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不必急着答覆,在談判之前,我方邀請諸位以及歐洲各國的使節們,到廣州一遊。來回不過一月的時間,相信從廣州歸來之後,諸位會有一個比較肯定的答覆,這幾天的時間,就交給諸位用於彼此之間的交流了。
我華夏,自古以來在世界上都佔有一個相當重要的地位,兩百年前的朱明皇朝,開闢海路聯通歐亞,若不是因爲戰亂,我華夏依舊是世界強國之一。
自滿清入關,歷時兩百年,我華夏淡出世界強國之林,雖說此間與沙俄以及世界諸國有幾次衝突,但規模都不是很大,因此也讓世界各國小瞧了我泱泱華夏,自清俄之戰開始,我華夏要立於世界強國之列,這已然成了定局,諸位、諸國若是想別一別苗頭,我泱泱華夏四萬萬百姓不懼戰!”
在座的誰也沒有想到,楊猛幽幽的言語之後,就是一番華夏入世界的宣言,看着清國楊公爵面無表情的樣子,聽着會議室之中依舊盤旋的餘音,衆人臉上的表情各異。
但李鴻章、葉名琛、巴夏禮、安德烈臉上的表情卻相當精彩,一個滿清、一個華夏,讓這四人摸到了事情的某些脈絡。
“諸位!告辭了,十日之後,歐洲使節隨船去廣州!”
見到了巴夏禮與安德烈臉上的表情,楊猛眼裡露出了些許的笑意,這表情和廣州那邊的表現,纔是和談的關鍵,沒有這些。只怕許出了再多的利益。也很難達到楊猛想要的結局。
回京的路上。葉名琛一臉輕鬆,李鴻章的臉色卻是相當的凝重,他李鴻章投入楊府,不過一日的功夫,可以說是尺寸之功未立,聽楊老三的意思,他要取而代之,無功難登鳳池啊!
“葉名琛。回去之後你主持京師大局,這段時間軍機處的政令以穩妥爲主!”
“知道了!”
進了九門楊猛支走了葉名琛,一臉笑意的望着李鴻章,伸手示意老李與他並馬同行。
“心中可有疑慮?”
“公爺高見!鴻章不知該如何自處?”
“哼哼!倒是有些鑽營的本事,當世之人,曾左爲尊,但曾左難破桎梏,你李鴻章善變不假,但敢於變革,儒教之變迫在眉睫。你承曾滌生之傳承,可擔儒教變革之重任。
如今的大清。如今的儒教,已經不適合華夏了,李鴻章你可願做漢時董仲舒、明時朱熹雖老子一起變革儒教?變革華夏?”
走到了這一步,楊猛已經無需掩飾了,皇城中的那一個,只不過是擺設而已,滿清諸王,如今僅剩了一個鄭肅親王端華,沒了端華,滿清皇室後嗣已絕,也該着另開新朝了。
“三爺,鴻章可還有別的選擇?”
“呵呵……有,最近老子讓左季高在四處殺人,不少你這一顆人頭。”
“那鴻章只能幹效犬馬之了!”
“嗯!戒貪就好,不然禍及滿門!此去廣州,你負責與歐洲諸國使節接洽,回程之中,你要配合左季高清洗大清朝野!
這幾日就住在我府上的別院就好,那邊有些精通洋務的人才,正好充作你李鴻章的班底,基礎已然有了,能走多遠,能爬多高就是你自家的造化了,你我歲數差不許多,或許有生之年你還有登頂的希望呢!”
給李鴻章留下了許多的希冀之後,楊猛催促着護衛直奔府邸而去,現在簽押房中,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三爺,聽聞您要去廣州,此時時機不好,廣州之事還是讓丁泰辰代勞吧!”
剛剛進了簽押房,徐子渭就急急的迎了上來,如今的國內大局未穩,楊三爺此時出行怕是容易引發事端吶!
“你倒是聞絃歌而知雅意,在會場老子並沒有說親去廣州,你這般說話,怕是激將吧?”
楊猛雖說不能事事躬親,但剛剛說的話,他還是記着的,楊猛在會場只是安排了歐洲使節,自己的行止並未透露,稍一思量,他就知道了徐子渭的意思,怕是他們這邊給一衆京官,設下了一個死局。
“呃……三爺英明,京師只需韋駝子坐鎮即可,韋駝子善守,於彪善戰,帶着於彪去廣州,即可保三爺車駕,又可顧全大局。
三爺一直坐鎮京師,只怕有些人不敢動,他們不動,咱們就不好殺,這些人若是不殺,新朝之中,必有他們的座次,讓這些心懷二意之人做了新朝的官員,怕是後患無窮的。
如今這時節,正是賣給他們一個破綻的時候,中了圈套只怨他們沒眼光,若是能在清剿之中謀得性命,這些人也算是人才了,留他們一命效力於新朝,也無不可。”
楊家三爺進京上位,靠的就是殺人,徐子渭對此理解的極爲透徹,暗流之中的許多大人物,都在京師,左季高那邊礙於情面,或許會放這些一遭,但徐子渭卻不想放過他們,說到底他們這些人,纔是讀書人的代表,只殺在野的讀書人,不殺這些當朝的頂尖人物,殺了也是白殺。
“嗯!謀劃的不錯,但不夠徹底,下面的府道州縣,怕也有不少的官員心中不忿吧?
左季高讀書人出身,雖說在權謀之上殺伐果斷,但對於大清的讀書人,他未必果斷,尤其是在官場打混的那些個讀書人,誰沒個三親六故呢?
既然左騾子爲難,那老子就勉爲其難了,知會葉名琛,給京師的這些人開個口子,讓他們聚攏底下的官員,到時候咱們來個午門大朝會,一遭殺絕了他們,你這邊差人控制京官的家屬,老子會讓秦子祺差人控制地方官員的家屬。
殺人就要一次殺個到位,老子可不想在新朝之中,發現許多心懷仇恨的小崽子,督促一下這幾個,紹興那邊要着力一下,能殺光最好!
丁泰辰那邊,你看有幾分成算呢?”
如今楊猛殺人,不用親身前去了,有些事兒他只要下個命令就好,雖說知道下面已經被殺得屍山血海,但他知道,此時是最爲關鍵的時候,不把那些個腐儒殺個斷代,新朝也很難在儒教上做出相應的變革,新朝需要的是和光同塵而不是無盡的殺戮,雖說此時開刀,會殺傷無數的無辜之人,但如今是大清朝,與新朝無關,旨着有錯殺無放過的原則,楊猛在搖搖欲墜的讀書人團體頭上,再加了數把屠刀。
此時殺人,不過是百萬之數,相比於沙俄那邊百餘萬的傷亡,幾千萬的殺戮數量,這也不算什麼,他關注的是廣州那邊的情況,能否懾服歐洲,如今廣州船廠是關鍵。
“那邊緊趕慢趕,已然將鐵甲艦與蒸汽機全部裝好了,差的只是船上的桅杆炮臺之類,三爺催促丁泰辰,丁泰辰那邊問計,計長就給他出了一個松木炮的主意,無非歐洲使節不能上船,只要這鐵甲艦能動,就是威懾,三爺之前的要求過於苛刻了,不知計長的決定可行與否?”
殺人,徐子渭也見得多了,他也知道什麼事兒纔是如今的關鍵,殺人之事定下就好,最關鍵的還是廣州之事,對此徐子渭也不隱瞞自己的功績,松木炮雖說多數人都知道,但真正會用的卻不多,而他徐子渭恰恰是這個會用之人。
“嗨……倒是老子走了極端,此事你謀劃的極爲妥帖,大可以邀功的,有些事兒想做,與秦子祺說一下,老子保你無事。
松木炮,好!好!好!唉……老子走了這一路,只想着實打實的玩一玩了,空城計這一招還真真的沒有想到。”
聽了徐子渭的話,楊猛也大爲興奮,鐵甲艦之事是他向左了,試想一國海軍,而且完全是新式鐵甲艦的海軍,怎麼可能在兩三年之內成型呢?
廣州那邊一年的功夫,建造了幾十艘鐵甲艦的軀殼,怕已經是全力以赴了,海軍,不說是百年大計,至少也得一二十年的建設,如今主要是爲了威懾,戰鬥力強大與否真是次要的玩意兒,如今真正要拼的是數量。
“呵呵……計長剛得一小犬,不知三爺可否賞個前程?”
子嗣傳承從來都是國人奮鬥的目標,徐子渭也不能免俗,雖說他如今位高權重,但這些都是隱性的東西,子嗣想要前程,跟隨三爺依然不成了,近年三爺的子嗣越來越多,而且徐子渭的兒子與楊猛的子嗣們歲數差不多,做個伴讀,卻是以後徐氏榮華好路子。
“嗯!謀劃的不錯,在心性上好好教導一下,這些年你也多摟一些,有了家底可保子嗣三代吶!
至於學堂,就入楊府的家學吧!多生養幾個,送進來就好!”
楊府家學,如今教導的可不只是楊家的子嗣,新軍、幾大書院高層的一些子嗣,都被接入了京師的楊府家學,做這事兒,一是可以籠絡文武,二是這些孩子也可做質子。
“計長代小犬謝過三爺栽培,京師之事,計長一定做得妥當,絕不留任何漏網之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