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遊索還在生氣,他心疼他的小助理,不想讓她被別人欺負,“小助理,我的經紀人正好被我炒魷魚了,乾脆,你來做我的經紀人好了,不必受那些亂七八糟的氣!”
“我……”杜鳴秋委屈地咬着下脣,她還是想在《陌上花》,畢竟那是她的偶像萱姐一手打造起來的地方。
“大老闆,沒事的,我做助理就好。工資也不用額外發,我想憑我自己的能力,領相符合的薪資。”杜鳴秋抿着脣,笑着。
但是很勉強。
也許雖然她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但是還是很喜歡製片人這個工作吧,畢竟她是那麼嚮往成爲萱姐那樣的人。
“工資還是按照我承諾的那樣,等你能力培養夠了,再提升成爲製片人,”莫建生端起紅酒喝了一口,“開吃吧。”
一頓飯的氣氛,尷尬至極。
飯後,送走遊索他們三人,孫曉蘭忍不住地問:“你爲什麼要叫他們來吃飯啊?”
這頓飯的氣氛太詭異了,大家吃得都不開心。
莫建生擡起眼簾,眸中帶着悲涼。
他以爲,她見到杜鳴秋的話,會很開心的。但是單獨叫杜鳴秋來吃飯,太怪異了,乾脆就把遊索和宋劍強也叫上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飯前會讓他撞見她偷偷吃避~孕藥,還是特別傷害身體的事後緊急的那種。
但是,莫建生只是收回了眼神,淡淡地說了一聲:“我開心就好。”
“……”
孫曉蘭沉默。
難道莫建生還在爲自己私自吃避~孕藥的事生氣?
如果是這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了。
不對,她爲什麼要勸他,她吃藥是對自己的身體負責,又沒錯!憑什麼要安慰莫建生啊!
“那你現在開心了?”孫曉蘭翻了個白眼,轉身,背對着莫建生說,“今天上午我讓阿姨收拾了一間客房出來,我進臥室會隨手上鎖。我知道你有所有房間的鑰匙,但是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說罷,也不等背後目瞪口呆的莫建生的回覆,快步上了樓。
一樓大廳裡只剩下莫建生一個人,愣愣地坐在沙發上,也沒打開筆記本辦公,更沒看進去一點兒電視上正在放鬆的娛樂新聞,他忽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她……真的就這麼恨他,恨到連自己身體都不顧的地步了嗎?
不對,的確是他禽獸!沒有考慮一下她的感受,就做了那種事,給她造成了困擾!
忽然,莫建生起身,拿起茶几上的筆記本電腦,推開主宅大門,門口的傭人一直很盡職。
“少爺,您要走了嗎?”一個傭人問道。
“嗯,我今天不回來了,你們好好照顧言小姐。”
莫建生淡淡地說,把剛纔悲涼的情緒收拾得一點不剩。
傭人回答“是”,莫建生大步走到門口的車上,喊了莫俊明一聲,就和他一併上了車,開往公司。
誰知這在公司一忙,竟然是一週。
……
“啪——”一份由鐵夾子夾住的文件重重地打在杜鳴秋的額頭上,瞬間,額角滲出血來。
“你做的這些東西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我是來給控制整個電視臺節目的,不是來給你做的爛事擦屁股的!”
火氣特別大,杜鳴秋甚至連額角的傷口流出來的血流到了眼睫毛上,讓她的眼角特別不適都不敢伸手去擦一下。
背後還有十多號同樣不敢吭聲的同事。
新來的製片人工作效率的確很高,這一週的收視率剛播出就明顯有上漲的跡象,而且由他親自出馬帶領的外聯團隊,輕輕鬆鬆接下一個特別大的贊助商。
但是,脾氣也很大。
動不動就發飆,弄傷杜鳴秋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她的胳膊上還有兩道沒有完全癒合的傷口。
可奇怪的是,這個新制片人好像就只針對杜鳴秋一個人,所有的火氣都是衝着她發的一樣。
“談製片,對不起……我會改……”
“啪——!!”
杜鳴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談飛揚一巴掌甩到了臉上。
瞬間,素顏朝天的瘦瘦的臉上浮現了一道五指印。
“你跟我道歉有什麼用,你做的這些垃圾,扯的是整個團隊的後腿!”談飛揚指着深埋着頭的杜鳴秋,凶神惡煞地說,“你看看你,你知道爲什麼《陌上花》這麼優秀的節目的收視率都會在一年內跌至冰點,廣告贊助紛紛撤資嗎,就是因爲你!你這個整個團隊的寄生蟲!”
說着,又揚起手,一個巴掌欲要落下,杜鳴秋害怕地閉上眼睛,身體微微輕顫。
可是巴掌卻沒有如期落下來。
杜鳴秋睜開眼,發現有人擋在他的面前,怒視着談飛揚。
“維明……”杜鳴秋弱弱地說,聲音都在發抖,“你快走,這不關你的事!”
姜維明瞪着談飛揚,粗紅着脖頸說:“我們整個團隊都覺得鳴秋做得很不錯,以前萱姐還在的時候,都經常誇她。這一年的收視率,只是因爲她的工作經驗不足,你憑什麼否認她的整個人!”
特別是還當着所有人的面打她,讓她這麼難堪!都打出血來了,杜鳴秋連擦都不敢擦一下!
姜維明既心疼又生氣。
心疼她的痛,生氣她爲什麼不反抗!要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早就收拾東西走人了!
“你想替她出頭?”
別人是人如其名,談飛揚有點例外,是眉毛如其名,特別濃黑,特別飛揚跋扈。
“對,我就是替她出頭,怎麼了!是你在這裡一味的胡攪蠻纏!”姜維明緊捏的拳頭快要抑制不住,分分鐘就想一拳揮到談飛揚那飛揚的眉毛上,給他的眉毛打缺!!
“你不讓開是吧?”談飛揚的眉毛一挑,“好,那你就受着!”
高高揚起的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姜維明的身上,他沒站穩,踉蹌地跌倒,撞到了杜鳴秋。
“對不起對不起,鳴秋你沒事吧?”姜維明連忙扶起杜鳴秋,前後地看她有沒有傷口。
杜鳴秋搖了搖頭,激動地抓住姜維明的手腕,說:“姜維明你快走,別誤傷了你!”
“你受傷了!現在還在流血!”
姜維明根本顧不上自己肩上被砸出來的淤青,皺着眉,心疼地看着杜鳴秋還在流血的額角處。
“怎麼,你還是非要護着這個女的?”談飛揚囂張地冷笑着。
姜維明啐了一口血,把杜鳴秋護在身後,站起來:“有本事,你就把我打死,不然,我不准你動她一根汗毛!”
杜鳴秋愣住,她從沒聽見過每天最大樂趣就是跟她鬥嘴的姜維明會說出這種話來!
“姜維明……你別這樣……”
“鳴秋,你別怕,我好歹也是從大山裡走出來的孩子,從小每天做十幾個小時的農活,徒步幾十公里的路,身體不錯,扛得住,”姜維明冷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談飛揚,這個仗着自己體型和體力強於瘦弱的杜鳴秋的男人,“他還不一定打得過我。”
談飛揚生氣的眉毛更加飛揚了,罵罵咧咧地一腳踹到姜維明身上,吃痛得他嘴角滲了一點血出來。
杜鳴秋無助地看向錄製間裡顫顫巍巍地埋着頭裝作沒有看見的同事們。
心痛,難道這些和他們共事了三年的人,真實本性就是這樣?
還不及一個剛來一週的兇殘男人的暴力?
擦了擦額角上滴下來糊了眼睛的血,杜鳴秋把姜維明拉住,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莽撞。
都是窮苦的孩子,如果爲這件事丟了工作,實在不值得。
杜鳴秋上前兩步,撿起地上的文件,夾住文件的鐵架子上還沾着她的血。
含着眼淚,深深地向談飛揚鞠了一躬,聲音都帶着顫抖:“對不起,談製片,是我工作失誤,拖了大家的後腿。我一定會改正的,這份文件,我會重新做的,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鳴秋,你何必這麼低聲下氣!”姜維明聲調很高,語氣很激動。
“姜維明!!”杜鳴秋壓低聲音吼着,如果因爲她的事,讓他得罪了製片人,而因此丟了工作,離開了那麼喜歡的崗位,她會心裡有愧的!而且,姜維明是現在唯一一個替她站出來的同事啊,“你不要搗亂好不好,我知道我自己做錯了,我會加以改正,趕緊給談製片道歉!”
明明是談飛揚針對杜鳴秋,他出手相助,還要他向談飛揚道歉?!
看見談飛揚得意的表情,姜維明火冒三丈,指着談飛揚,朝杜鳴秋大叫:“是他在無理取鬧啊,杜鳴秋,你還有沒有一點自尊心?!”
杜鳴秋鼻子一酸,她覺得有點委屈,她只是不想姜維明因此失去工作啊!
但是,深吸一口氣,杜鳴秋還是緊緊地抓着沾着她的血的文件,對談飛揚說:“對不起,談製片,姜維明性格比較直,不能很快地理解您的用心良苦,希望您多擔待,不要生他的氣。”
談飛揚的飛揚的眉毛一擡,一副輕蔑的表情,冷哼着說:“是嗎?”
倏地,換了個神情,冷冷地盯着杜鳴秋,說:“可是我很生氣呢!你這麼真心實意地道歉,那你說說,我該怎麼辦才能原諒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