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剛睜開眼看到我們,頓時身體癱軟如泥,他直直倒下去,我忙過去扶着他。
他的身後地面上留着一灘黑乎乎的東西,濃濃的像是墨水,仔細一看,黑色的東西成了一個人影。
我忙扶着虎子遠離地上的黑影,問老人道:“這是啥情況?”
老人大有深意道:“這就是清理的垃圾。”
“剛剛大火明明在虎子身上燒,爲什麼虎子沒事呢?”我又問。
“因爲那是冥火。”老人說了句,直接走出了門,我還想再問,他已經走遠了。我趕緊扶着虎子走出去,老人說的到底是什麼,我根本沒聽懂,這事太玄了,前所未見。
剛走出門口,虎子醒了過來,他見我扶着他,無力的問:“我怎麼了?”
我道:“你被鬼上身了。”
“我被鬼上身了。”虎子吃驚的看着我,顯然不相信。
我詫異道:“你之前難道都沒有感覺嗎?”
虎子回想起來,不一會道:“我之前在堂屋裡的一個黑暗角落裡發現了一雙詭異的眼睛,於是想拿着避邪符過去看看,誰知道剛走過去沒多遠,我突然發現身上的避邪符用完了,再擡頭時,那雙眼睛正在我面前瞪着我,然後我就沒了知覺。”
“難怪!”我喃喃:“原來他沒有了避邪符,那樣的話,鬼上他身就容易多了。”
正想着,院子裡的老人道:“你們過來,我問你們一些事。”
老人皺着眉頭觀察着地面上的一切,神色憂慮的他,從懷裡拿出來旱菸,用火柴點燃後,大口大口的吸起來,我和虎子走過去,他把旱菸從嘴邊移開,菸頭指着地,道:“這地上的東西是誰弄的。”
我低下頭,只見地上有很多未燃盡的紙符,七零八碎的捆屍鎖,還有一碗通紅的東西,像是血,不過已經凝固了。
“這應該是虎子他爹弄的。”我想:“除了他也沒人能夠幹這些了,不過捆屍鎖怎麼斷成這個樣子了呢?難道……”
心裡越發的涼,我瞥了眼虎子,虎子站在原地,臉色發青,他直直盯着地上的東西,一句話也沒說。
老人又道:“通過看這些東西可以知道,之前一定有這行的人來過,而且還不簡單那,但是……”老人慾言又止,他吸了口旱菸,終是沉默不語。
我見他不再言語,忙問:“但是什麼?難道有啥子事?”
老人憂慮道:“你們看這地上的捆屍鎖,捆屍鎖一般來說很堅硬,特別是對於束縛屍體更是堅不可摧,一個人好端端的是不會把捆屍鎖弄斷的,只有那東西纔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弄斷它,這個捆屍鎖竟然斷成了這個樣子,這說明了什麼,還有那碗沒用的雞血。”
虎子深吸了口氣,道:“看這樣子應該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老人問:“你們知道有誰來過嗎?這一行的人。”
虎子接道:“我爹是這一行的,他以前捉鬼趕屍都做過,前兩天他說要爲王昆明守靈,好把他徹底送走,誰知道我剛回來就發生了樣的事。”虎子滿面感傷,眼淚就要流出來。
我看虎子這個樣子,內心沉重不己,此時已不知道該說什麼去安慰他了,我對老人道:“你看這情況,王叔應該沒事吧。”
老人吸了口煙,有氣無力道:“恐怕凶多吉少啊。”
我一聽,心裡猛的一沉,如果他都能出事,這說明出來的東西絕對不簡單,我們該怎麼辦?連王德順都搞不了的東西,我們更是束手無策啊。
虎子更加悲傷,身體顫抖的厲害,他喃喃:“我爹不會有事的,他絕對不會有事的。”
老人問我:“那人之前是否遇到過什麼?是否受過傷呢?我覺得以他的能力不應該會出事,對付之前那個糉子應該綽綽有餘。”
“對呀。”我想了想,記得之前在王昆明家裡,他被一隻變異的貓抓傷了,第二天我就發現他的眼睛不對,當時我還以爲他沒有休息好,難道是那一次他就被感染了,不過那時他好像說沒事,還把虎子教訓了一頓。
“是不是想起什麼了?”老人又問。
我道:“他確實受過傷,之前他被一隻變異的貓抓傷了,不過當時覺得他沒事,後來也就沒注意。”
老人凝神道:“什麼樣的貓?”
“會變大,而且特別恐怖,那隻貓被王昆明,也就是之前的那個糉子咬傷之後突變的。”
“說不定一切緣由都是那隻貓。”老人回頭看了看棺材,嘆息道:“看來是回天乏術了,棺材裡之前一定有東西,我覺得……”他把話說了一半,然後又低頭吸起了旱菸。
我惶恐道:“你是說……”
“對。”老人擡起頭,斬釘截鐵道:“我覺得就是他。”
虎子一聽,嚇的差點沒有倒下,他爭辯道:“這不可能,絕對不是我爹。”
老人對着他搖了搖頭,道:“這天快亮了,我們還是把屍體處理了吧,要不然又該出事了,至於是不是他,今晚我們就會知道了。”
我道:“如果真的是他,你能把他引出來嗎?”
老人大有深意的看着虎子,道:“糉子能夠感受的親人的具體位置,他會回來的。”
這時村裡的公雞打鳴了,天漸漸亮起來,老人走到房間裡把王昆明他媽拖了出來,然後一把火點了,我把門外的王昆明也拖回來,一起給點了。
事情辦完之後,我們走出去,準備到虎子家佈置一下,如果王德順真的變成了糉子,他會在晚上回家,在此之前我們必須把一切弄好,要不然我們就凶多吉少了。
走到村中央的時候,我們見一羣村民圍在那,議論紛紛,有個別村民在嚎啕大哭,我不知道怎麼了,忙跑上前去瞧一瞧。
扒開人羣,只見一個人躺在地上,他被蓋上了白布,周邊有幾個人跪在地上大哭不止,一個老婦人老淚縱橫:“兒啊,你咋就走了呢?你不是說給娘養老的嗎?咋就那麼命短嘞,讓你娘白髮人送黑髮人。”
兩個小孩子跪在一邊,哭道:“爹,你醒醒,我再也不淘氣了,你不要離開我。”
“難道是昨晚出事了。”我看着蒙着白布的那個人,疑惑不解,因爲白布並不是很大,那個死人的手露了出來,我看到了他的手,他的手指甲很長,已經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