切了。
(寶寶失戀了,哭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