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着鏡子,安小帥把手指插在頭髮裡用摩絲把打出豎起來的造型,然後他又拉拉西裝,正正領帶,ok,一個帥氣逼人的司機就此誕生。
晃着手上的車鑰匙,安小帥特地甩了甩胳膊,黑色的西裝裁剪成微緊的樣式,這對穿慣了汗衫大褲衩子的安小帥來說就像上了副鐐銬,他真想大吼一聲,這*衣服誰買的,說出來保證不打死你!
開着車到了展蔚言別墅門口,小帥心裡有點打怵,昨天他在醫院裡腦子一直抽筋兒,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不過這個女人比他腦子更抽,竟然沒結婚就去做了個什麼人工受孕,拿個不認識人的京子弄在自己身體裡,你說這不是有病嗎?
不過更有病的是那些捐精的男人,你丫兒子女兒難道要學蒲公英,隨處生根發芽嗎?哈哈,真他媽的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
忽然小帥一個緊急剎車,車頭差點撞在臺階上,他,他是不是大學時候也給人鼓搗着去醫院的小黑屋看着武藤蘭擼了一管子,草草草,他豈不是也是那個傻鳥?萬一展蔚言…….想到那種中五百萬的渺茫機會,安小帥果斷搖頭,堅決不會。
展蔚言站在臺階上已經觀察了她這位新司機很久,車窗是降下來的所以她可以看清他的每個表情,這小夥子長得很周正,那小模樣就跟陳偉霆有幾分像,可是怎麼就那麼神經,一分鐘大概要做30個表情,她忽然有點後悔昨天的決定。
安小帥終於看到她,忙停好車下去打開車門,他擡頭看着展蔚言,堆出一臉的笑打招呼:“展總早。”
展蔚言面無表情的點頭,大清早她穿着黑色的鬆身衣服站在高高的臺階上俯視他,彷彿她就是女王而他不過是一個像螻蟻一樣的賤民。
女王終於走下來,安小帥差點跪下說老佛爺吉祥,把女王送上車,安小帥鬆了口氣,他鬆了鬆領帶,覺得有點呼吸困難。
展蔚言身上有種汨汨的香氣,說不出什麼味道,也不知道是香水還是護膚品,但是很好聞,安小帥大力呼吸了一下,不自覺放鬆下來。
“去公司。”大半天,女王終於恩賜了他三個字,小帥給了老闆一個微笑,不但標準的露出八顆牙,還贈送一顆尖尖的小虎牙。展蔚言一皺眉,最終卻沒有說什麼。
這一路都很安靜,展蔚言坐在寬敞的後座看文件不發出一點聲息,若不是那似有似無的幽香,簡直像不存在一樣。
到了公司門口小帥停下車,趕緊去另一邊把車門打開。
“安小帥,停好車後去28樓找我。”展蔚言並沒有回頭卻甩下這麼一句話,安小帥傻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對他說,好吧,28樓神馬的聽起來就很酷。
小帥走進大廳,保全就讓他去前臺登記,前臺小姐的聲音很甜,眼睛一直往他身上瞟:“您是安先生吧,展總讓您上去。”
小帥上去後,幾個小姑娘腦袋擠一起嘰嘰喳喳,“這個帥哥是找展總的,好帥呀!”“是不是哪間公司的小開?”“我看是個小明星吧?”
小帥坐上到28樓的專屬電梯一路到頂,電梯門一開,他眼前霍然開朗,整個大廈這一層全是總裁辦公室,透過巨大的玻璃他已經看到裡面的人忙忙碌碌。
有一個女孩子迎着安小帥走來,她的笑容甜美,叫的也非常親切:“你是小帥吧,我是eva,總裁已經在裡面等你。”
不少人都擡起頭開看安小帥,目光滿是迷惑和詫異,在這樣的地方和這樣的注視下,小帥的小心肝都顫抖了,他幾乎是扭着八字走進了總裁辦公室。
一進去,小帥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好大!
展蔚言坐在寬大的辦工桌後面衝他點點頭:“坐。”
小帥屁股剛沾着椅子,展蔚言就叫了他的名字,嚇得他屁股像裝了彈簧一樣跳起來。
展蔚言莞爾,“讓你坐。”
雖然只是輕輕的彎了彎嘴脣,但是她的嘴角已經盪漾開新月形的紋路,在紋路的中心有個淺淺的酒窩,就像春天解凍的湖水,微波盪漾美不勝收。
安小帥最大的毛病是誠實,他腦子一短路,張口就來了一句:“展總,你笑起來真好看。”
展蔚言的笑容愈加燦爛,她扔掉手裡的筆說:“安小帥,謝謝你,雖然你的馬屁拍的不夠高明,不過我想只要是女人是不會介意一個帥哥說自己好看的,來,我們現在進入正題。”
安小帥抹了一把汗,差點拿大嘴巴子抽自己,讓你嘴賤。
“安小帥,從今天起你就是展氏的正是員工,一會兒eva會帶你去辦入職手續,薪水福利待遇這些有不明白的你可以問她,這裡有個電子記事本,有你這一天的工作安排,當然不包括臨時安排的,以後你要根據安排提前查好路線,我可不想像今天這樣繞路幾公里。”
安小壞帥老臉一紅,果然是大公司大總裁,訓人都比自己這個曾經的小老闆不知道高明瞭幾萬個等級。
見安小帥低着頭不說話,便敲了敲桌子:“好了,你出去找eva吧。”
安小帥鬆了一口氣站起來,只不過一會兒他覺得脖子都僵了。手放放在門把手上,展蔚言忽然又說:“等等。”
安小帥轉身回頭想等自己的大老闆訓話,展蔚言摸出一張薄薄的卡片給他:“去把你的頭髮剪掉,用我的卡去lass。”
頭髮?安小帥這下子可真楞了,“喂喂女王殿下,我的頭髮跟你有仇呀有怨呀,小爺我保持這樣酷斃的髮型容易嗎?憑什麼讓我剪?”
小帥的話說的有點激動,展蔚言卻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出去,剪頭髮。”
安小帥立馬就想掀桌,可是一想到爸爸昨晚半宿的叮嚀他就酷不起來,爲了老爹能安心養病,他忍!
看着安小帥虎虎的衝出辦公室,展蔚言嘴角揚起一個莫測高深的微笑,她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然後用英文和對方說:“drjim,麻煩你儘快找到捐精者的資料傳給我。”
安小帥的髮型雖然各種酷,但都是街口的洗剪吹王師傅給搞定的,基本上lass這種豪店他路過都不敢多看一眼。
今天他一卡在手lass橫着走,二樓的貴賓區穿着緊身褲粉襯衫的娘炮設計師ana聽說他要剃成板寸頓時覺得好可惜,一雙手沒少在小帥臉上身上東摸西摸,好容易弄完了,小帥簡直是逃出lass。
回公司的時候他在電梯的鏡子裡看到了陌生的自己,板寸一剃頓時更顯出他臉的棱角來,也成熟了一點,如果不笑看起來也蠻酷的,小帥挺滿意自己的新發型,但是一想起ana的手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看來以後還是去王師傅那裡靠譜些。
下班的時候展蔚言終於看到了安小帥的新發型,她滿意的點點頭,就這樣,安小帥上班第一天就給展總改頭換面了。
到家的時候張美麗差點沒認出兒子,倒是安定邦一個勁兒誇展總有本事,第一天就把兒子拾掇出個好人樣兒,小帥簡直無語,老爹呀,難道你兒子一直都不是好人嗎?
就這樣,磕磕絆絆過了一個星期,關於這一週的工作感言,小帥只有一個字“累”。他以爲自己年輕又是高學歷就一定會幹的比爸爸出色,可是一週下來,諸如闖紅燈壓黃線超速的狀況他頻頻發生,雖然eva都做了處理但是小帥心裡特難受,他覺得這個月也不可能有工資了,又是給置辦西裝又是教罰款,他的錢哪夠扣的呀。而且他也感覺到展總對她越來越不耐煩,上次繞着中心會場轉了五圈沒找到出口她還開口提醒他,這次因爲記錯時間讓她晚宴遲到二十分鐘她臉都青了,那句“10點鐘來接我”簡直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平時安小帥大概要下車找地方吃點東西啥的,今晚他一點也沒胃口,雖然他是被老爹逼着給展蔚言當的司機但是幹好了不幹和幹不好讓人炒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他真的就那麼差那麼一無是處嗎?
一股無力又沉痛的情緒像潮水一樣洶涌而來,安小帥痛苦的趴在方向盤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安小帥才擡起頭來,他揉着痠痛的眼睛看着停車場四周陰暗的燈光,忽然覺得天大地大卻沒有給自己一點能站住兩隻腳的地方。
車裡空氣並不好,新鮮的皮革味道混着一點展蔚言的淡香時刻刺激着他,他打開車門走下來,夜空清朗,冷月薄薄的光像一層薄紗流瀉在腳下,安小帥張口吸進冰冷的空氣,肺裡有點疼,疼吧,疼着纔會長記性。
忽然,不遠的地方傳來吵鬧聲,安小帥一看,原來是穿着禮服展蔚言正被一個男人拉住正欲往懷裡拖。
“喂,你要幹什麼?”安小帥腦子一熱,立馬變身豬豬俠,幾個箭步就飛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