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陰陽怪氣地道:“雍王妃可是你親女兒,哪有當爹的給女兒送禮,你有話直接上門吩咐,別說她是雍王妃,就算成了皇后娘娘,你也是她親爹。”
溫子羣惱了,拉長着臉惡狠狠地看着何氏:“去不去,你今兒敢不照辦,我就休了你!崾”
“老爺讓我置備禮物,好歹給我些銀子。”
“滾!我給你的銀子還少了麼,趕緊給我置備出來,不置備出來我就休你!”
溫子羣手頭有些銀票,但他不想拿出來,他覺得有多少給何氏都沒影了。以前還覺得何氏賢惠,自從他守孝以來,怎麼何氏越發沒個樣子。
何氏私心重,偏寵她生的兒女,對於庶女和溫青兄妹都沒好臉色,誰也別想她拿銀錢出來給他們。
溫子羣拿定主意,若何氏不備禮物,他就藉着這事給何氏立立威,好讓她明白明白這個家裡說話做主的還是他。
溫族長說得他,妻賢夫禍少,他就不能由着何氏瞎折騰,如果不是何氏母子挑唆,他也不會與溫青兄妹鬧成眼下這般。現在他是進退兩難,如今要去見自己的女兒,他只覺得心裡生怯。
溫子羣覺得何氏不會這麼聽話,一定會又會玩什麼花樣,他得把何氏那小花樣的心給滅了。
何氏找到了溫墨、溫玄兩兄弟,說了溫子羣要給溫彩備禮物的事躪。
溫墨道:“娘,爹這麼做對,十六妹妹到底是他的女兒,我們和她鬧僵,對我們也不大好。”
何氏低聲道:“禮物當然要準備,我的意思是準備兩份,包裝一樣的好,好的那份交給溫玄去大皇子府打點。不好的這份讓老東西送到雍王府去,你們看這樣兩頭不耽擱,得罪的又是老東西的親生女兒,就算雍王妃知道了那東西不好,她也不會聲張出來的,畢竟這是家醜。”
“娘——”溫墨意外何氏打這主意,就算不會聲張,怕是雍王妃更瞧不起他們了。
溫玄卻連口稱讚:“還是娘這一招暗渡周倉的計謀高!”
母子三人正商議,婆子道:“小太太,大老爺來了!”
溫子羣進了院子,輕咳一聲,道:“小太太,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前些日子,雍王妃跟太子爭取到一個姬妾名額,太子說要娶一個溫氏女爲姬妾,我與玉堂兄妹舉薦了溫彤。你當我今兒是全爲了自己要去雍王府麼?我的事都是小事,重要的是還是彤兒。”
想跟他玩花樣,就說破了看你們自己如何處置。
溫子羣微眯了一下眼睛,“溫氏族裡爲這名額都爭破了頭,你們願是不願自個兒看着辦,我這當爹能爲彤兒做的就這麼多了。”
他一扭身,走了。
只餘下何氏那木樁子似被擊傻的模樣。
溫墨如同跟撿了一件無價寶一般的歡喜。
溫玄則反覆沉吟:“真的?假的?太子要納溫氏女爲姬妾?”
溫墨道:“無論真假,派個婆子去二房打聽一下不就知道了。”
這可是巴結上太子的好機會,如果真能讓溫彤嫁入太子宮,他們兄弟可就發達了。
別說是高中,高中算什麼,以他溫墨已是舉人功名的身份,謀上一官半職也不在話下。
何氏當即遣了婆子去打聽消息,母子三個在花廳上急得團團轉,過了一陣,婆子回來了,小聲稟道:“小太太,老奴打聽過了,聽二房的人說確實是有事。溫氏族裡可是很重視此事,每支都挑了一個小姐出來,還重金請了畫師繪影。”
是真的!
好啊,這溫子羣什麼意思,早不說、晚不說,現在才告訴他們這個事。
溫玄急道:“娘,阿彤的病好了沒?如果好了,就把她送到太子宮去。”
溫墨附和道:“阿玄說得沒錯,娘,你還是趕緊預備禮物。”
何氏坐在那兒未動,“你以爲我不想預備,我們得兩頭不落空,雍王妃那份不能輕,可是大皇子那邊也得討好。”她頓了一下,惱道:“阿玄,你去,告訴那老東西,他想去拜訪雍王妃,得帶我去。”
溫玄道:“娘,你去做什麼?”
“當然是替彤兒爭取嫁入太子宮的機會,你以爲那丫頭好對付麼?她手頭的好東西不少,我們送得再好也未必能看上眼,所以啊,給她的那份還照早前商量好的來。包裝得要精美,裝豌豆的盒子可以改成裝珍珠的盒子。”
包裝好了,裡頭裝上廉價的東西。
溫彩總不能當着他們的面把禮物都拆開看吧。
何氏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着實是高明,既可以幫溫彤嫁入太子宮,還花了最少的代價。她纔不會把自己的銀錢花在溫青兄妹身上,想着就覺得厭惡。
溫墨道:“阿玄,要不你走一趟鄉下,去瞧瞧阿彤的病好了沒。”
若真是痊癒了,就把人弄回來,調養好了就嫁到太子宮去。
溫玄道:“爲什麼你不去?”
何氏道:“阿墨要去採辦
禮物。”
溫玄不悅地嘟着嘴,正要出門,將手一伸:“出門可是要花錢的,娘,給我點銀子。”
何氏取了二兩零碎銀子出來,溫玄掂了掂,這也太少了,伸出的手沒收回,何氏又加了一兩,“不要拉倒,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
“娘,我們纔是你親兒子,你是不是又拿銀子給舅舅了?拿了這麼多年的銀子,你也不嫌累。我可是要與週二小姐完婚的,你好歹給我留點老婆本。”
何氏擡手就要打,被溫玄避開,她指着他罵道:“混賬!”
“待親兒子如此小氣,倒捨得給舅舅銀子,這事要是讓爹知道,你看他依不依。”
何氏氣急欲罵。
溫玄藉着這機會又要了二兩銀子,揣着五兩銀子,他這纔出了門。
雍王府。
溫彩在花房裡侍弄了一陣花花草草,眯着眼睛含笑看着花木,彷彿了不是花,盆盆都是寶貝,都是一盆盆的銀錢。
沙蟲兒垂手立在一邊兒,“王妃,近來去我們莊子上的人越發多了,好些都是去學如何種植苞米、木棉花的,對我們的營養團育種法可是稀奇得很。”
雙雙道:“不是讓他們跟着農局官員學的麼,怎麼還往我們莊子跑。”
“農局官員教了,可說了半晌,他們也聽不明白。農局官員只好把人帶到了我們的莊稼地上,這一到地裡再一解說,個個都明白了。”
雙雙道:“朝廷可給農局專拔了五千畝的地兒,專用於他們研究農事。”
溫彩慢吞吞地道:“別家的人可去我們的莊子,但大皇子和他的人不能去。”
“不讓大皇子的人去?”
溫彩直起腰,一臉防賊的樣子,道:“大皇子看着什麼好東西都想搶。我們雍王府不接待大皇子和他的人。”
沙蟲兒似懂非懂,直點着頭道:“那小的這就去一趟莊子,把這事告訴莊頭。”
“去吧,百姓、官員去學習可以,別擾了我們莊子的農忙時節。”
沙蟲兒得了令,一路小跑地趕了馬車往石橋鎮去。
麻嬤嬤進了花房,“稟王妃,溫家大老爺來了!”
“他怎麼來了?”
溫彩歪着琢磨着。
慕容恆只着中衣,滿頭大汗地從外頭進來。
溫彩微微蹙眉:“這是作甚?小心風寒。”轉而對雙雙道:“令丫頭給殿下預備香湯。”
慕容恆拉着溫彩的手,低聲道:“你和我一起洗。”
“我又沒出汗。”她搖着頭,“別鬧了,大白日的呢。”
慕容恆道:“我知道大老爺是爲什麼來的?”
溫彩卻沒有追問,只笑微微地看着他。
有時候不追問,光是她這忽閃而萌動的眼睛就讓他受不了,比她求着追問還要令他回拒不得。
“溫二叔謀到了工部農局郎中的實缺,大老爺謀到的可是黔州知州。”
瞧慕容恆說話的樣子,好似一早就知道。
溫子林是升了,溫子羣可是降了。
以溫子羣的性子怕是不甘心。
溫彩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昨兒發的任職官文!”
溫彩微有不悅,道:“昨兒發的官文,溫家卻沒有人告訴我一聲。”
“你生氣了?”
“哪有啊,只是覺得嫁出門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真真是應了。”
“我們府裡的事少麼?怎麼你還想管孃家的事。”
溫彩欲辯,卻覺得他這話含着幾人戲謔。
雍王府大小瑣事不少,只是她不喜歡權勢,把小事都交給各處各房的管事負責,中事又有麻嬤嬤、管家、雙雙來打點,她只管大事,可雍王府的大事不都是慕容恆做主的麼,於是乎她竟成了個沒事做的主。可以養養花木,澆澆水,這可真是難得悠閒自在。
鎮遠候府沒派人來通曉,一定是怕擾了她的安靜,他們會以爲她在雍王府的大小事太多,不想讓她分心,可這是好事,還是應該告訴她一聲,好讓她高興一下。
溫彩這麼一想,早前的不快煙消雲散。“阿恆,大老爺不想去黔州赴任,所以想讓我幫忙換個實缺?”
慕容恆肯定地道:“除了這事,實在想不出他上門的理由。”
溫子羣着實屬於無事不登門的類型,沒道理這麼熱心要來探望溫彩。
溫彩道:“怎麼沒有了,太子不是想納溫氏女爲姬妾麼?怕是他想讓溫彤嫁到太子宮吧?”
“他當太子宮是什麼地方?溫氏族裡哪個女子都比溫彤強吧?”
一個嫁過五皇子的女人,一個在五皇子困頓時棄五皇子而去的無情女人,竟然還敢高攀太子,還想着榮華富貴。
不知道是該說他們臉皮的夠厚,還是他們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廉恥。
溫彩笑,“這話我可說不出口。”
“你先別去,晾晾他們,待我洗了澡、換身衣服陪我去。”
“好。我在花房等你!”
溫彩想了片刻,問道:“麻嬤嬤,你怎麼看?”
麻嬤嬤將自己認知的溫子羣、何氏等人過了一遍,“王妃,他們不是一向討好大皇子和周家人麼?”
溫彩道:“大皇子和周家失勢,他們還會巴結?”
麻嬤嬤幻想着自己是何氏,然後又依着何氏的爲人思忖了一翻。
“王妃,老奴以爲他們會認爲大皇子的餘力還在、周家的底蘊還在,怕是一樣會討好大皇子、周家,畢竟週四爺可是要娶九公主的。”
九駙馬之家,光憑這一點,周家的底蘊還在,就算不如從前,可那也是皇親國戚。
溫彩點了點頭,“嬤嬤說得是,一會兒我小心應付。”
麻嬤嬤道:“王妃,迎客殿可是殿下和你的人,老奴去瞧瞧。”
雍王府的迎賓殿偏廳內。
溫子羣夫婦、溫墨坐在右側貴妃椅上,兩個丫頭奉了茶點後侍立在側化身成了木莊子,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地立在那兒。
時間在點滴流逝。
溫墨有些坐不住,動了動身子。
何氏掃過侍女,不悅地道:“可真是稀罕,讓長輩在這兒等着,卻不見她的蹤影,枉我們還備了禮物來。”
溫子羣瞪了一眼:“我沒讓你來,是你非要跟來,現在又發什麼牢***?”
他都沒說,還興致不減地等着。以前是他做得過分,怎麼能怪溫青兄妹,這次他可是很認真地來向溫彩求助的。
溫子羣做出了最壞的打算。
溫墨低聲道:“娘,你少說兩句,我們上門是有求於人。”
兩名侍女故作不經意地對望彼此一眼,其中一人看到了外頭有人招手,立時捧着托盤立去。
一到外頭,招手的太監變成了麻嬤嬤。
侍女道:“見過麻嬤嬤!”
“他們說了什麼?”
侍女輕聲答道:“他們是來求王妃的,聽他們說了幾句,好像溫大老爺要被派到黔州任知州,那溫大太太……”
“什麼大太太?那女人是溫大老爺娶的平妻,溫家的大太太可是皇上金筆御封的一品誥命夫人,豈是那婦人能比的,往後記住了,那女人是溫小太太,莫要說錯話。”
侍女連聲應是,停了一會兒,又道:“王妃沒來,溫小太太正發牢***呢,陰陽怪氣地說話刺溫大老爺。”
麻嬤嬤望了眼偏殿方向,“小心侍候着,這是賞你的銀錁子,你們倆一人一個。”
侍女接過,皆是二錢一枚的銀錁子,雖說不多,可這也是上頭的賞賜,“謝麻嬤嬤!”
侍女在外頭兜了一圈,從大廚房取了兩盤果點進偏殿,擺好之後又立在一邊,面無表情,卻伸長耳朵地聽他們說話。
慕容恆換了一身湛藍色的錦袍,頭上戴了鏤空銀冠,越發顯得氣宇不凡。
夫妻倆並肩而行。
溫彩已經知曉前來的目的,“還是你英明,他們一來就猜到了原由。對了,二叔上任工部農局郎中,大老爺卻只謀到黔州知州一職,這是不是你的主意?”
“你怎認爲是我的主意?”慕容恆一臉無辜狀。
溫彩反問道:“怎麼回事?”
“你二叔上任農局郎中,這是太子向皇上舉薦的。至於大老爺被派到黔州,這主意是你哥出的。”
“我哥……”溫彩的確吃驚不小。
慕容恆很認真地道:“幾日前,散朝之時,你哥就找了我……”
他偶爾想來,以前總覺得溫青除了帶兵打仗並無甚長處,如今倒對溫青頗有了一些看法。
溫青將慕容恆拉到僻靜處,正色問道:“雍王,你與吏部的人說得上話麼?”
“能說上。”
“好,我就不兜圈子,長話短說。”溫青一向的快人快語,笑了一下,道:“溫家兩房的老爺孝期滿了。”
“我知道。”
兩房老爺都回鄉祭奠、除服了,慕容恆是聽溫彩說的,那些日子連溫彩也想回西山鄉,溫彩是汪氏拉扯大的,她對祖母有着很深的情感。三月二十日那天,慕容恆還陪溫彩去了春暉聖母廟,請廟裡的姑子幫汪氏做了法事。
溫青又道:“你想想法子,把大老爺派到偏遠的地方任官。”
別人家的兒子都想給父親謀得好實缺,可溫青倒好,想把溫子羣弄到偏遠地方去。
溫青道:“如果把他派得遠了,他想折騰我和妹妹也夠不着。他畢竟是我和妹妹的父親,我們又不好和他對着鬧,可我們着實煩他,也煩小太太母子。”
幹練、簡單、直接,這就是溫青,連彎都不帶拐的。
慕容恆
笑。
溫青肅容道:“我說的是認真的,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聽說太子要納一位溫氏女子爲姬妾,他纏着我說了好幾回,非要把溫彤嫁給太子。溫彤配得上太子麼?溫彤早前嫁的可是五皇子。五皇子早前困頓,她就不該在那時候棄下五皇子回孃家……”
慕容恆抱拳道:“好!我幫你!”他又道:“這不是幫你,其實是幫順娘,順娘要是被大老爺鬧得心煩,我也高興不起來。”
慕容恆在吏部打聽了一番,便想着“越遠越好”就選中了黔州,又與吏部侍郎示意了一番,當即就下了官文,過了幾日才令官差將任職文書送到溫子羣手裡。
這會子,慕容恆將溫青找他“說情”的事給細細地講了。
溫彩聽罷,問道:“除了黔州可還有旁的地方?”
“任期滿的知州不少,但合適大老爺的除了黔州還有邕州。”
邕州,即現在的廣西南寧,離京城亦有千里之遙,和黔州一樣都是窮鄉僻壤,但邕州的風景略勝黔州。
“再沒旁的地方了?”
“有,江南還有兩個知州的缺,六部亦有相應的職缺,可你哥不是說了嗎,要把大老爺弄得遠些。”
溫青的想法很簡單,只要溫子羣不在京城,就不會折騰他們兄妹。誰不想過安安穩穩、踏踏實實的日子。
且何氏就是個愛鬧騰的,早前溫青得勢自不屑說,一看勢頭不對,就挑唆着溫子羣上門索要地契、房契等家業,一回還罷,以後再來鬧幾回,再好的心情也沒了。
溫彩笑道:“回頭他若是求我們,我們就說只剩邕州還有個缺,旁處已經滿了。”
夫妻二人合計完畢,進了迎賓殿偏殿。
溫子羣微愣,許久不見,溫彩似乎有些不一樣,身上散發出一種雍榮華貴,便是慕容恆也是少有的丰神俊逸。
“微臣拜見雍王殿下!見下雍王妃!”
溫墨與何氏相繼跪下。
慕容恆廣袖微擡:“溫大人免禮!”
溫子羣起身,何身正要起來,只聽侍女輕斥:“我們殿下沒讓你們倆起來,繼續跪着吧!”
何氏想替溫彤求情,慕容恆又怎會給他這個機會,冷聲道:“聽說溫小太太想把溫彤嫁入太子宮?”
不緊不慢,不喜不怒,就是這樣淡淡地卻又含笑問出的話,讓何氏猜不出慕容恆的想法。
溫彩坐在慕容恆身邊,嘴角噙着笑,笑得溫婉柔順,讓人一看就覺得溫彩在扮優雅,偏生又不是氣惱。
溫墨忙抱拳道:“雍王妃到底是父親的女兒,既然太子開了這個口,我們溫家自然要把最好的女兒嫁入太子宮。”
“溫彤是溫家最好的女兒?”慕容恆冷聲問道:“在五皇子榮華之時,爲求榮華富貴甘願委身爲妾;在丈夫困頓之時無情離開,她是有德還是有節了?”
何氏咬了咬脣,道:“溫彤當時也不想嫁,這……這都是被大老爺逼迫的。”
溫子羣立時惱了,這什麼意思?溫彤嫁給五皇子,反倒成了他逼迫的。當時何氏可是一門心思願意得緊,現在反倒是怪他了。“我何時逼過溫彤?”
“怎麼不是你逼的?”
夫妻倆隨時都要爭執起來,卻聽慕容恆“哦”了一聲,“昔日五皇子得勢得寵,你們可以說逼。可是今日,若是雍王妃真助溫彤嫁入太子宮,他日你們會不會說是雍王妃逼她嫁入太子宮的?”
何氏連連擺手:“賤妾怎敢怪雍王妃,賤妾感激都來不及。”
“你們想感激,可本王不同意!本王的太子皇兄地位尊貴,想要什麼樣的女子不可以,怎麼會要一個連五皇子都不要的女人!一個失德失節又無品的女子,不配嫁入太子宮!”
失德失節又失品……
這,就是慕容恆對溫彤的定論。
溫彤不配嫁入太子宮!
何氏頓覺五雷轟頂,“我的彤兒……憑什麼……連她都不如?”
她的溫彤自小飽讀詩書,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容貌俏麗,舉止得體,可是照着世家宗婦般教養大的,但凡有眼睛的人,都會選溫彤而不是選溫彩。
何氏手指着溫彩,越起越氣。
“本王的王妃,豈是那種低賤女子可比的?”慕容恆眸光犀厲,“既然你今兒不服,本王就讓你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