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江也不敢躲,只能任由那鞭子抽打在身上,疼得他暗中齜牙咧嘴,心中對於那些“多管閒事”的人更加憤恨了。
很快,樓下的動靜就引來了馮江母親的注意。她急匆匆地跑下樓,看見自家寶貝兒子捱打。等級就撲了上去,一把抱住馮江,同時對着自己的丈夫大喊道,“兒子犯了什麼錯,你又打他?!有你這樣當父親的麼?!”
說着,她轉過頭,心疼地摸着馮江身上的傷痕,“小江,疼麼?”
馮江知道只要母親來了父親就不會再打他了。心底暗自驚喜,但是面上還是裝出一副愧疚難當的樣子,“是我做錯了事情,父親懲罰我是應該的。”
“應該什麼?我就你這一個寶貝兒子,要是把你打壞了怎麼辦?我纔不管,今天我在這裡,他就休想再動你一根汗毛!就算你犯了什麼錯,大不了多賠點錢就是了。”馮江的母親說得滿不在乎——這也難怪,她孃家是經商的,企業規模很大,從小就沒有因爲錢而發愁過。
“你知道這孽子犯的是什麼事麼?”馮江的父親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自己的兒子,簡單地把那件事跟自己的老婆說了一遍,越說越氣,簡直恨不得拿起藤條再抽馮江一頓。
馮江的母親聽完,也是嚇了一跳,“這,這家媒體公司怎麼這麼多管閒事啊?!老公,要不你找他們談談,讓他們把這則新聞給撤了。”
“你以爲我不想這麼做?我跟人家聯繫,人家聽都沒聽完就把電話掛了。擺明是要跟我們死磕到底。在這種節骨眼上,這孽子非要做出這種事情。你說,你說我能不生氣麼?!”
馮江的母親很心虛,“……那,那怎麼辦?”
馮江也擡頭,看着父親,等待着他的決策。
馮江的父親看了這娘倆一眼——他氣歸氣,總不能真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被抓起來吧。男人嘆了一口氣,道,“我再想想辦法,但是這孽子這段時間必須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家裡,不準出門,不準去跟你那羣狐朋狗友瞎混!”
馮江知道這件事暫時算是過去了,心裡的大石頭頓時落了下去。他連忙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遵從父親的命令。
馮江的父親出去了,繼續想辦法處理這件事。房間裡,馮江娘倆互相對視一眼,齊齊地鬆了一口氣。
馮江的母親摸了摸兒子的頭,道,“不是說過,讓你做什麼都小心一些麼?你啊……”
馮江對於這個總是十分溺愛自己的母親還是很親近的,他嘟囔道,“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唉,這次是我大意了,我原以爲憑着父親的權力,那些人是不會太關注這件事的,沒想到有人就是這麼多管閒事。還有,我猜,這其中肯定有那小孩兒的家長在推波助瀾!”
馮江的母親道,“要不要咱們去找到那小孩兒的家長,給他們賠一筆錢,讓他們不要再追究這件事算了。反正咱們家也不缺錢。”
“不行,”馮江卻搖頭否定了母親的想法,“萬一那家人態度強硬,非要把這件事徹查到底,咱們去找他們,豈不是自投羅網麼?”
“那兒子你說該怎麼辦?”
馮江的眸子裡頓時閃過一絲陰狠,“咱們先悄悄地查出他們的身份,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找人……做掉他們!”
“這……這也太……”馮江的母親嚇了一跳。
“媽,死一個也是死,多死兩個也是死。咱們找那種不要命的,到時候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大不了讓他們頂罪就是了。”馮江殘忍地道——很明顯,人命在他的眼睛裡,已經不算什麼了。
馮江的母親還有些猶豫,“那我,我先給你爸爸商量商量……”
“不,不能告訴父親。”馮江忙道,“他肯定不會同意的,說不定還會打我。媽,算我求你了,你就按我說得這樣做嘛。”
“我,我在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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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家人都理所應當地認爲,別人的性命,是可以同金錢等價的。既然別人家孩子的命可以用錢來換,那他們的孩子,馮江的命,是不是也可以用錢來換麼?
***
由於輿論方面的施壓,警方那邊的調查已經順利了很多。起碼對於這跑車的主人,他們已經“摸到一點兒邊”了。
對此,何女士是相當喜聞樂見的。如今的她,已經不再一味沉溺於悲痛絕望之中。她變得鬥志滿滿,精神抖擻,時刻關心着案件的發現進度,只等着那畜牲的罪行得到揭露,最終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將自己收拾地精神利落,準備去警局。在開車至一處較爲偏僻的路段的時候。突然有人直接攔在了車前。
爲了不撞到人,何女士只得停了車。
站在車前面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他見車停下,便信步走到車側邊。伸手敲了敲車玻璃。
何女士搖下車窗,問道,“你有什麼事麼?”
對方向後指了指,道,“女士你的輪胎出了點問題,下來看看吧。”
何女士有些驚訝,忙打開車門下了車,決定看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不謹慎的後果就是,當何女士轉過身地那一刻,只覺得後頸有一陣劇痛襲來,之後她就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男人伸手攔住何女士軟下來的身體,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邊之後,拖着她上了車。然後發動汽車,調頭向另一個方向趕去。
***
因爲今天學校有事,陸雲放學的時間比平時要晚一些。她跟蘇幕遮在電話裡說明了情況之後,就乘坐公交車往回趕。
車上並沒有多少人了,其他人都在低頭玩手機。陸雲覺得有些無聊,便偏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結果這一下,她便看到了何女士被人襲擊然後帶走的全部經過。別人或許沒有看清,但是陸雲卻看得清清楚楚。她雖然不認識何女士,但是也知道這件事絕不尋常。見公交車在中間站停下,她連忙下了車。
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陸雲指着遠方那輛車,對司機師傅道,“師傅麻煩追下那輛車。”
司機大概是見得多了,也不覺得奇怪。他加大油門追了上去。陸雲則趁此,先打了報警電話,將情況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又給蘇幕遮打去電話,將剛纔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而蘇幕遮則囑咐她先盯着就行,千萬不要靠太近,以免發生什麼危險。
她掛斷電話之後,司機略有些緊張地問道,“小姑娘,你剛纔說,你看到有人被挾持了?”
陸雲點點頭,“是的,麻煩師傅您再快點,我怕那位女士出什麼意外。”
那司機嚥了口口水,既緊張又興奮。心中天人交戰了一會兒後,決定跟這位小姑娘一起去看看——要是真的遇到歹/徒了,自己的這種行爲,那就是不懼危險勇鬥歹/徒啊,說不得公司還會給他獎勵什麼的。
那壯漢開着何女士的車七拐八拐,他自然是注意到緊跟在自己後邊的那輛出租車了。嘴角劃過不屑的笑容,壯漢故意放慢了速度,等着後邊的人上鉤。
車在郊外一處廢棄的工廠前停下了。壯漢拖着何女士的衣領,帶着她進了工廠內部,然後關上了沉重的大門。
出租車在附近停了下來,經過這麼一路的行駛,司機沸騰的熱血漸漸地冷卻下來。他看着這裡荒涼的景色,害怕的情緒慢慢站了上風。他對陸雲道,“欸,小姑娘,你趕緊拍個照吧。然後咱們先離開,等警察到了再說……咱們的行爲,實在是太危險了。”
陸雲搖搖頭,“不行,我得去看看。”
不顧司機地阻攔,她直接下了車,走到那工廠的附近,掏出手機正欲拍照的時候,突然從工廠後邊走出十來個彪形大漢了。他們不懷好意地看着陸雲。陸雲這時才明白,他們上當了。
出租車司機簡直要被嚇懵了,眼見着那羣人慢慢地朝着陸雲圍靠過去。他想去救人可又沒這個膽量。縮在車裡瑟瑟發抖。
“小姑娘,膽子很大啊,竟然敢跟蹤我們。今天你來到這裡,就甭想着回去了。”其中一人惡狠狠道。
另一人則笑得淫/邪,舔/了舔/嘴角,說道,“這小姑娘的長得倒是水靈靈的,兄弟我們幾個已經很久沒有開葷過了,不如今天……嘿嘿嘿嘿。”
其他人沒有說話,但皆是目露兇光。
陸雲一點都不害怕,甚至還回頭跟那司機道,“司機師傅,你不要下車,記得保護好自己。”
“這小妞,自己都顧不上了,還要去管別人。兄弟們,上,讓她見識見識咱們的厲害!”
一聲令下,這羣人直接朝着陸雲撲了過來。
陸雲笑得狡黠,在這些人即將撲到自己面前的時候,手一揚,有淺粉色的粉末自掌心灑了出來。嗅到這些粉末之後,那些人撲過來的動作頓時僵硬住,接下來就一個接着一個,“撲通撲通”全部倒在了地上。
司機躲在車裡,嘴張的能塞下雞蛋了,“牛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