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觸人殉是我從村裡到外面給冷夢雨打電話,當時在樹林裡遇見一個死去的小男孩,那小男孩全身**,把我困在了樹林裡,無奈之下,我才把那孩子背到了虎子家裡。王鐵錘說這是人殉,之所以身體保存良好,是因爲在孩子生前,體內被灌入了水銀,不腐不化。他還說人殉一般爲童男童女,我們只見小男孩,卻從來不知小女孩下落,原來是在這裡。
很可能人殉想要出去,然後束縛着我,不讓我走。如果真是這樣,這個人殉一定能爲我們指路。我不再後退,而是義無反顧的走上前,果不其然,我只能前進而不能後退,腳下的阻礙消失不見。
我貼近青銅鼎,然後用盡全力把孩子從裡面抱出來,這一驚人舉動,讓虎子慌亂不堪:“張哥,你這是幹什麼?”
我輕描淡寫道:“我們能出去了。”
虎子欣喜道:“我們怎麼出去?”
“靠她。”我指了指身後的孩子:“她能爲我們引路。”
虎子不可置信的長大了嘴巴:“張哥,你開玩笑吧,這人殉能把我們帶出去?你要知道這是死人,很可能對我們圖謀不軌。”
我微笑道:“人殉一般有兩個,一男一女,男的你見過了,之前我把小男孩背到了家裡。他們是不能自己走的,必須有人揹着,那個小男孩莫名其妙的跑到了外面,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虎子恍然大悟,道:“你是說之前有人來過這個墓穴,那人依靠人殉小男孩走了出去。”
我贊同道:“正是如此。”
欣喜若狂的虎子忙脫下他的外衣,然後把人殉小女孩綁到我背上,我們小心翼翼趕回去。不得不說,這個人殉真的很重,雖然個頭不大,但是體內灌了水銀,足以壓的我氣喘吁吁,平時我幹活少,只顧修身養性了,現在後悔晚已。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衝。
馬不停蹄到了冷夢雨身旁,冷夢雨驚訝道:“你怎麼撿了個娃娃回來?”
我道:“此娃娃就是我們的救命稻草,快走吧,耽擱一分,危險多一分。”
領頭人並沒發表什麼看法,若有所思道:“好,我們走。”他依舊走在最前方,手帶曠燈,我通過人殉的指示,告訴他該往哪個方向走。
路口七轉八轉,兜了不少圈子,最終在一處小房間前停下。房間裡陰暗一片,燈線轉過去,裡面立着一口破舊的棺材,棺材上貼着黃色的紙符。這樣的棺材在迷宮裡比比皆是,老劉就是死在這樣的棺材之下,所以一不小心走錯一步,便會踏成終生不可挽回的結局。
我大步流星走近小房間,絲毫不擔心,因爲我知道這個棺材裡一定什麼都沒有。墓主果然有意思,這個迷宮裡大概有數百口棺材,唯這一個是出路,如果沒有人殉幫忙,估計我們很可能葬身此地。
虎子面有憂慮,一直遲疑着不肯進,我道:“放心。”然後毫不猶豫打開棺材,棺材蓋落地,裡面果然空無一物,虎子見我如釋重負的笑了,忙走進來。
棺材底部空白一片,沒有任何凸出和凹陷的地方,出口是找到了,不過機關在哪呢?曠燈在棺材裡來來回回,並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此時人殉沒有了任何反應,很可能她也不知道機關在哪。
我仔細觀察着破舊的棺材,棺材外部佈滿了塵埃,最外層的木已經腐爛,每個地方几乎一樣,並沒有特別明顯的標誌,完全普通棺材一個。
“這不應該啊。”我嘀咕,出口處必須有機關啊,要不然怎麼出去。實在是匪夷所思。
虎子道:“難道我們弄錯了,不是這個?”
“不可能。”我一口否定:“絕對是這個無疑。”
領頭人拿着曠燈轉起來,他不再看棺材那口破舊的棺材,而是勘測牆壁,墓穴裡的很多機關一般都是在牆壁上的,在墓穴裡經歷了那麼多,這個大家有目共睹。
這樣找了一會,大家仍舊一無所獲,小房間沒有機關,領頭人又跑到了門口,曠燈照了幾圈,領頭人臉色泛起了久違的笑容,我猜測他可能我有所發現。
他的手貼近外面的牆壁,可能外面牆壁上有什麼東西,不過我們看不到,只有他一人看的清,他把手用力的按進牆壁,這時,我聽到了若有若無的轟隆聲,然後整個房間晃動起來,周圍的牆壁在移動,其中有一面牆正往房間入口處移來。
冷夢雨快速道:“進來,房間入口快被堵住了。”
領頭人正要鑽進來,身後一雙帶血的手把他拉了回去。事發突然,完全是始料未及,陰影裡我看到了老劉詭異的笑容,槍聲響起,響亮的聲音跌入了內心……
我們想要出去救他,可以牆壁移動的太快,幾乎堵住了所有的路,只留有一個縫隙,這個縫隙還在慢慢閉合,冷夢雨大叫起來:“不要,不可以這樣。”
領頭人快速轉過來,他通過僅有的縫隙把一封信扔進來,透過縫隙,我看到了他滿臉的血,老劉站在他身後,不知道拿着什麼使勁往他身體裡插,他朝裡面大喊:“不要管我,快走。”
小房間晃動的更加劇烈,移過來的牆壁完全堵住了門,冷夢雨無力的坐在地面上,手裡的信封被鮮血浸紅,觸目驚心。看來這封信被領頭人珍藏了很久,也許他一直想把這封信交給冷夢雨,只是一直沒有碰到好時機。這封信一定對他很重要,所以危機關頭,他冒着生命危險把信扔了過來。
此次一別,生死兩隔。
我的內心沉重極了,從進墓穴開始,一路走到現在,大部分人埋在了不見天日的地方,很多人家裡有孩子,老婆,母親……
隨着牆壁的移動,棺材底部開出了一個空間,原來棺材底部是石制的,牆壁的移動,帶動了棺材底部石板的移動。虎子感傷道:“我們走吧,等震動停下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二發怔怔盯着王鐵錘的骨灰,二話不說走了進去,冷夢雨還在癡癡望着牆壁,我走到她身邊,安慰道:“我們走吧,他已經……”話說了一半,已說不下去,內心深處涌出來的感傷吞噬了我。
虎子道:“我們不能再猶豫了,如果再不走,說不定我們也會死在這,他們爲了讓我們離開,都失去了生命,我們不能讓他們失望。”
冷夢雨無力的站起來,呆呆道:“好,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