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得不是很安穩,朦朦朧朧間,似乎有人要拉我衣服,我一個驚覺就要出手——
“別動。”那個熟悉無比的聲音低沉傳來。
我一怔,無言坐起來,心情複雜,不知如何面對他,只得背對。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他道。
他關心我?我順從地拉下右肩的衣服。宮人點上燭火,又退了下去。
良久沒見他有反應,本來初春天寒,我衣料被子都屬單薄,肩上冰冷,再加上身體原因,我想拉回衣服了,但被他一手握住拉衣服的手:“怎麼這麼久都沒好?”他心痛無比的聲音。
我心裡一顫——他的手好暖。
他爲我拉上衣服,順着我的坐姿將我帶入懷裡,蹭着我又來一句:“瘦了那麼多!”
我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流下,他什麼意思?這善變的傢伙!一定是我太久沒有人關心了纔會……爲了不哭,我掙扎道:“墨承,你做什麼?你不是不想見我了嗎?”說到最後,我還是控制不住情緒,最後那句明顯有指控嬌嗔的意味。
他也聽出來了,低低笑了一下道:“別動。”
我哭了:“你不是不想見我了嗎?”
他抱緊我:“誰叫你這麼讓人不省心!”
“什麼不省心!這傷不是你打的!”
“誰叫你要離開我!”他脫口道。
我一怔,這話怎麼有濃濃的情誼的在裡頭?我不由轉過身子,怔怔的看着他。他暖暖的目光迎視着我……他……我說不出心裡的感覺。
卻在這時,他抱起我,走了出去。
我訝道:“你做什麼?”
他看了我一眼,對外頭隨侯的人道:“擺駕軒合殿,福全,傳太醫。”
傳太醫?我大駭,掙扎起來:“墨承,不用宣太醫了,太晚了,今天太醫也看過了!”
“怡兒,別任性,今天太醫都沒有看好的。”說着他將我放上龍輦。人也上來了。
我急了,外頭已經傳來福全的唱和:“起駕!”
我無法,只好央求道:“墨承,不要叫太醫啦。”
但我忘了他的敏銳,他疑惑道:“怡兒。”
看他微擰的眉,我心裡念頭百轉堅定的是——不能讓他傳太醫,如果……我的孩子還能保住嗎?這樣想着,我不能去軒合殿!遂發狠推開他,冷道:“墨承,你喜歡我我可不喜歡你!”我只想他把我扔回冷宮。但我想得太簡單——
我話一落,他看着我,面色驟寒,眼中的怒氣猛然轉盛……車裡的氣氛變得壓抑硝煙,我終還是怕他的怒氣,而這次更甚,我怕了,後悔了,低下頭不敢面對他,不安的揪緊手等他……宣判!
忽然,被他一把拽過,直接推下了車!
“啊!”我一個驚呼,本能護住腹部,摔在石板上,傷了些皮肉。宮人大驚,車輦卻沒敢停。他冷酷的聲音傳下來:“福全,把她洗乾淨了再送來!”
我大驚,難以置信地看着前方仍在前行的龍輦。
福全苦着臉看我一眼,對前方的龍駕小心翼翼問道:“皇上,那太醫……”
“你說呢?”他冷峻不耐的聲音,任誰都知道他的怒氣。
“是。”他苦着臉,恭送龍駕,命人請了太醫。
請太醫!我只感覺苦不堪言,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抱住小腹,看着前方緩緩離去的車輦,一顆眼淚就掉了下來。
“娘娘,”福全走過來,扶起我,“您何苦惹皇上生氣啊。”
“我已經不是了。”我無意多言,心裡想的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娘娘,皇上對你的感情別人不清楚,奴才可看得清楚。”他嘆了口氣,“一會也是個機會,娘娘好好伺候。”
好好伺候?我撫着小腹,想到寧貴妃的話,我這樣的身體能伺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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