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彪,讓他們再演練幾遍,刀法不是爲了強身健體的,練刀法只是爲了殺人,讓他們將夜幕當做敵人,在夜色之中把殺氣藏在心中,這樣練起來刀法的殺氣就足了!
看看效果,若是好的話,讓雲南那邊也加上夜練的項目。”
夜裡演練,視線不好可以更好的在腦中想象敵人的樣子,給石達開演了一齣戲,楊猛也發現了夜練的好處。
楊猛下軍令,也沒瞞着石達開,聽了楊猛有些隨便的命令,石達開的心裡,卻對楊猛的話信了七成,有些經驗同爲習武之人的石達開很清楚。
“石相公,咱們進去吧!”
楊猛依舊是拖着椅子,而石達開卻小心了許多,走了兩趟,才把椅子和茶几搬進了竹樓。
“不必拘謹,這樣的物件,你們在永安毀的可是不少,回去告訴洪秀全,這些東西,以後不要焚燬了,我可以出糧跟你們換,許多東西,都是流傳了幾百年的老物件了,隨意毀了,要遭天譴的,即使你們信的是洋神,咱們這邊的老天爺管不了你們,你回去告訴洪秀全,在雲南他還有個楊老子!
若是再讓我知道你們肆意毀壞古物,老子就閹了洪秀全,這事兒我做得到,想必洪秀全的那物事丟給朝廷,怎麼也能換幾頂官帽子。”
楊猛這可不是說笑,太平軍在永安城中,毀了不少的老物件,儒教的書籍、字畫這些都是數不勝數的。這些古物都是凝結了血汗的東西,一把火燒了。太可惜!
這些被太平軍燒燬的東西,換做後世,真是值老錢了,或許一本古籍就是一家幾年的收入,或許一張古畫,許多人勞碌一生,都賺不到一角,就這麼燒了。這是在燒錢吶!
閹了洪秀全,也不是楊猛隨便說說的事情,派進去幾個血影,抽冷子下毒手,成功率也是相當大的。
“三哥不要開玩笑了,這事兒我會轉告天王的,至於做不做。我也決定不了。”
石達開很無奈,有些事兒,他沒有拍板兒的權力,若是許下了,只怕回去之後,要遭到諸王的反對。不拍板兒,楊家的實力也不是開玩笑的,別說雲南的軍馬了,就是楊猛現在這羣手下,只要參戰。太平軍就斷無生路可言。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說的是真事兒。別以爲我弄不了你們,暗手不行,我就強打,活捉洪秀全再閹了他,看看沒吊的天王,還有沒有那麼大的號召力!
這幾天你們就要離開桂林了吧?我給你們準備二十萬斤糧食,你們拿出二十萬兩銀子來,沒有也可以質押一些別的東西,當然打欠條我也歡迎,借一還十,將來給我二百萬就好。
你先回去吧!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拍板兒的,我也不難爲你,但今夜在我這裡聽到的話,看到的事兒,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自己斟酌着辦,說不定你們六王議事的時候,就有我的人在你身邊,有些事兒你要是說的多了,只怕這桂林,就是太平軍的死地。
若是洪秀全答應了,我會派楊家的幾個管事隨軍,記住這些人的命,比一兩萬人的命都值錢,害了他們,你們就慘了。
石相公,聽我一句話,有些時候該抽身還是要抽身的,你之前爲太平軍做的夠多了,毀家紓難,幾個能做到?
不來我這邊,你要是有些至親之人,也可以託付給我,無論什麼時候,我都能保他們不死!你帶着他們隨軍,太危險了。”
楊猛對石達開真是掏心挖肺了,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如此,可能就是這石達開長得比較順眼吧?
“三哥,莫不是看上我了?”
“趕緊滾蛋!別他媽在這噁心我,喏!這是把洋槍,六響,關鍵時候保命用!”
玩笑了一句,楊猛將自己腰間的柯爾特拔了出來,卸去子彈之後,又在竹樓裡找來了一罐火.藥百十發鉛彈,有些時候,惺惺相惜害人吶!
“三哥,能不能再給幾把?”
“哼!這東西你藏着就是了,別拿出來顯擺,咱們之間如此親暱,你就不怕東王害你啊!
這東西雖說能保命,但也是個要命的閻羅,只要亮了出來,只怕你小子以後的路就難走了。”
“三哥,你何苦害我?”
“這不是害你,我這是在幫你,我來給你演示一下,記住!以後穿寬袖的衣物,在袖中打,還能藏一藏鋒。”
石達開看着楊猛手裡的柯爾特,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這東西好!他一眼就能看的出來,這東西的壞處,楊三哥說的清楚,瞧着演示使用方法的楊猛,在某一刻,石達開真是看到了兄弟的影子。
“走吧!路上小心。”
將石達開送到營門,瞧着他矯健的飛身上馬,消失在夜幕之中後,楊猛揮手就給了自己兩巴掌。
“讓你犯二!讓你犯二!真他媽的,遇上這貨,咋還就管不住嘴皮子了呢?”
這兩記耳光並不重,但今夜確實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兒,難道這石達開是自己的剋星不成?怎麼遇見他,這嘴上就沒有把門兒的了呢?
“爺,你這是伯牙與子期,找到知音了呢!”
一路伺候的古雅月,見了楊猛懊喪的樣子,也不由的掩嘴輕笑,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楊三爺,也有如此熱血赤誠的一面。
“知音個屁!這小子以後要是不降的話,老子非得活捉了他,寧可惡心死自己,老子也得上了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犢子!”
楊猛平常的表現,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如此跳着腳罵娘,卻是頭一次。古雅月雖然只是在這幾個月接觸的楊猛,但楊猛之前的事蹟,她在後宅還是清楚的,瞧着三爺有些童稚的樣子,她的笑聲更加清脆了。
“爺,這龍陽之好,在達官貴人之中也是風雅之事,我看這石相公長得俊秀。做您的入幕之賓,倒也合適。”
古雅月雖有玩笑的意思,但好龍陽卻是是風留雅事,對此她這個瘦馬出身的倒也可以接受。
“合適個屁!少拿這些玩意兒噁心老子,古雅月是吧?今夜先走走你的後門試試,詩情畫意之中,滿月不如殘月。不是風雅嗎?老子今夜就把你變成殘月,也爲將來長長經驗!”
今夜不僅做了犯二的事兒,還說了不該說的話,還被古雅月這妮子當成了搞基的,楊猛惡狠狠的說完,就換古雅月花容失色了。
楊猛這邊一個勁的跳腳。騎在馬上飛馳的石達開也頻頻的回頭,夜色之中,除了營地的那幾點燈火之外,哪還能看到贈槍的楊三哥,握着冰涼涼的槍身。他的心裡卻是一片火熱。
“唉……恨不早遇楊三哥……”
喟嘆一聲之後,石達開也到了與護衛們約定的地點。匯合之後,一行人直奔象鼻山西南的雲峰寺,這裡纔是太平軍的老巢。
到了雲峰寺,石達開沒有找天王也沒有找東王,而是找到了與自己最投契的南王,南王馮雲山算是他石達開的領路人,太平軍諸王之中,石達開也是與南王最爲親密。
將楊猛的條件告訴了馮雲山,也把楊猛的實力告訴了馮雲山,當然忠肝義膽的石相公,是不會出賣朋友的,楊猛詆譭天王,以及他估計出來的楊家實力,都被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哎呀不好!這楊老三竟然呆在桂林,一旦這楊老三發威,咱們生死兩難啊!”
對於楊猛,太平軍首義六王之中,最爲關注他的就是南王馮雲山了,他耗費了許多時間與精力,收集楊家的情報,收集楊猛的情報。
得到的東西越多,這雲南楊家越是恐怖,之前在珠江劫船的時候,馮雲山就知道楊家有數萬專職的團練,這也是之前太平軍不劫楊家船隊的主要原因。
楊家的團練不可怕,楊家家資豐厚也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這能打的昆明楊三爺,這位不僅在西南大大的有名,在朝廷也是數得着的猛人,有他坐鎮在桂林城邊,太平軍危險了。
雖然石達開隱瞞了不少情報,但馮雲山知道的並不比石達開少,雖說大多是推測出來的,但人的名樹的影,楊老三可比向老妖厲害多了。
“南王,楊猛還說了,一斤糧一兩銀子,這買賣咱們做也得做,不做他就逼着咱們做,這可如何應對?”
一看馮雲山的神色,石達開知道,這位南王恐怕也清楚楊家的實力,之前就有人提議劫楊家的船隊,但這事兒也是南王一力壓下去的,既然南王知根知底,石達開便將楊猛要強作買賣的事兒,說了出來。
“這纔是滇地呆霸王,這買賣恐怕就如楊老三說的,咱們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
翼王,這楊老三的營地之中有多少人?”
楊猛的跋扈,馮雲山親身體會過,這話像楊老三的原話,做買賣這事兒是次要的,最主要的還是探知楊老三駐紮在桂林的兵力。
“怕是最少五千!”
說到這裡,石達開的臉上也露出了難色,接下來的話可不好說了,楊三哥待自己如兄弟一般,他那些新軍的實力,自己該不該透露呢?
見石達開面泛爲難之色,馮雲山卻是會錯了意,楊家團練他是見過的,不用看身手,單看精氣神就不是善茬子,恐怕楊老三在營地裡,給了這位太平軍最小的王爺,不少的壓力吧?
“達開啊!不要害怕,楊家的練勇都是精兵,這我也知道,我也見過,五千精銳,威脅確實不小,但咱們不是還有天王嗎?
你要相信天王,也要相信天父,他會給咱們指點一條明路的,五六萬清軍,都拿咱們沒奈何,楊老三這一關,咱們在天王的帶領下,也會順利跨過去的。”
作爲太平軍最出色的組織部長,馮雲山也是深得洗腦的精髓,要想給別人洗腦,先得給自己洗腦,他深沉沉的幾句話,也把石達開說的有些二乎了。
“南王說的是,達開不是害怕,只是爲難如何回覆天王,全說了只怕傷了天王的顏面,不說又怕惹得楊老三發狂,這事兒我該怎麼說呢?”
給天王說事兒,那也得相當的謹慎,自從入了永安之後,天王的權威日重,連當初的老兄弟馮雲山,都只能坐第四把交椅,作爲六王之末的石達開,說起話來,當然也得小心再小心。
“你考慮的不錯,這事兒說的時候,輕輕的來,試探着來,不行的話,我再插幾句,你要多看天王的臉色。”
洪秀全在太平軍之中的權威,除了天王果位之外,最重要的還是他這個老兄弟馮雲山的維護,從傳教開始,馮雲山就一直在強調洪秀全的權威性,最初的那一批會員,都是馮雲山給洪秀全培養出來的最忠實擁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