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璟正生安小帥的氣呢,忽然感覺到一個毛茸茸的大腦袋靠在自己脖子上。
粗糲燙熱的呼吸噴在安璟脖子上,幾乎能給她燒掉一層皮,楚鈞的聲音像悶在喉嚨裡,“安二丫,我餓,疼。”
“餓了?你起來我去給你買吃的。”
楚鈞好像根本聽不到安璟說什麼,他的意識漸漸模糊很快睡着了。
“楚鈞。楚鈞。”安璟叫了幾聲,楚鈞只是喉嚨裡發出含混的聲音,可能是疼痛和高熱折磨的,安璟偏頭看他,睡着的楚鈞臉色潮紅眉頭緊鎖,翕動的鼻翼裡面噴出的呼吸灼熱。他薄薄的嘴脣緊抿着,竟然有幾分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安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母性氾濫,她心裡泛起柔軟的情愫,她就這樣坐着,甚至鬼使神差的擡起手,指尖沿着楚鈞五官的輪廓輕輕勾畫,最後落到他的脣上。
楚鈞的嘴脣很薄很軟,很難想象這樣一張嘴裡說出的話能藥死人,不過這人就是靠嘴吃飯的,或許就是因爲這個,嘴才成了他的武器,攻敵制勝無往不利。
楚鈞的嘴脣動了動,濡溼的雙脣一下子包住了安璟的手指,安璟嚇的臉色都變了,她趕緊縮回手指坐好了,卻又忍不住再三回想起楚鈞嘴脣的柔軟和灼熱。
朦朦朧朧中安璟覺得有人在推她,她伸手就打那人臉上:“安小帥,滾一邊兒去,我還要再睡會兒。”
“睡屁呀,走走,回家。”
嗯,安小帥的聲音怎麼變得這麼有磁性,就好像那個討厭的楚律師---“楚律師!”安璟喊了一聲從椅子上噌的站起來,頂着一頭毛糙糙的亂髮像個剛出殼兒的小雞茫然四顧。
楚鈞給她逗的直樂,他站起來揉了揉她的頭:“在這裡,睡傻了?”
安璟眯着眼使勁兒睜了睜,帶着鼻音哼哼:“楚律師,鹽水滴完了嗎,我去叫醫生。”
楚鈞用沒受傷的手去拉安璟的胳膊:“喂,早滴完了,等你這頭豬…...”
楚鈞的話沒有說完安二丫就投入他的懷裡,出於本能楚鈞伸手摟住她的腰,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楚鈞的下腹一抖嗓子也發乾,他啞聲問:“安二丫,你這是投懷送抱嗎?”
安璟到現在還是處於半迷糊狀態,她因爲麻了肩膀渾身無力又被楚鈞那麼一扯就收不住腳步,現在就這樣和楚鈞曖魅的摟抱着,楚鈞的手搭住她的腰,把她的柔軟楔入他的堅硬裡。
隔着幾層衣衫,他的心臟蓬勃有力的撞擊着安璟的心臟,安璟忽然就清醒過來,她紅着臉推開他“我,我去叫護士。”
“叫個屁,回家了。”楚鈞有點窘,爲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他只能用更惡劣的態度對待她。
拿了椅子上的藥安璟小跑跟上楚鈞,一出醫院門口,才驚覺已經是清晨,暗淡的曦光和涼浸浸的寒風迎面撲來,她縮着脖子打了個寒顫。
楚鈞伸手去開車門,她忙按住車門把手:“我們打車吧,你不是說很疼嗎?”
楚鈞一臉彆扭,他眉頭皺的死死的表情很嚇人。“我好的很,也不想想今天的局面是誰造成的,安二丫,你以後長點心,那女孩子要自甘墮落你能管的了?
晨光晦暗,像極了心裡那段照不到日光的陰霾,安璟小聲說:“楚律師,我上高中那年曾經有個好朋友,她也和夏薇薇一樣漂亮高傲,可是不知怎麼就招惹上一個小混混,老師和同學都疏遠她,父母也責罵她,其實我知道她並不想和那人在一起,但是因爲大家異樣的目光,我也不再和她做朋友。有一天早上她來找我,可是我怕我媽罵我,隨便給個理由敷衍她,結果下午的時候就從河裡撈出她冰冷的屍體,她在遺書裡說,世界太冷漠,沒人能拉她一把,她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我知道,她最恨我,如果我能和她一起上學,她就不會死了。見到夏薇薇,我以爲是她還魂了,她要給我一個恕罪的機會,這一次,我一定要拉住她,再不能冷漠的把她推開。”
楚鈞看着她,過一會兒嘆了口氣:“沒腦子。以後做任何事都要先動動腦子,有什麼問題隨時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