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實訓室,天上已經載滿了星辰,楚一凡也懶得去食堂,欣許已經關門了,
被未知物種吃下了祟月石,他的心情實在不是一般的差,整個人都似泄了氣的皮球,一路走便是一路的嘆氣。
祟月石染上了他的鮮血,後被未知物種吃下,他實在是怕那隻未知物種已經和他訂下了契約,如果把它召喚出來,還不知會咬傷多少人,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傷上加傷,一輪清晰的牙齒印在哪裡,正在控訴着那個未知物種對它做過的傷天害理之事。
“完了,”楚一凡細語了聲。
走上操行場,鬼靈貓依舊如故。
楚一凡走過去,說道:“今天可以休息一天嗎?很累。”
鬼靈貓睜着幽綠色的眼睛看着楚一凡,她掃視了楚一凡幾眼,說道:“可以。”
兩人坐在高臺邊緣。
楚一凡的下巴磕在護欄上,嘟着嘴看着滿天的星辰。鬼靈貓側頭看着他,她感覺到楚一凡今天不僅僅是累,還有幾許的悲傷。
“又遇上不開心的事情了嗎?”鬼靈貓問道。
楚一凡搖了搖頭,片刻,又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好多哦,小鬼,你說人的性命就是那麼的不值錢嗎?可以隨意踐踏。”
如果是未認識楚一凡之前,鬼靈貓絕對會回答“是”,而今天,她猶豫了,不論是爲了安撫楚一凡,還是爲了給楚一凡留個好印象,她回答道:“好人的生命不能。”
“那你是好人嗎?”
鬼靈貓愣住,好人?她既不是人,又殺人,哪配“好人”二字,在別人眼裡,她比壞人更加的可惡!
鬼靈貓低笑幾聲,說道:“善惡豈是能以好壞來形容,那樣太單一了,我可以說是好人,也可以說是壞人,站立的角度不一樣而已罷了,某天,你也許會指着我的鼻樑大罵我,指責我。”
“不會的,我怎麼會那麼做呢,你是小鬼啊,”楚一凡說道。
“在你眼中我是好人,在別人眼中我就是壞人,”鬼靈貓說道。
“深奧,”楚一凡擡頭一笑,說道,“小鬼,我曾經爲了保命而殺了人。”
“你?”鬼靈貓瞳孔微微睜大。
“也不能說是人,是一種動物吧,長得挺恐怖的,很大,像獅子,全身上下都是盔甲,我那時害怕極了,”楚一凡說道。
鬼靈貓渾身一震,幽綠之色濃漲,表情變得有點恐怖,“是在圖書館下面嗎?”
楚一凡聳拉着腦袋,說道:“是啊,也不知道它是怎麼死的,但我知道是我殺死的,而且還很殘忍,我覺得那時的我就是個魔鬼,只想以血逐樂,其它的一切都非常的渺小,一滴血就可以將我的挖掘出來,那天開始,我的生活就變得很不一樣了,跟其他的學員走不同路線,在他們眼中,我非常的渺小,非常的弱,弱得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
楚一凡在那裡一直感嘆,而此時的鬼靈貓怒瞪着雙瞳,低着頭,手指間的爪子伸出,將護欄抓得直作響,虎牙蹦出,那條斷送無數生命的尾巴上的利刺冒出,只等待鬼靈貓下定決心的那刻。她的腦子變得很亂,既高興又害怕,高興的是找到了殺死弟弟的兇手,害怕的是再次失去“弟弟”。
“還是看星星好,”楚一凡補充道,他瞄了眼鬼靈貓,一種極大的殺氣在鬼靈貓周身升起。
“楚一凡!”煉妖叫道,“趕緊離開她!”
楚一凡感到有點莫名其妙,問道:“小鬼,你沒事吧?”
“楚一凡,你聽到了沒有!離開這個危險的人!你這白癡!”煉妖的聲音幾乎是用吼出。
對於煉妖的奇怪言語,楚一凡不予理會,他伸出手,拍了拍鬼靈貓的肩膀,說道:“是不是我的話讓你受了什麼刺激,如果是,那真的很抱歉。”
鬼靈貓擡起頭,眼中是楚一凡從來沒見過的濃綠,她咧嘴冷笑,說道:“你是說…是你用你的雙手殺了地下室的怪物,然後還殘忍地將它的嘴巴掰下來?!”
楚一凡還不知自己的話出了什麼問題,忙說道:“是啊,但那時的我是不由自主,像被控制了一樣。”他心裡還是有底線,絕不敢說出身上有邪物的秘密。
煉妖暴喝道:“楚一凡,她是貓妖!你趕緊跑,我不想在她身上浪費精力!”
楚一凡腦中似暴雨淋漓,他感到的都是煉妖靈魂深處的急切,他不明白爲什麼煉妖今天會這麼的激動,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失態,他看着鬼靈貓,覺得她是有點像貓,但還是好人啊,爲什麼要逃跑呢?
楚一凡內心深處的聲音被煉妖截取到,他大罵道:“你的天真善良遲早會毀了你的!”
鬼靈貓站起,彎腰盯着楚一凡,面部幾乎碰到楚一凡的臉上,鬼靈貓雙瞳只剩下一條細縫,但絲毫掩蓋不住濃綠的光芒,臉上冰冷無比,與從前無恙。
楚一凡從未見過鬼靈貓發怒的樣子,他忙說道:“小鬼,如果是因爲今天沒有進行投影,你想要處罰我,那也不要用那種目光吧。”
鬼靈貓邪邪一笑,單手勾住楚一凡的脖子,爪子刺入楚一凡的皮肉中,楚一凡感到一種異樣的疼痛在心裡蔓延,但對方是小鬼,他是絕對不會讓天摯之紋和邪念之源顯現,而殺了小鬼的。
“你這超級大白癡!我真是看走了眼,竟然跑到你身上來!”煉妖氣急敗壞的罵道。縱然楚一凡的身體有一半是他的,但關鍵時候,他卻不能把持楚一凡的身體,楚一凡的精神力明顯抗拒着煉妖的入侵。煉妖寄宿在楚一凡身體裡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壓制邪物,爲此,他不允許任何有礙於壓制的情況出現,此時就是!
楚一凡感覺到的不僅僅是疼痛,還有一種暈眩的感覺在心裡亂撞,他當然不知那是煉妖靈魂波動的後果。
鬼靈貓張大嘴巴,兩顆虎牙如同利刃,她舔了舔發乾的雙脣,說道:“好久沒有人能引起我的食慾了,楚一凡,你很幸運。”
楚一凡不解地說道:“小鬼,你的手指太利了,很疼。”
“那你殺死它的那刻,你有考慮這個問題嗎?!你殺了一個想要撿貝殼做房子的好孩子!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一切的憤怒都被你的愚蠢言行挑起了!你爲什麼要殺了我弟弟!!!”鬼靈貓嘶吼着,一滴淚水自眼角滑下,跌落楚一凡嘴邊。
楚一凡被鬼靈貓嚇得不知所措,他忙叫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啊,你不是說你弟弟去了別的地方了嗎?”
鬼靈貓咬牙切齒,說道:“我已經確定了一件事情,爲了讓這件事情有一個了結,你必須死!”
鬼靈貓張嘴咬向楚一凡的脖子,幾滴鮮血流出。
夜空,一片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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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風學校之外,三人立在那裡。
爲首的是一個穿着軍裝的女子,她正拉下掃描鏡,看着神風學校,那身段,那容顏,就算是換下了職業女裝,還是可以一眼看出是凌薇,原來的柔弱已然消失,臉上是一種傲慢之色,與呆在總部時有很大的不同,舉手投足間表現出一個女性軍人才有的巾幗之美。
在凌薇身後,一個是半彎着腰,雙手垂在兩邊的冷冥,他正貪婪地斜盯着凌薇翹起的屁股,與生俱來的習慣剛好讓他可以盡情地欣賞眼前這個美人的豐臀,而冷冥想的不是這麼佔有它,他想的是這塊肥肉入口時的甘美!他對女人沒興趣,他感興趣的只有殺戮、折磨和生肉!
另一個男子顯得非常的斯文,一身筆挺的棕色西裝,一副暗示着學問的方形眼鏡,雙手交叉在胸前,正以一種學者般的懷疑眼光看着神風學校。
凌薇將掃描鏡往額前一扣,柔散的頭髮恰好被穩住,她回過頭,目光落在冷冥的身上,一路行來,她最討厭的就是這個不僅外表長得有點變態,連脾氣和習慣都十分的變態的冷冥,凌薇纔不會因爲冷冥那灼熱的目光而有所顧及,她單腿直敲着地面,說道:“冷冥,你最好主意你的言行。”
冷冥低沉一笑,沙啞着聲音,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我不愛說話,我的行爲也很正常,只是你長得太細皮嫩肉了,讓我的食慾大增。”
“滾!”凌薇罵道,“趕緊把任務完成,我要早點離開你這個變態分子!”
“呵呵,我倒是很喜歡和你黏在一起,”冷冥說道。
“別吵了,任務重要,”旁邊那個斯文的男子說道,“剛剛想偷偷溜進學校失敗了,顯然有一種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防禦系統在運行,無形無像,肉眼根本不能分辨出,硬闖是不行的了,只能智取了。”
凌薇忙點頭,說道:“斯通軍師,一切都交給你了。”
斯通推了推眼鏡,笑道:“你太客氣了,我只是負責幫你出主意,我可不能像你和他那樣戰鬥,我學會的只有保命而已,戰鬥的時候還望你們多多努力。”
冷冥濃眉一提,說道:“你們重天的執行者就是這麼的沒用,怒風被我殺死的時候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冷冥的話似乎刺激到了凌薇,她側過頭,說道:“殺死執行者你倒是很得意,你們界層的執行者都是這麼的冷血嗎?”
冷冥低吼一聲,說道:“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不夠強大就會被別人吃掉的。”
“你不要以你的思想觀來衡量這個世界,”凌薇譏笑道。
冷冥眼中略有怒色,一隻手敲在地面上,地面微微一震。
“好了,任務第一,我希望大家明白這個道理,”斯通說道,“要爭吵還是怎麼樣,等任務完成之後再說。”
斯通顯然是在做和事佬。
凌薇高昂着頭,說道:“大人不計小人過。”
冷冥咧嘴一笑,說道:“我還真想知道用這雙手撕開候煌那身機械是什麼感覺,期待。”停頓片刻,他又補充道,“那個鬼靈貓和我很有共同感,可否留下當我的玩具?”
凌薇輕哼一聲,說道:“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最重要的任務是殺了候煌,然後接手馴化,還有,你最好要有覺悟,學校裡的學員你一個也不能動,永遠都不可以。”
冷冥咧嘴,滿嘴的黃牙,他踱到凌薇面前,說道:“殺了候煌,抓到鬼靈貓,我就回總壇,纔不在這裡呆着,你以爲這種只會養育皮包骨的地方我願意久留嗎?”
斯通見二人還是如此的不和,他直搖頭,說道:“明天是星期天,我們的行動也將展開,我們找個地方將就一晚吧。”
凌薇繞過冷冥,走到斯通旁邊,說道:“就在這附近睡,你和我睡在一起,”說着,她歪頭看了冷冥一眼,“我去北邊睡,你就去南邊睡,間隔一百米以上,一躍界就別怪我不客氣!”
冷冥左眉一挑,化作一道黑氣滑向南邊。
“怪胎!”凌薇罵道。
斯通轉身走開,凌薇忙跟上去,斯通淡淡一笑,說道:“凌薇小姐,你去北邊睡,我就在你五米之外。”
“男女授受不親?!”
“孔孟之道,”斯通說道。
凌薇直搖頭,說道:“你比我想象中的彬彬有禮,OK,我也不走遠,就在那邊睡覺,旁邊會步有幾顆臨時地雷,你自己小心點。”
斯通露出和善的目光,說道:“這真是明智之舉。”
夜深,兩人相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