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叫住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跑出去,又好氣好好笑,搞什麼嘛?怎麼這種事也能強甩給別人?我又沒答應她!腦袋頓時大起來,我豈不和那羣穿着紅衣,扎着紅花的媒婆差不多了?我拿起那個荷包,見那上面繡了一位白衣少女,含情脈脈,眼波流轉,拈花微笑。不遠處站着,一位青衣少年,神情傲然,負手而立。兩人遠站,兩兩相望……好厲害的繡工,繡這麼一對才子佳人,想必花了不少心思與時日。我靠進椅子裡,真是沒想到,洛風還滿有桃花運的嘛,我一邊撇嘴,一邊酸溜溜地想。可是,我非喜鵲,安能牽橋搭線?我揉着腦袋,季家姑娘真是丟了個大麻煩給我,這種事兒,費力不討好,成了倒好,若不成,則兩頭受氣,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自己本身也討厭牽橋搭線,佛曰:前世五百次回眸,換今生匆匆一瞥。姻緣的事,可遇不可求,兩個人若是有緣,總會在一起,若是無緣,即使勉強湊在一起也不會開心。至少在“日久生情”前,磕磕碰碰的。可是讓我拒絕她,我也實在說不出口,她只怕也是鼓足了勇氣的,纔來找我開這個口的,一時之間一個頭兩個大,這事兒到底是說?還是推?我鬱悶地思量了兩三日,也拿不定主意。每天在店裡裡迎上季家姑娘期待的目光,更讓我如芒刺在背。這一日,我端着茶具上樓,季家姑娘站在樓梯上等我,一看到她,我頓時坐立不安。季家姑娘站到我面前期期艾艾地道:“雲姑娘,我……”“我還沒尋着機會給他。”我趕緊道。季家姑娘的臉一紅,輕道:“姑娘記在心上就好……”“我記着呢,我……我一會兒就找他。”我心虛地道,季家姑娘垂下頭,把一個繡花荷包放到托盤裡,滿面通紅,也不容我回話,轉身就慌慌張張地跑出去。招待完客人,我躲進洛風的書房裡,小堅大概玩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拿了衣架上的披風替他蓋好。一會兒,他就發出均勻的呼息。這孩子……我笑着搖搖頭,在桌旁坐下,無奈又憐惜的翻看着荷包,這一次荷包上的白衣少女含羞帶怯、青衣少年柔情似水,兩人執手相看無言。看來是拖不下去了,我思量了一陣,開門叫住一個夥計,讓他請洛風到書房來一趟。等待是漫長的,特別是一場結果難測的等待,我託着腮,百無聊賴的打量起洛風的書房,洛風喜愛讀書,就連做生意空暇的時間也不浪費,於是便在二樓留了一間屋子做書房。不同於家裡的書房,這書房擺設繁瑣,甚至有些凌亂,對牆是請的財神爺,此時香菸嫋嫋。
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