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蘭,你也不要太難受,我投的‘毒’,其實不是什麼特別難解的東西,”江寧溯知道孫曉蘭現在內心特別不安,總覺得像是會害苦了一大羣人一般,“依照莫家的能力,我相信,很短的時間之內就能夠找到恢復落霞峰的辦法。就算我高估了莫家的能力,我灌入地下河的成分,含了一些特別的東西,能夠幫助土壤在半年之後自己恢復。最多不出一年,落霞峰的景色就能恢復了。”
“真的嗎?”孫曉蘭擡起頭,表情終於不再那麼自責。
江寧溯很肯定地點了點頭,眉眼依舊溫柔如許:“當然啦,寧溯哥哥什麼時候騙過蘭蘭啦?現在心裡好受多了吧?”
孫曉蘭點了點頭,忽而又搖了搖頭,噘着嘴說:“你明明就騙過我!在蒙特利爾的時候,你說過你很快就會回來,讓我等着!結果我等了那麼久,等到的卻是被孫永安抓回國……”
孫曉蘭的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乾脆低着頭,強烈地忍住難受的心情。
江寧溯心疼地一屁股坐到孫曉蘭的病牀上,把她摟進懷中,緊緊擁抱着,安慰着說:“對不起,是我不好,沒有做到自己的承諾,讓我的蘭蘭受了這麼多的苦。對不起,以後一定不會了!相信我,好嗎?”
“好。”孫曉蘭沙啞着嗓子說了聲。
忽而,又把頭從江寧溯的懷中抽離出來,問道:“所以究竟是什麼樣的金融圈內交融,會對莫建生構成這麼大的威脅?”
江寧溯渾身僵了僵,把孫曉蘭鬆開來。
“蘭蘭,這些和商業上的事,你以前沒有接觸過,聽不懂的。”江寧溯雙眉中間出現了一些難得在他臉上會見到的表情的皺痕。
孫曉蘭莞爾一笑,可江寧溯越是這麼說,就越會引起她的好奇啊!江寧溯又不是不知道她的習性,還會這麼跟她說的話,要麼是爲了故意讓她更加好奇,要麼是真的知道沒有別的辦法來錯開她的注意力了。
看江寧溯的表情,以及他眉心處那淺淺的皺痕所代表的含義,孫曉蘭知道不可能會是前者!
“寧溯哥哥,你覺得你這麼說,能讓我不再繼續追問了嗎?”孫曉蘭眨巴眨巴大大的眼睛,左眼角處的淚痣也頗添了幾分可愛,“我不懂,可是我可以學啊!別忘了我以前是考上過斯坦福大學的,而且也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毛丫頭,一步步學會了很多,成爲了業內有名的金牌製作人!”
孫曉蘭說的,句句是實話。她的學歷能力,毋庸置疑。
江寧溯嘆了口氣,既然知道瞞不住孫曉蘭了,也只好溫柔地笑着,用輕柔的充滿磁性的嗓音說起了那件事:“上海的金融圈要重組了,這一次,甚至可能崩盤,蘭蘭,你有聽說過嗎?”
孫曉蘭被這件事嚇得不輕。
她爲了蒐集關於莫建生賭場的資料,打探了多少的商業間的事情,可是她卻連這件事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江寧溯看見孫曉蘭的表情,就明白了她一點都不知道這件事的事情,自嘲地揚起嘴角:“也是啊,你又算不得金融圈內的有名人物,怎麼會聽說過這件事。”
“其實這件事要從半年前的金融風暴說起。蘭蘭,這件事有點長,你要聽的話要有點耐心。”江寧溯起身,爲孫曉蘭理了理枕頭,墊在她的背後,讓她靠得舒服些,“半年前的那次金融風暴,全球的商業都被打擊地很慘,唯獨除了上海。”
孫曉蘭一愣,立刻被江寧溯的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一年多以前,莫建生在以爲你死了之後,把重心投入到工作上面,重新架構了整個上海的金融結構,兼併重組了許多不能夠維持長久的小公司,小企業。當然這其中包括孫氏企業。然後還聯合上海的其他幾個大型企業,把上海的金融圈打造地更穩固,更欣榮。”
江寧溯的話讓孫曉蘭感受到了不小的震驚,莫建生的能力竟然這麼強大,這麼短的時間,就可以鞏固整個上海的金融圈!
“這也就是爲什麼半年前的那次金融風暴席捲了全球,給全球的經濟帶來了慘痛的大機,卻唯獨上海不僅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反而在其他地方不斷衰敗的情況下,異軍突起,成爲全國經濟特別發達的市。”
江寧溯皺着眉頭,那次金融風暴,江氏企業也沒能逃脫被打擊的命運,損失特別嚴重,只不過那段時間剛好是孫曉蘭的整容修復手術的康復期,所以她不知道而已。
“那這麼說來,莫建生的能力應該很強大才對,很能夠控制整個上海的金融圈的情況下,又爲什麼會有這一次的金融圈內交融呢?”
孫曉蘭不解,那個被稱作上海王者,翻下手就能讓整個上海的金融圈動盪不安的男人,也會害怕這一次的交融?
江寧溯溫柔地笑着,像是在看着一朵非常惹人憐惜的花一般,看着孫曉蘭的目光柔情似水:“當然了,因爲這一次的交融,是以美國爲主導,全球商業大佬對上海金融圈的侵襲。”
“莫建生再強大,也不至於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世界。”江寧溯的語氣很平緩,說出來的話卻把孫曉蘭嚇得不輕!
全世界都在攻擊上海的商業,針對莫建生一個人?如果真的是這樣,以莫建生這麼勢單力薄的情況,對抗起來肯定很有困難啊!
“不對,爲什麼突然全世界都要攻擊莫建生啊?他應該不至於惹到了整個世界吧?”孫曉蘭皺着眉頭,忍不住有些擔憂起來,如果真的如江寧溯所說的,那豈不是整個上海的人民都會遭到牽連?
“因爲莫建生威脅到了整個世界的商業大佬的地位啊,”江寧溯無奈地說着,其實他也覺得這一次的攻擊實在有些荒謬,“莫建生一個人可以帶領整個上海在金融風暴的環境下攀登上商業的巔峰,贏得了全世界人民的掌聲。你說說,如果你原本是一個地區的老大,你身邊的所有人都在追捧你。結果突然有一天,另一個地區的老大幹成了一件大事,導致你手下的所有人紛紛都在膜拜於他,而唾罵你,說你沒用。你會不會特別生氣。”
孫曉蘭想了想,點了點頭。
人最難受的不是沒有享受過巔峰的榮耀,而是站在巔峰時,被其他人一腳踹了下去的恥辱,以及環境驟然改變帶來的心理落差。
“如果再加上莫氏集團打算髮展業務,把業務拓展到全球呢?”江寧溯追問道,“好比這第二個地區的老大跟你手下的人說,‘我會把你們的地盤征服’,然後你手下的所有人都特別歡迎他,而徹底無視了你的情況下呢?你會怎麼做?”
孫曉蘭皺着眉,嚥了咽口水:“我現在明白了,爲什麼莫建生會招來全球大佬的恨了。”
不是恨,是純粹地妒忌。
自己的地位已經被撼動了,又在擔心莫建生會取代了自己的位置,所以大佬們會聯合起來攻擊莫建生一個人,也就不足爲奇了。
孫曉蘭忽然覺得莫建生有些可憐。其實他也沒做錯什麼,但就是樹大招風,容易被羣攻。
“那你呢?江氏企業現在還算是能夠對莫氏集團構成威脅的,爲數不多的企業之一,”孫曉蘭無奈地笑着,問道,“你也會跟那些大佬們一起攻擊莫建生嗎?”
江寧溯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何必費心去勞神,”他說,“現在在攻擊上海金融圈的那些大佬,已經夠讓莫建生吃不消了,我沒必要再去摻和一把。不如坐享其成,專心爲你的報復之路做好每一步!”
孫曉蘭用舌頭舔了舔發乾的嘴脣,也不知道她是因爲發燒而特別容易口乾,還是因爲被江寧溯的這些話嚇的!
“那麼……”孫曉蘭遲疑地開口,“你所說的,大型企業是衰敗還是更加欣榮,小企業是消亡還是發展,是什麼意思?”
江寧溯笑了笑,又恢復那個宛如鄰家大哥哥一般,青春無害的模樣,就好像剛纔的腹黑笑容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你說,如果現在投誠,會不會接受到來自全世界的援助,進而得到更好的發展?但是,如果誓死追隨莫建生和莫氏集團,會不會被全世界攻擊?當然投誠是有代價的,莫建生肯定不會那麼輕易地就讓上海的企業隨隨便便地跟着外面的大佬跑,受到莫建生的敵對是肯定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一旦,只要莫建生撐過了這次圍攻,他重新掌握了上海的金融圈,那些投誠的企業,都將不復存在?”
孫曉蘭忽然感覺到了商業之間的鬥爭的險惡。堪比古代的後宮的爭寵上位啊!
誰說只有女人之間纔會撕逼,這不是商業大佬也會妒忌,也會打起來嗎?只不過女人的撕逼都在明面上,拉下臉皮地撕。而這些商業大佬之間的鬥爭,是一個又一個表面風平浪靜,實則置人於生死之地的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