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璟的手冰涼,她的臉也沒什麼血色,她就這樣站着,繃着下巴望着電梯的頂部,強忍着淚水的滑落。
“安璟你沒事吧?”
“媽,我很好。我只是有些想不開,楚鈞有沒有把我當成他的妻子?
關悅張張嘴卻覺得舌根子發澀,安璟反過來拍拍她手背安慰:“媽,我知道您爲難,您不想說就什麼也不用說,有些事他親口告訴我比較好。”
關悅忙說:“安璟,你放心,鈞鈞他最恨婚外情,他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
安璟苦澀一笑:“媽我現在心裡很亂,是不是我小題大做了?”
看着安璟滿是哀傷的眼神,關悅的心一下子揪起來,她用力握着安璟的手給予安慰:“安璟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站在你這邊。”
發生了這種事兩個人都也沒有興致按照原計劃去吃飯,關悅把安璟送回家就直接開車殺回她在市中心的家,剛進門兒就撥了楚鈞的手機。
楚鈞此時正在高速公路上,他和小黎上午就把官司結了,本來中午當事人還想請他吃個飯,晚上當地的朋友也想約,可是楚鈞分外掛念老婆,把一切約會都推了,帶着小黎就往回趕,都快下高速了在開車的小黎還一個勁兒抱怨:“楚律師,您說五星級大酒店的飯菜您給推了帶我去吃了一碗牛肉麪,現在這肚子都打鼓了。”
楚鈞故意冷着臉嚇他:“在抱怨扣獎金。”
小黎涎着臉問:“楚律師,您就透個底兒吧,今年的獎金夠不夠我給女朋友愛馬仕包兒?”
楚鈞皺眉:“你丫叫黎明怎麼跟人差這麼遠呢,讓女人給你買,我跟你說有錢也不給你,直接寄給你爸媽,辛苦大半輩子供你讀書就是讓你女人買愛馬仕?”
小黎的臉皺成苦瓜:“楚律師,女人不都這樣嗎?整天就要這要那,不給買就嚷着分手,頭疼死了。”
楚鈞想起自家的寶貝疙瘩,感情她真是個異類,給東西拿着都怕燙手,楚鈞撫摸着出發前才從店裡拿回來的戒指,嘴角揚起笑意:“有不愛的,你沒找着。”
小黎就要疑問,楚鈞的手機就響了,他一看是關悅,忙接了問:“媽,您捨得回來了?給我帶什麼好東西了?”
“我給你帶個屁,楚鈞,你這個王八蛋現在馬上給老孃滾回來,我在家裡等你!”關悅這些年的修身養性都扔到爪哇國去了,她現在胸腔冒火頭髮冒煙,恨不能生出一雙如來掌,把楚鈞給從電話裡拽過來。
“媽,我還沒到家,媽,喂喂,關悅……?”
楚鈞掛了電話莫名其妙的看着小黎,小黎趕緊目視前方專心開車,不要被楚律師的尾火掃到。
到市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楚鈞先把小黎放下,自己一人開車徑直去了關悅那裡,雖然他想盡快回家抱老婆,但是他感覺到關悅的滔天怒火,而且這火感覺和老婆有點關聯。
剛按了門鈴,關悅嗖的就把門拉開,沒等楚鈞明白過來,她拎着雞毛撣子劈頭蓋臉就打過來,那個兇悍勁兒簡直和高考那年在遊戲廳裡發現楚鈞打的一樣兇悍。
楚鈞躲閃着跑到屋裡面,高聲說:“媽,你是瘋了嗎?打我幹什麼?”
“打你,我打你不長記性,楚鈞,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你沒想想當初那女人是怎麼折磨你的,你爲她差點賠上命,現在好了,有老婆還把人給養起來,還給人養孩子,你小時候也沒喝三鹿呀,怎麼就這麼腦殘?”
關悅邊打邊罵,一點也不管眼前的楚鈞已經是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了。楚鈞着實捱了幾下,手背都給抽起了紅印子,他一把就奪下雞毛撣子給扔遠了,“媽,能不能別動手,有話好好說。”
關悅沒了武器,上趕着用手打了兩下,隨後感覺到手給硌的痛才停下來:“我好好說,那你好好做了嗎?鈞鈞,你已經結婚了,過去的都是過去的,幹嘛要把人*?”
楚鈞已經大體明白髮生了什麼:“媽,你去過永福路的公寓了?”
關悅柳眉倒豎:“起止我,還有你媳婦。”
聽到這句楚鈞心涼了半截兒,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大力揉搓了兩把臉:“你們去幹啥?”
“瞧你這什麼態度,感情我們去看自己的房子有錯了?你們結婚這麼長時間你都沒帶人安璟去過,你知道人家問我什麼嗎,媽,楚鈞拿我當什麼?你叫我怎麼回答,你這個小王八蛋!”
楚鈞着惱的把頭在沙發背上碰了兩下,他知道這事兒他整大了!
關悅見他那樣更來氣:“我們好好的一頓下午茶給那女人給攪渾了,她那個什麼兒子,玩的滿屋子都是水,樓下找物業以爲爆水管了,電話打到你家裡,結果一開門就看到那麼一幕,你說,你要人家安璟怎麼辦?”
楚鈞站起來說了句我走了,關悅趕緊拉着他的胳膊說:“你先給我個解釋呀,要不我現在就把那女人趕出去。”
楚鈞皺着眉說:“媽,您就別添亂了,蔣婷離婚了從美國回來,到我律所裡應聘,我是看她沒錢沒住處還拖着個孩子怪可憐的就先把房子借給她住幾天,不是你想的那樣。”
“感情還真弄你律所你了,楚鈞我跟你說,過去的都是過去的,你現在一定要給我摘清楚了,別玩什麼曖昧,小心你會引火燒身,別忘了你媽是怎麼死的。”
最後一句話關悅說出來就後悔了,這個是禁忌真的不能提,果然楚鈞紅了眼睛,他粗聲道:“別把我和陸遠宗比,這事兒您甭管,我會處理好。”
說錯話的關悅果然不敢吱聲了,看着人走了才反應過來,她追着在後頭喊:“好好跟人安璟說,那是個打着燈籠都難找的好姑娘,哎,臭小子你倒是應聲呀!”
楚鈞心裡亂亂的,他像是喝醉了一樣歪歪扭扭的把車開回家,在門口卻望着家裡透出的暖黃色燈光久久沒有下車。
一般情況下在他沒回家前安璟總是開着燈,就算自己睡了也總是把家裡的燈開的亮亮的。他問過她爲什麼喜歡開着燈,是因爲害怕嗎?安璟搖頭破,她說她高三那年有一天晚上放學回家,她家裡黑咕隆咚冰冷冷的,她很害怕就喊了聲媽媽,可是沒有人應,她又喊爸爸也沒有人應,她很害怕,一個勁兒瞎喊,後來才知道爸爸出車禍去了醫院,那一刻,無邊的黑暗好像吞噬了她,讓她感到害怕和絕望,她甚至有種感覺,好像世界永遠都不會有光亮了,後來,爸爸傷好了可她卻怕極了放學回家的那一刻,她總是在巷子口徘徊着等爸爸來接她,她怕,怕回家就看到冰冷的黑暗。從那時候開始,晚上家裡的燈光在她的心裡就意味着這是平安溫暖,看到這燈光,就知道推開門等待她的永遠是噴香的飯菜,父母的笑臉,姐弟的嬉鬧…..
現在她有了自己的家,她爲楚鈞留着一盞燈,告訴他她在家裡等他,回家後就會有噴香的飯菜,妻子的笑臉。
楚鈞把頭埋在方向盤上,他知道他已經傷害了二丫。
此時燈光已經變成了一種譴責,無聲的斥責着楚鈞的隱瞞。
逃避從來都不是楚鈞的作風,他整理了一下情緒,關上車門打開了家門。
客廳裡空空的連電視也沒開,楚鈞把行李箱扔下徑直上了樓。
果不出他所料,那個傻姑娘又躲在飄窗臺那裡,隔着細紗窗簾,她纖瘦的身影堅硬羸弱無助,蜷腿抱膝的樣子就像賣火柴的小姑娘。
楚鈞心頭一縮快速的衝過去,他蹲下把人抱住,那冰冷的觸感讓他這個從寒風呼嘯的室外進來的人都打了個冷戰,他趕緊解開大衣把人抱住:“二丫,多大的人了還這麼淘氣,快進去。”
安璟撇頭躲開他的手,然後甩開他的衣服站起來往外走。
楚鈞氣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說話的語氣不自覺的衝起來:“安二丫你這就沒意思了,身體是你自個兒的,凍病了我可不管買藥熬粥的伺候。”
安璟的身子一頓,她回頭冷冷的看着楚鈞,從玻璃透進來的燈光。楚鈞看到了她臉上的怒意。
她冷聲道:“身體是我自個兒的,我也不會閒着沒事幹把自己弄病了博你同情,你的同情心那麼廉價和氾濫,愛去同情誰就去同情誰。”
話說完,安璟也不等楚鈞說話,氣沖沖的走到隔壁客房,砰的一聲甩上了房門。
跟在她後面一個勁兒想爭辯的楚鈞差點給夾着鼻子,他猛然後仰摸着鼻子喊好險!
他家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厲害!
他早就知道他家的二丫是個有脾氣的姑娘,只是她平常太懂事了,不耍小性子不亂要東西更不會不識大體,這一些都讓楚鈞忘了其實二丫也是個暴脾氣的姑娘。
楚鈞手放在門上做出要敲門的動作,可是想了想他又放下,他知道安璟現在在氣頭上,怕越說越僵,他悻悻的回房,決定孤身過一個人不能入眠的夜晚。
這一晚他翻來覆去折騰到很晚,同樣的,另一間屋裡的安璟也是睜眼到天明。
她是該相信楚鈞的,但是她發現這個相信已經在透支額度了。一閉上眼睛,那個女人美麗的臉龐就出現在她腦海裡,她甚至可以想象出他們相處的一些細節,怎麼樣挽手買鞋,怎麼樣在工作的間隙相視一笑,或者楚鈞覆在她身上的情景…….
安璟覺得她自己要瘋了!
說到底,她和楚鈞的婚姻有點兒戲,她自始至終不能確定楚鈞和她結婚的真正理由,但是有一點她是確定的,那一定不是楚鈞愛她愛的死去活來。她認識他的時候他有香藍兒,香藍兒曾和她說過他只愛過一個女人,是他的初戀,愛的死去活來那種的,那現在這個女人肯定就是了。
他們之間的故事肯定就像那些小說,女主當年和男主因爲誤會分開,多年後再相遇愛火重燃,而男主的現女友就是個炮灰,一想到這種可能安璟就覺得自己是一個被放在滾筒洗衣機裡漂洗的小玩具熊,雖然暈頭轉向肢體幾乎被撕碎,可是發不出一點求助的聲音。
小熊說:爲什麼我不是一片普通的布料,爲什麼給了我靈魂卻沒有給我生命?
小熊說了很多,但是洗衣服的人一句也聽不到。
張嘉佳曾經說過:你做了件我不同意的事,我咬咬牙憋了,嚥到肚子裡,這是忍讓。你做了件我不同意的事,我覺得你這麼做必然有自己的原因,站對方立場想想,這是包容。忍讓終會碰到導火索,包容能使大家走更遠。安璟和楚鈞的婚姻裡不乏包容不乏忍讓也不乏信任,可他們卻缺了婚姻中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愛情。愛情不能主導整個婚姻,但絕度是基礎和靈魂,他們跳過了建立愛情最基本的步調也或者說他們其實已經建立了愛情,但是都沒有百分百的讓對方感覺到我在深愛你。
沒有感覺到愛,那些忍讓包容和信任就像沒加鹽的炒青菜,淡而無味難以下嚥。
這樣一碗菜配着婚姻這碗飯,滋味會如何?
安璟的感覺是滿嘴苦澀,早上一宿沒閤眼的她早早就自己去坐車上班,而半宿沒閤眼最後一眯就眯大了的楚鈞錯失了和老婆餐桌對話的機會。
廚房裡冷鍋冷竈,什麼吃的都沒有。
楚鈞熱了一盒牛奶,找到了一些餅乾,胡亂的吃完了也去上班。
無論如何下班的時候一定要去接。
可是他算的不準,一個案子拖住了他,因爲太過棘手,足足和客戶溝通了3個多小時,送走客戶已經是晚上8點了,他趕緊驅車回家,在路上特地繞道兒去買了大骨麻辣燙準備回家賠罪。
車剛停下,他身體裡一半的血都涼了,家裡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
另一半血的熱度頂着他,他趕緊下車回家找人,他抱希望再從飄窗臺把人挖出來,可是看了個遍,連個影子都沒有找到。
另一半血也開始發冷。
楚鈞一次次把電話給打過去,安璟的電話都提示關機。
楚鈞想了想撥了安玲的電話,安玲接起來一直在喂楚鈞都不說話,然後安玲就掛了。等了一下下,楚鈞纔給安玲撥過去開口就問:“安玲你給我打電話了?”
安玲一個勁兒納悶兒:“我沒給你打呀,是你給我打的你又不說話。”
“奧,可能剛纔不小心撥出去了。”楚鈞覺得自己很陰險。
“有可能,哎,二丫呢,這麼早睡了嗎?我下週要做產檢你和她說別忘了。”
一聽這話楚鈞立刻知道了安璟不在孃家,他心不在焉應着:“好,忘不了,她,她在洗澡。”
掛了電話楚鈞就覺得冷靜不了了,他抓着頭髮想了想:安璟也沒什麼朋友,這麼晚她會去哪裡?
給關悅打電話瞎說一通知道安璟沒去過,楚鈞心裡就拔涼拔涼的,他在飄窗臺安璟經常坐的地方坐下,學着她的動作抱住膝蓋,呆呆的看着外面沒有星星的夜空,心裡就像沙漠一樣荒蕪。
安璟走過來,她看着楚鈞說:“楚律師,你真是個可憐又可笑的男人。前女人在你窮的時候把你給甩了,現在你事業有成她落魄了又回來找你,你多賤呀,又給人安排工作又給人找房子還是不是準備給人孩子當爹呀?去吧,你去給人當爹,我和我的孩子都不用要了。”
楚鈞趕緊說:“二丫,不是那樣的,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和蔣婷複合,是,我承認,我剛看到她的時候是想起許多往事,可是那都翻篇兒了,我真的只想用朋友的方式來幫助她,你看她身邊那個孩子多可憐,讓我想起我媽就是關悅帶着我到處漂泊那段日子,二丫,居無定所遭人白眼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安璟冷笑:“真是那樣嗎?我不信,你既然喜歡別人的孩子那我就帶着我們的孩子去死!”
安璟說完忽然翻身就從欄杆上跳下去…….
“二丫!”楚鈞大喊一聲從夢中醒來,他喘着粗氣一頭冷汗在黑暗裡像個困獸一樣發出嘶吼。
此時,黑夜暗沉,寒風呼嘯,哪有半分安璟的影子,原來是個噩夢。
楚鈞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喊,擡腕看了看時間,正是夜裡2點鐘,他站起來又把家裡找了一遍
還是不見人影兒。
半夜2點,她不在家不在孃家到底在哪裡?
忽然,楚鈞渾身發顫,這個傻丫頭不會像上次那樣去拯救什麼學生或者發生什麼意外了吧?
楚鈞等不下去了,他覺得他的心臟都快要爆炸了,他不管是不是深夜,也不再耍什麼小聰明直接就撥打了安小帥的電話,安小帥一接起楚鈞就說:“小帥,你姐不見了,她一直沒回家,你給我想想她會去哪裡?”
安小帥一頭霧水:“我姐在我這裡呀,哎姐夫不是給你發微信了嗎,你沒看見?”
楚鈞這纔想起自己真是急糊塗了,看了短信打了電話就是沒看微信。
“你姐在你姐嗎?爲什麼安玲說沒在?”楚鈞急紅了眼,他真想馬上殺過去。
“不是的,我姐在醫院,我老闆病了我讓我姐過來幫着照顧,那個微信是我發的,我姐手機沒電了。”
如果安小帥不是老婆的弟弟,楚鈞真想日他全家,他老闆病了憑什麼要讓安璟去照顧,楚鈞冷聲問:“哪個醫院,我馬上去。”
“行,聖瑪麗醫院,我這邊兒也沒什麼事情了,你把我姐接回去休息吧,要是早知道她這麼憔悴,我纔不找她。”
安小帥你麻痹,找都找了,幹嘛扇子扇嘴---說風涼話!
楚鈞抓着車鑰匙就衝出去,一路狂飆到了醫院,根據安小帥說的病房號找過去,安璟正坐在小套間的外間沙發上睡着了。
她身上蓋着一條毯子,頭歪向一邊,嘴微微張着似乎是睡得極不舒服,楚鈞走過去輕輕的把手從她腰下穿過去。
一邊兒的安小帥看到了楚鈞,他剛想說話給楚鈞瞪了回去,楚鈞抱起安璟安小帥趕緊跟着開門,看着他們穩穩的向外面走去。
安小帥看看自己的胳膊:“姐夫還蠻有力氣的,看來自己還得練。”
安璟其實早在楚鈞抱她的時候就醒了,但是她不想和楚鈞說話就任由他抱到車上,那一刻,她假裝忘掉了所有的不愉快,貪戀着這個懷抱的溫暖。
就把這當成是一個夢吧,天亮了,夢醒了,也許我就不再是你的女人!
接下來的一切都那麼平淡自然,睡了短短的幾個小時,安璟就起來梳洗上班,這次楚鈞可沒晚,他早早的熱好牛奶煎好蛋把飯擺到餐桌上,吃飯的其實他企圖和安璟說話但是一直得不到迴應,但是他要把人送到學校的要求也沒有被拒絕,去接的時候也是沒拒絕,但就這樣冷暴力呀,楚鈞真是受不了!
安璟從小性子侫,身爲老二的她經常要和老大老三吵架,很多時候她是被兩個人合夥欺負的,時間長了安璟就不理他們,一句話都不和他們說,不管他們用好吃的還是好玩的來*,直到他們主動認錯,所以她沉默起來比沉默的羔羊還羔羊。
這都快把雛菊整瘋了,他一次次拉下大臉來套近乎兒的話都被視若無睹,人家把他當空氣,不過這空氣還真好使,會開車接送。
又是一天,安璟這天本來就在學校裡遇到一些不順心的事兒,回家楚鈞又東一句西一句的耍賤,她裝着沒聽到,只炒了一個青菜就把米飯端上桌兒。
楚鈞吃了一口說:“二丫,這菜太鹹了,根本沒法吃。”
安璟停下筷子,冷冷的看他一眼,然後站起來就把青菜端着去了廚房,楚鈞以爲她要重新做,隨後賤兮兮的跟去,可是安璟直接把菜倒進了垃圾桶裡。
“喂喂,我的菜,二丫,我還沒吃飽呢?”
安璟擡起眼簾冷冰冰的說:“不是沒法吃嗎?乾脆別吃。”
看着安璟就這樣上樓了,楚鈞很憋屈的坐在飯桌前,他很委屈的扒着白飯越想越不是滋味兒,忽然他一拍桌子:“這不反了嗎,今天這事兒必須說道說道,我就不信了,治不了你安二丫!”
楚鈞呼呼啦啦一通兒好,然後雜七雜八拿着就上樓了,不出他所料,客房的門果然是關着的,他騰不出手就用腳踹:“安二丫,你給我開門,開門!”
他這樣色厲內荏的敲門方式二丫會給他開嗎?你還別說,二丫真的給打開了,拉開門,二丫的眼睛冷的想沒有溫度的玻璃珠,像看耍猴的一眼看着他:“什麼事,我要睡了。”
楚鈞一把把人推開,理直氣壯的走進屋,然後把手裡的東西嘩啦啦全倒在牀上。
“你這是要幹什麼?安璟不解的問。
“幹什麼,偌,這是我的工資卡、醫保卡、儲蓄卡、信用卡、身份證、戶口本、房產證…..反正家裡值錢的東西都在這裡了,還有我錢包,從今天開始我所有的東西都歸你,我也是你的,我隨你支配。”
安璟站在門口,手一直握着門把手,她淡淡的說:“我不需要,請你拿走。”
“對了,還有這個。”楚鈞拿出筆找了張便箋刷刷寫起來,寫完了簽上名字按上手印兒,“這是一份協議,就是說如果在婚內我如果有*,就讓我淨身出戶,二丫,你來簽上名,我們明天就找賀一給公正,這絕對具有法律效力。”
現在這樣的楚鈞完全不是平日裡驕傲自信的樣子,他就像個毛頭小夥子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世界捧到安璟面前,安璟看着他,他是在認真的嗎?他怎麼敢下那樣的保證?
見安璟還是不信楚鈞上前握住了她的肩膀,他眼眸清亮,有種夜空的遼闊,“二丫,你信我,我楚鈞雖然是個離婚律師,看慣了別人家的分分合合但我希望我的婚姻是可以牽一人之手能青山到白頭的婚姻,我永遠都不會辦理自己的離婚案子,你聽懂了嗎?”
安璟望着他,黑黑的眼睛就像剛孵出的小鳥茫然害怕,能相信嗎該相信嗎?
楚鈞說:“關於同事和房子以及前任的事情我都可以解釋,前提是你要給我機會,二丫,我能娶到你我很珍惜,我更看重我們的婚姻,你千萬不能輕易的就放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