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以後,杜秋鳴才讓自己的情緒逐漸變得穩定了下來。他們兩個人,都可以說是第一次彼此接吻,也可以說是兩人的初吻,實在是太讓人難忘。
他俯下身的動作,很迅速,好像當時杜秋鳴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樣子,但是心臟卻一直都像小鹿一樣亂撞,臉色羞紅。
遊索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酒窩微顯,應該也是好長時間都沒緩過神來。
他覺得,這吻就是一種特別的味道,有些意猶未盡,那種麻麻的,甜甜的,柔柔的感覺。又好像,隨時都會含化在嘴裡,真的感覺很讓人難以忘記。
杜秋鳴和遊索靜靜的坐在摩天輪上,享受着片刻的愜意,然後從窗戶處往外眺望着,便看見了外面那美麗而又迷人的風景。
窗外,無數放射着光芒的繁星,排列毫無規律的掛在漆黑的夜幕上,彷彿像是置身於仙境一樣。
遊樂園更是像隕落到地上的星星一般,熠熠生輝,燈光閃爍,一派繁華熱鬧的景象。而那些遊樂園中玩耍的孩子們,也給這美景中,又增添了幾分生氣,映襯得更加充滿活力。
餘下的皆是參差不齊的樓房,高高的,全是高層。其中有一棟彩色燈的大廈極爲顯眼,大大的LED屏上寫着“杜秋鳴生日快樂”,不停播放着杜秋鳴的照片。
杜秋鳴突然之間看着這一切的一切,眼睛都有些溼潤,眼底都一片氤氳,但她還是極力忍着想哭的衝動。
遊索看着她,似乎很滿意她看到那精心準備的一個小小驚喜後的表情。然後,他便示意工作人員把摩天輪的速度調的稍微慢一點,然後便緩緩地說道:“在這裡,我很想說句真心話。在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感覺到了你的與衆不同,你的清純,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那般,深深的吸引我。但起初,我也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態。”
杜秋鳴只覺得眼前的視線都模糊了些許,佈滿水霧的眼,就這樣直直望着他,蘊含許多不知名的情愫。
他輕咳了一聲,又接着感情十足地說道:“後來,我才發現你的一舉一動,都讓我無法控制自己被你吸引,像是有磁力般。過了一段時間後,隨着與你的深入接觸,我總會時時刻刻的想到你。在不經意間,就會在腦海中,浮現出你的身影。”他轉過頭,與杜秋鳴四目對視,一臉深情的望着她。
他剛剛所說的那番話,可絕對不是之前特意背誦好之後再說出來的。他只是一時的興起,有感而發罷了,但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實實在在的心裡話。
猛然間,那股想哭的衝動又涌了上來,杜秋鳴深吸一口氣,也坦然的說道:“既然你這樣跟我說,我也說下我的感受吧。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僅僅是因爲你的外表而存有好感。但是,後來我便看見了你比外在更吸引人的內心。雖然你有時候膽子很小,但是卻對待任何事情都一絲不苟,廚藝也讓人佩服。”
遊索一直都側耳傾聽,對於她的讚賞,心裡也有一種莫名的感動。因爲,這是遊索的第一次戀愛,也是第一次對一個女生如此上心。他並不是因爲眼光有多高,只是因爲一直以來,都沒有遇到真正的命中註定的人,或許杜秋鳴就是他這一生的宿命。
儘管這樣的想法有些荒謬,但他還是相信這種一見鍾情的說法,有的時候緣分真的很重要。
他突然間,想要利用這難得的機會,與她好好的談一次心,這樣才能更好的瞭解杜秋鳴。
“我很想知道,也很好奇,你曾經的生活究竟是怎麼樣的?”他聲音帶着期盼,聽起來就讓人有一種無法拒絕的感覺。
她有些暗淡的,低下了頭,好像又讓她回憶起了過去那段,不堪回想的記憶,否則表情是不會一瞬間,變得這麼快。
她似乎要開始講述了,擡起頭看着艙頂,說道:“在我十七歲的時候,就真正的感受到了這世間的黑暗。儘管那段時間,父親的事業可以說正處在於蒸蒸日上的時候,但那時父親幾乎就從來沒有看過我,一直在忙着事業,這也讓我感到很無奈。”
她頓了頓,喝了一小口礦泉水,接着說:“我從那段時間起,就深深的感到了孤獨。別的同學,每每到了放學,總是有許許多多的家長接。而唯有我,無論天氣有多惡劣,都只能孤零零的一個人回家。”
遊索看着她眼底流露的無比失落,不由來的心疼。
原來表面那麼堅強的她,有時候也是那麼渴望陪伴。
她的手似乎一瞬間就緊緊的絞在一起,語氣中帶着心痛的感覺,似乎往事不堪回首。她那臉上的紅暈好像久久都沒有消散,坐的又離遊索遠了很多。或許,是因爲她又再次回想起這件事情,心裡的溫度頃刻間又恢復了寒冷,這也使她下意識的做了這樣的動作。
一旁的遊索聽着,歪着頭,但卻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麼,看着杜秋鳴低下頭抽噎的模樣,有些莫名的跟着傷感起來。
摩天輪剛剛被幸福洋溢着的氣氛,也轉瞬即逝,消失不見任何的蹤影,場面有些尷尬。
……
17歲那段時光永遠是杜秋鳴心口最深的一道傷,癒合後變成了不堪入目的疤痕。
那時候,她甚至比那些孤兒還孤單,還無助。
無論颳風下雨都父親都不會來接她,頂多就是派輛車子載她回去。每每放學,洶涌的人海里只有她是孤身一人,沒人陪着講話,也沒人問她在學校怎麼樣,只有自己孤零零的走回家,有一下沒一下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家長會也是一樣,所有同學的家人都來了,就她一個坐在角落,靜靜看着他們幸福洋溢的笑臉,還會有人問她是不是孤兒。
真刺耳。
她不是孤兒,但她比孤兒更無依無靠。
不管17歲、27歲,不都也是個孩子的年齡,不都也做着不實際的夢,幻想着某一天某一日自己會變成童話裡的公主。杜秋鳴也是個孩子,也做着同樣的公主夢。
夢也只是夢,從沒有實現過。
父親在毒品界叱吒風雲,事業越做越大,掙的錢也越來越多,足夠給她買一屋子的漂亮髮卡和裙子,不知惹得多少女生羨慕。她卻一點不在意,甚至對這些無用的虛僞布料嗤之以鼻。
公主?穿的漂亮就算公主了?
難道不是應該擁有幸福快樂的纔是嗎?
杜秋鳴想着,眼淚又有點忍不住了,靠在遊索身上嚎啕大哭,任誰看了都心疼。
遊索眉心的川字又加深了幾分,他從未想到過,表面上如此堅強的杜秋鳴也會有這麼柔弱的一面,也從未想到過可以看到她的這一面。
“呃……那個,你別哭啊……還有我在呢,我會一直陪你的。”遊索低頭看了看懷裡的淚人兒,雙臂將她圈得更緊了些。
面對女孩子哭他真的是沒有任何辦法,只得用少得可憐的詞彙輕聲安慰幾句。
可這不過是沒有父親的陪伴而已,她竟然哭成這樣。
杜秋鳴在他懷裡抽噎了好久,眼淚都快哭幹了,有一陣兒一聲不發,嚇壞了遊索。
“怎麼了?”遊索擡起杜秋鳴的頭,幫她撩開額前被眼淚打溼的頭髮。
杜秋鳴眼睛紅得像只兔子,眼睛溼潤潤的,看起來就一副可憐的樣子,雙眼盯着遊索看了好久後,她扯出一個勉強的的笑容,繼續說:“毒品一票難求,而我又是他們毒品界老大的女兒,便有幾個癮君子找上門來。”
那時候的杜秋鳴還懵懵懂懂,不知何是人間險惡,直到後來一點點認知到這個世界的危險。
正因爲放學時的杜秋鳴無人接送,給那些企圖綁架她拿到毒品的人找到可乘之機。
那天,天很暗,沒有星星,一切都籠罩在危險的黑暗裡頭。
本來該回到家的她躺在昏暗的小巷子裡,身旁的幾個大漢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說什麼,眼底盡是貪婪,只讓她覺得害怕。
冰涼的東西架上脖子,杜秋鳴微微低頭查看,發現是一把刀。
拿着刀的人,跟她說,如果她叫他父親再不送來***,便取她性命。
***是什麼,杜秋鳴自然也知道一些,眼前這幾個男子,原來就是奔着這個來的。
杜秋鳴咬緊牙關,寧死不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要這樣做。
其中一個男子突然雙眼猩紅,快速朝她本來,用力扯着她的頭髮,脖子上架着的刀劃出一條血痕。
“嘶——”杜秋鳴倒吸一口涼氣,鼓起勇氣對上那對可怖的眸子。
這些人爲了毒品,竟然能變成這樣。
男子想對她做些什麼,逼她交出***,不料此時杜家的人已經來到了跟前。
杜秋鳴的父親平日裡再忙也不會不顧她的生日,聽到家裡下人說她放了學一直沒回家,便派了人去找,沒想到她會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