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後,目光低垂,注視着裙子的花紋,素白的梨花,朵朵欲語還羞,淡淡道:“只要在意的人幸福,善意的謊言爲何不可?”我望着前方,幽幽說道:“如果這善意之後仍是痛,我寧願從未幸福過,乾脆的去痛。”一旦記憶變成了回憶,那時最痛的不是真相幻滅,而是那些帶着幸福名義存活下來的回憶,就像罌粟花,美麗的妖豔,卻會隨着呼吸痛。秋映的笑意在臉上僵了僵,自側轉頭,強笑着說:“或許吧。”我靜了一會,又轉回頭,望向窗外,小堅挽着褲腳,赤腳在院子裡奔跑着,不時用胳膊勾着樹杆打着轉兒,咯咯的笑着……一股清新的初夏之風吹了進來,我深深地呼吸着,感覺身體裡的污濁都排了出去,渾身上下都輕快了起來。俗話說的好,生意做的好,就像越雪球越滾越大。洛風不僅把開店的銀子還給了薛太醫,還買下了隔壁的鋪子,準備擴建。我樂翻了,這些日子的辛苦總算沒白費,不但賺了五千兩銀子,不再囊中羞澀,遊子吟還成了洛風一個人的生意。想到不必再看張清那張欠了百八萬的臭臉,我就忍不住偷了,雖然還錢時,薛太醫有些不悅,但獨自開店一直乃洛風的夢想,他也不好勉強什麼,只是“每天的來此一坐”變成了“伸長脖子也望不到人影”。曾有一度,我擔心沒了薛太醫罩着,會有強霸豪圖,藉機給我們穿小鞋。洛風倒沉得住氣,無所謂的聳聳肩,說,薛太醫不是那樣的人。忐忑不安的過了半個月,張清又出現了,到了櫃檯前站定,皺着眉,低了頭看着我,臉上表情有些怪怪的。我本來情緒不佳,心裡正在暗暗祈禱,可看見他這副傻愣愣的,好似難爲情的樣子,倒有些好笑起來。雖然臉皮沒動,可笑意還是進了眼底,他立刻就看了出來,我在嘲笑他……他立馬就把臉色沉了下來。我暗歎,很顯然,他已經想起來了,自己纔在我面前從未如此低姿態。我不禁暗自琢磨,他來了,是不是意味着提心吊膽的日子要結束了。忽然柔情百轉,瀲瀲動人,望着他,不乏討好的意味。誰想,他竟恨得咬牙切齒,卻無計可施,只瞪大眼睛怒視着我。大眼瞪小眼了半天,他吐出三個字:“點菜帶走”。我撇了撇嘴,笑瞪了他一眼,趕緊讓廚子停下手裡的活,做了幾道薛太醫常說的菜餚,雙手端着食盒,囑咐他告訴薛太來了幾位新廚子,有時間過來嚐嚐。張清聽後時,他笑眯眯的,顯是心情已經陰轉晴了。第二天,剛開業,薛太醫就來了,日子似乎回到了從前,一切按着原來的軌道正常運轉着,彷彿什麼事情也不曾發生。
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