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兮吸了吸鼻子,聽起來十分的可憐,“楊仁跟我說顧安寧感染了一種前所未見的病毒,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小安寧還不到一歲,大大的眼睛特別好看。我捨不得。”
她這話說的沒什麼邏輯可言,不過丁瑜還是準確的從中抓出了些重點,“你說的楊仁是我們的那個師兄麼?”
“連他都沒見過的病毒……有意思……”丁瑜爽快的說道,“我會今明兩天組織幾個病毒學方面的專家,後天回國。”
“那你佛羅里達州那邊的案子怎麼辦?”
“讓他們自己處理咯。我親愛的小師妹都哭着求我了,我怎麼能不答應呢。”
白兮在這裡嘟着嘴回答道,“師姐我怎麼覺得你是因爲我說了楊仁都沒見過的病毒才答應我的……”
“這不重要。”丁瑜說道,“我回來的時候你去機場接我吧,記得帶上顧安寧的病例給我路上看看。”
“師姐,我沒法去接你。”白兮慘兮兮的說道,“我人在莫斯科,短時間回不去,所以才求你幫忙的。”
“那好吧。”丁瑜說道。
她們又說了幾句家常,白兮那邊就有事情找她,匆匆忙忙的掛斷了電話。
丁瑜將手機放回自己白大褂的口袋裡,將口罩重新帶回到臉上。
淋着血的解剖刀在她的手裡轉了個圈,然後輕輕拍在屍體的臉上,銀色的刀光映着私人青白的臉色,異常的詭異。
“真是對不起了,我本來想幫你一把的,但是沒辦法你對我的吸引力到此爲止了。”
她說完將手術刀扔在一邊,脫下帶着血的手套,走出瞭解剖室。
門外的華人助理和美國的州警察等在外面,見她出來了連忙說道,“怎麼樣丁教授?是不是因爲中毒或者病毒感染?”
丁瑜一邊脫下自己的解剖服,一邊說道,“十分遺憾,並不是。”
她一攤手,將剛剛拿出來的文件夾遞給對面的白人女警官,“你們之前的連環殺人案的屍體我沒有看到無法做決定,但是這個人就是純粹的自然死亡。”
“可是她並沒有明顯的外傷,器官也沒有受到傷害,爲什麼就突然的死亡了?”
丁瑜無奈的說道,“她的臟器確實沒有受到傷害,但是他的血管時寬時窄不知道你們注意到了沒有?”
之前解剖的幾個法醫一起搖搖頭,畢竟沒有人會把每條血管都看一遍再測量一下尺寸。
丁瑜雙手一攤,“大家都是專業人士,剩下的事情應該不用我說了。”
幾位法醫面面相覷,其中一位連忙打開剛剛丁瑜遞過來的文件夾,裡面將異常血管的具體數據和症狀寫的清清楚楚。
旁邊的白人女警察看不明白這些專業化的數據,於是十分恭敬的攔住擡腳就要走的丁瑜問道,“丁小姐,十分感謝您的幫助,那麼犯人是不是……”
丁瑜微笑着一聳肩,“我親愛的警官先生,抓捕犯人是你們事情,而我僅僅是個研究人員,我甚至連法醫都不是呢。”
她又指了指方便站着的幾位法醫,“我想這幾位專業人員會很好的解決您的困惑。”
白人女警官一回頭的功夫,丁瑜已經穿好了自己的外衣走進了電梯。
丁瑜的人已經走了,白人女警官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丁瑜,銳利重工的丁中董事長的女兒,十二歲的時候赴美留學,十九歲的時候成爲當時全美最年輕的病毒學博士,後來這個記錄被白兮小姐以十八歲的畢業年級打破了。丁瑜小姐二十歲的時候加入了獲得過諾貝爾醫學獎的病毒學專家恩凱斯教授的實驗室。很奇怪的是銳利重工的全部產業都在國內,而丁瑜作爲丁家的大小姐和繼承人自從十二歲去了美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常助理站在顧子煜的身邊,快速的讀着能夠查找到的丁瑜的信息。
“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顧子煜的眉心皺起深深的三道溝壑。顯然對這個結果也十分的疑惑。
“一次都沒有。”常助理回答道,“而且不光這樣,丁中並沒有對丁瑜有過催促或者不滿,相反,他很少在外人面前提起他這個女兒。”
常助理合上文件夾,不解的說道,“按理來說丁瑜算得上是年少有爲了光宗耀祖了,丁中是個好面子的人,這麼優秀的女兒應該掛在嘴邊上纔對。”
“查查當年丁瑜爲什麼要去美國,再從丁家的傭人裡問問丁瑜沒有出國之前是什麼性格,”他擡起頭看着常助理,“要做的隱秘,不要讓丁瑜或者丁中發現我們在查丁瑜。”
“我明白。”常助理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道,“要是沒有結果,是不是要聯繫一下肖一臣,畢竟在中國沒有比肖一臣更好的黑客了。”
顧子煜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不用,查不到就繼續查,不用找肖一臣。”
對於小少爺的治療,顧子煜一向是一百個不放心的,現在要是查不到丁瑜的底細居然不用找肖一臣去查,再一想肖一臣現在正跟着衛忱在莫斯科,他的心裡有了些不好的猜想,於是,常助理試探着問道,“顧總,衛公子那邊是不是不太好?”
常助理問的也算不上委婉,但是也絕對算不上尖銳。顧子煜漆黑深邃的眼眸望着他,看了大概半分鐘左右,才說道,“聽誰說的?”
常助理面色不變的說道,“我自己猜的。”
顧子煜本來是懷疑是安怡讓常助理來打探消息的,如今一看常助理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多半是猜錯了,於是緩和了下來繼續說道,“衛忱那邊沒什麼事情,你看管好公司的事情就行了。”
“是,顧總。”
常助理前腳剛剛走,後腳顧國淵和陳佩雲就過來了。
顧國淵一直是不管公司的事情的,陳佩雲如今也將大量的事物直接放手給了顧辛澤。
這兩個人嫣然是一派退休老幹部的做派,只不過陳佩雲依然畫着精緻的妝容,穿着剛剛從巴黎秀場上耀武揚威的高級定製。顧國淵就低調的多了,他身上的深藍色休閒西裝看着儒雅又莊重。
顧子煜見這兩個人來了,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爸,媽。”
顧國淵點點頭,“聽說安寧病了,我和你母親就過來看看。”
他看了一圈,然後說道,“安怡呢?”
“安怡這兩天情緒不大好,我讓她先休息着。”
顧國淵微微皺了皺眉,臉色也不太好看,很明顯對安怡讓顧子煜一個人忙自己去休息的事情很不滿意。
不過顧國淵也知道安怡在他這個兒子心裡的地位,也就沒有將不滿的話說出來。
“安寧現在怎麼樣了?”陳佩雲問道。
她雖然能在商場上呼風喚雨,但說到底也是個女人,特別是到了這個年紀了,更是對孫子輩的格外的關愛和喜歡。
顧子煜回答道,“不太好,說是一種很少見的病毒,外國的醫療小組正在趕過來。”
他們正說着,楊仁就過來了,見到這麼多人在顧子煜身邊,剛想退回去,就被顧國淵給叫住了。
“你是安寧的主治醫師?”
顧國淵已經叫了他,楊仁也不好再走,硬着頭皮就走了過去。
“顧先生,陳董事長。我是楊仁。”
“我聽說過你。”顧國淵說道,“佩雲一直很擔心安寧,你帶着佩雲過去看看安寧。”
楊仁多聰明啊,一聽這話就知道顧國淵的意思是自己帶着陳董事長去看小少爺,他自己有話要同顧子煜講啊!
於是十分痛快的引領着陳佩雲往病房走。
楊仁都能明白的事情顧子煜更是心裡頭門清。
也就站着沒動,等着顧國淵開口。
等到楊仁領着陳佩雲走遠了,顧國淵纔看着顧子煜說道,“你開了新公司的事情我知道了,做的風生水起的,很不錯。”
要顧國淵夸人着實不易,但是顧子煜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受寵若驚來,只是淡淡的點點頭,算是感謝顧國淵的誇獎。
“不過我聽說你已經五六天沒有去公司了,這個傳聞是不是真的?”顧國淵問道。
“是。”顧子煜坦誠的回答道,“現在的情況您也知道,安寧病了,安怡狀態也不好,我沒心情去公司打卡上班。況且公司要是沒了我坐鎮就癱瘓了,那還不如不存在。”
顧國淵嘆了口氣,“這就是爲什麼最開始的時候我十分的不看好你跟安怡在一起。”
“上次安怡被綁架你也是這樣,連着兩個月一點公司的事情都不管,當初還有你母親撐着顧氏集團,現在你自己的公司,還有誰能幫你撐着?”顧國淵說道。
顧子煜抿着嘴,不說話。
顧國淵看他這個樣子只得繼續說道,“從小我就教育你,你是個商人,這是你的本職工作,你的一言一行都要以公司爲最高利益,你要對得起你旗下的那上千號的員工。你不是學醫的,你留在這裡有什麼用?安寧能康復麼?”
“子煜,你不過就是放心不下安怡。”
顧子煜看着他的父親,然後問道,”父親,那您當年爲什麼丟下公司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