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我的精神都不是很好,甚至變得易燥難安。
我不再如從前那樣繼續關注紀恆,而是竭力避免與他的相遇,開始將視線從他的身上脫離。偶爾的幾次相遇,我發現紀恆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我實在不想再與他有什麼牽連,只是保持一臉冷漠的路過。也不光是這樣,這幾天我也總會有種被注視的感覺,幾次扭頭尋找也會發現紀恆的目光,只是在我將視線投去時,他總是一副隨意模樣的轉移了視線,就彷彿那不過是不經意的一瞥。
但我卻知道,他是真的有注意我。儘管我不想承認,但這幾天的煩躁還是與他的注視有關,他眼中含着的淡淡的愧疚我只想裝作不知道。既然他可以足夠狠心的欺騙傷害懷疑我,又何必現在擺出一副良心發現愧疚難當的樣子,念及此,我只覺心中充滿一陣憤恨。
“蘇衍,蘇衍!”喬樂樂大聲的在我耳邊一叫,我只覺心中悸,身體一個哆嗦,不禁有些埋怨她:“你叫那麼大聲做什麼,我又不聾!”
喬樂樂本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聽到我不善的語氣,她的火氣也隨之上來了:“呦,我還真當你是個聾子呢,叫你那麼多遍都沒有聽到。蘇衍,其實你也挺惡毒的。”他意有所指的往我桌面上掃了一眼。
我下意識的跟隨她那一瞥看去,只見手下的那張草紙已經面目全非了,看不到原本的字跡,中性筆的劃痕縱橫交錯,呈現出一幅殘敗不堪的樣子。
我一時也有些怔忪,我知道這一片墨黑之下隱藏的是什麼。
“行了行了,別發呆了。”喬樂樂推了推我,繼續說:“蘇衍,你要是恨他,像這樣形式的發泄一下就好了,你可千萬別頭腦發熱的做出什麼傻事。”
我有些不以爲意:“我能做出什麼。”
“哎哎,你可別不聽,人可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尤其是女人,你沒看電視上演的那些麼,一個個發起狠來全都是蛇蠍!尤其是你這種悶不吭聲型的,所以,蘇衍,你一定要把持住啊。”喬樂樂又擺出一副“我用心良苦”的樣子,語氣中滿是語重心長。
我不置可否,毫不猶豫的將那命運多孑的草紙揉成一團丟向兩了垃圾桶。
“但願是我多想了。對了,現在你去趟辦公室吧,老班找你了。”
“找我做什麼。”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我有些忐忑的走向了辦公室,說實話,面對老師這一類的人物,我一直懷有恐懼,也說不清是什麼原因。所以從小到大對於各式老師我都是採取能避就避的態度,不想跟她們有過多接觸。
“蘇衍,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狀態有多糟糕。你不是那種聰明的學生,所以你需要更多的努力,可是你這段時間的狀態並不盡如人意,你們已經是大孩子了,我也不想過多的窺探你們的隱私,有些事情希望你自己能夠把持好。你們現在所處的這個階段的重要不言而喻,而且也快考試了,我希望你能儘快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班主任嚴厲的聲音猶在耳邊,她話語中隱晦的提示我也明白,當老師的都不是什麼傻人,學生們的狀況即使不說,他們也都心如明鏡,我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我有些喪氣的向教室走去,心中不斷的嘆息,完全沒有注意到前方不遠處傲然而立的一道身影,直到眼前出來一條胳膊並伴隨一聲呼叫:“喂……”
我有些遲鈍的停下腳步,額頭沒能避免的撞到了寬大的手掌中,我不明所以的擡頭看着眼前的人,個子很高,長相屬於酷酷的那種,很帥,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使他整個人產生了一種邪氣。
沒有理由的,我不喜歡眼前的這個人,儘管他有着比紀恆還要完美的外表。
於是我有些冷淡的開口道了聲歉,便想從旁邊過去,卻在交錯的瞬間被拉住了手臂。
“蘇衍。”邪氣的聲音讓我升起的怒去化作了疑惑。
“你認識我?”重新打量着眼前這個帥氣的男生,細看之下,似乎是有些眼熟,但模糊的印象肯定的告訴我,我們不認識,至少,我不認識他。
“你不認識我?”他聲音中的疑惑絲毫不亞於我。
聽到這樣的語氣,心中的反感再次升起,我沉下臉來冷聲道:“你可以放開我了。還有,難道我應該認識你嗎?莫不是你已經自戀到認爲全世界的人都要認識你。”
耳邊傳來低沉的笑聲,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被人這樣的冷嘲熱諷還能笑出來,這人難不成有病?
“蘇衍,你還有這樣牙尖嘴利的一面啊。紀恆有沒有見過你這副可愛的模樣?”他忽然湊近我,有些輕佻的朝我吹了口氣。
他突來的動作讓我臉騰的紅了一片,愈發肯定了這人有病,不想跟他多做糾纏,但卻無法甩掉鉗箍這的手掌,我聲音中染了怒氣:“你放開我!”
“ok”
他這樣聽話的反應讓我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身體猛地向後倒去,下意識抓住一個東西穩住了身形:“你怎麼不說一句就鬆手。”
“是你讓我鬆開的啊。”他一臉的無辜繼續說:“你看,現在可是你緊緊抓着我誒。”
我一時感覺有些尷尬,甩開抓住的手掌,有些惱羞成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頭便走,小聲嘀咕了一句:“神經病。”
爽朗的笑聲在身後響起,伴隨着讓人生厭的聲音:“蘇衍,我叫簡翊,記住了。我還會來找你的。”
我只當沒聽到的加快步伐向前走去,我纔不想與這樣的人有什麼牽扯。
這時的我天真的以爲我們不會有交集,但卻忘記了,許多事情就在我們以爲不可能的情況下來勢洶猛的發生了,而且沒有叫停的可能。我們能做的,就是泰然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