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翊哼了一聲:“傷害她的人是你吧!剛結婚就讓她當後媽,和孩子的親孃黏黏糊糊牽扯不清,你覺得她嫁給你開心嗎?放假前那段時間幾乎都沒有笑容,早知道這樣我一定會早點把她搶過來。”
楚鈞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你閉嘴。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兒,二丫不是陪着你玩的那些小姑娘,她玩不起。”
“我也沒和她玩,我是真心喜歡她。”陸翊也怒了,額頭上的青筋隱隱暴起,拳頭也捏起來。
“喜歡?你現在有能力說喜歡嗎?你算什麼?不過是個花家裡錢的紈絝子弟,不說她比你大八歲,不說她是你老師,就單單她曾是我老婆這一條你媽能準嗎?你不要因爲自己的任性,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不用你管。你算什麼東西,本少爺的事情自己會處理,你去管自己的兒子和女人吧!”
“二丫纔是我的女人,就算離婚了也是,誰敢傷害他我就廢了他。”
“來呀,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兩個人毫無形象的對峙,你來我往鬧得不可開交,過往的*看了又開始竊竊私語。
護士甲:“擦,又來一個呀,這個長得真好看,見過美男沒見過這麼美的美男,忽然好想他們在一起。”
護士乙:“這個美男好像是攻呀,他們嘴裡的他是誰?是那個白蓮花受嗎?聽說白蓮花是醫生,哇,好想看着他穿着醫生袍子被壓的樣子。”
護士丙:“別說了,都快流鼻血了,爲什麼好男人都是男人的!”
“啊,啊,怎麼就打起來了!!帥哥打架好有愛!”
陸翊和楚鈞在說了很多廢話之後終於完成了一開始的心願,他們兩個都是搏擊高手,上一次比擊劍也都清楚對方的實力,可是今天完全就像兩個爭吵的孩子,你揍我一拳我給你一腳,真的腦殘的無法直視。
安璟和jone說了許多話,一開始小孩還躺在她身邊聽故事,也是才康復的身體精力不濟,一會兒就睡着了,安璟心裡像一攪爛的關東煮,咕嚕咕嚕翻個兒,什麼味道都有了。
好一會兒楚鈞纔回來,進屋他就看到jone睡在安璟旁邊,那一瞬他鼻子有些發酸,爲什麼離婚了她們的感情反而好起來了,如果早這樣是不是就不用離了?
可生活沒有如果,現實不容假設。他已經白紙黑字簽上離婚協議,安璟也不再是他的二丫。
安璟擡頭看着他,他下示意摸了摸破了的嘴角,自嘲道:“那小子比我慘,眼睛都青了。”
安璟垂下頭,這是她離婚後第一次面對楚鈞,心酸、難過,痛不自抑。
“二丫。”楚鈞往前一步卻被安璟喝止,安璟鼓起勇氣說:“你別過來,離婚協議書我看了,關於財產的那一塊兒我不會接受,東西是你的,我不要,房子你還是住着,我出院後就搬回家。”
楚鈞不敢造次,他忙擺手:“不,我說過的如果婚內我有過錯所有的財產都給你,二丫,我已經答應你離婚了,你就別拒絕房子了。”
安璟心裡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兒,人家離婚爭房子、車子、票子,他們兩個人卻推來讓去,安璟不想在這件事上和他糾結,想着出院後找賀一飛商量後再做處理,於是她對楚鈞說:“你可以走了,抱着jone。”
楚鈞忽然就爆發了,他大步上前猛地抱住了安璟:“二丫,你這樣是不對的,別說離婚你都沒有給我個正當的理由,就算離婚也可以做朋友,你卻把我當瘟疫避之不及,這對我公平嗎?”
安璟的心在流血,她的手用力抓住了被子,廢了很大的勁兒才裝出若無其事:“楚鈞,在我昏迷的時候我的思想其實一直很活躍,我像個局外人看着我們的婚姻,從頭到尾都像是一場鬧劇,既然以鬧劇開始的我們就用鬧劇的方式結束吧!我可以接受一個我前夫的孩子,卻接受不了我丈夫和別人生的孩子,既然矛盾我們無法調和爲什麼還要死撐着糾結,我想這也不是你楚律師解決事情的方法。我覺得離婚挺好,對大家都好,對所有人都好,楚鈞,我祝你幸福。”
楚鈞覺得安璟是在他鼻子上狠狠的揍了一拳,他眉宇之間全是痛楚:“二丫,你覺得我們的婚姻是場鬧劇?你覺得我對你沒有真心?”
“對,沒有。你可能是寂寞了,而我恰好出現了。楚律師,我承認我是給你*了,你有品有貌有事業,還有房子車子我不動心都難,可是經過這100天的相處,我覺得我們性格不合適,別爲難了,協議書都簽了,等過了年假我們就去換出綠本本來,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不知怎麼了安璟說出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這幾個字來楚鈞就想起那天賀一飛教的白頭吟,他忍不住吟出:“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安璟在也忍不住,她的眼淚奪眶而出,她轉過頭看着牆壁哽咽着說:“別念了,我累了,請回去吧!”
楚鈞抱起孩子他走到門邊,忽然回頭對安璟說:“二丫,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然後再把你追回來,你等着!”
隨着楚鈞的腳步聲走遠,安璟放聲大哭。
安玲拎着飯盒進來的時候安璟還在哭,她嘆了口氣:“何必呢,你就給他個機會!”
安璟抹抹眼淚轉過頭來,她接過安玲手裡的紙巾擦着眼淚,半天才說:“既然離了什麼都不用說了。”
安玲食指頂着安璟腦門兒長嘆:“你呀,從小到大都是這麼一副死脾氣,你是沒看到楚鈞當時那樣兒,大男人哭的稀里嘩啦,恨不能替你受着,要是你當時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也不能活了,你再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多憔悴,都脫形了,我現在特可憐他,覺得你心狠。你倒是說說爲什麼要離婚呀。”
安璟苦笑:“我看見了,那時候我很清醒。我看到他跟着我跳下來,那一刻,我以爲我們要死了。姐你知道嗎?原來愛的人陪着自己一起死那種感覺一點都不好,我希望他活着,活的好好的,我不要他在我和孩子之間掙扎取捨不定,他痛我也痛。”
“你太傻了,太傻了…….”安玲不知道說什麼好,來回重複着這幾句話。
安璟低頭苦笑:“jone他媽媽在照顧他嗎?楚鈞肯定也整天圍繞着他吧?”
“你……”安璟的一句話就提醒了安玲,是呀,就算楚鈞深情,可是他還有一個孩子,孩子身邊還有個媽,病房隔得不遠,這幾天那女人幾乎像個拎包一樣掛在楚鈞身上,作爲女人誰能受得了丈夫和共同蘊育過一個孩子的前任這樣?
安璟故意岔開話題:“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說在家好好休息嗎?”
“我不放心你就過來看看,再說媽年紀也大了,給你這一鬧血壓又高了,爸也不舒服,唉,一家子雞飛狗跳的,多虧謝家辰……”說到這裡安玲忽然意識到自己該住嘴了。
安璟不想去拆穿她,卻又忍不住給她正能量:“姐,張小嫺說過---未到手的沒安全感,怕抓不住;到手的也沒安全感,怕留不住。這就是人的悲哀。這個安全感有時候也許並不是人給的,而是我們自己沒能勇敢的去建設。太過在乎和重視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失去自我患得患失,也許,我們該學着愛的有保留。”
安玲的表情也沉重起來:“二丫,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是我們錯了還是生活錯了?既然誰也確定不了明天會發生什麼,還是把握當下吧。”
“所以你決定原諒謝家辰?”安璟一句話道破了玄機。
安玲點點頭,“jone的事情對大家震動都很大,孩子還是需要父親的。”
此一時彼一時,人的想法也和生活一樣隨時在發生改變,變則通不變則痛,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可是非要經過一番驗證纔會去相信。
安璟笑着祝福姐姐:“經過這麼多,你一定會幸福的。”
安玲也走了,今天來來去去這麼多人安璟覺得很累,她慢慢闔上眼睛,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了。
轟的一聲,把她給震醒了,她猛地坐起來一看,除了天黑之外也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
轟,又一聲,她看到了,原來是窗外有人放煙花,漸漸的轟鳴聲原來越密,隆隆的響成一片,五顏六色的煙花開滿了天空,那麼美麗,那麼短暫,那麼震撼。
煙花的轟鳴中手機的聲音變得很小,直到到它在枕頭上不斷的震動安璟才意識到有人給自己打電話,接起來就聽到陸翊在喊:“安老師你看外面。”
天空中銀色的煙花灑下漫天花雨,接着就打出幾個大字,安老師,新年快樂!
那轟鳴的聲音震撼耳朵,那銀光閃閃的顏色閃亮眼球,可是安璟卻彷彿回到記憶裡的某一天,有個人在她耳邊說什麼,當時她沒聽清楚,隔了這麼久,就像反射回來一樣她似乎聽到那人在她耳邊說:“我愛你。”
原來真的是愛上了,只是現在才知道已經晚了。
愛情它是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沒有什麼理性可言,愛上了,有多愛那是連自己都不能說清楚的事情,前一秒也許能風輕雲淡,後一秒卻刻骨銘心,昨天可能爲他死去活來,今天卻又是誰離了誰也都能活下去。
安璟知道這一刻自己還是愛着楚鈞,可是既然已經選擇了分離那麼就要說再見,不愛,只需要一個時間,明天的明天的明天也許已經記不起他是誰。
陸翊花了好大的力氣給安璟放了一場屬於她一個人的煙花雨,可是卻不知道她在他的苦心中想的卻是另一個人,這也是愛情!
十五之前,安璟出院了。她沒有回楚鈞的房子而是直接回了她爸媽家,現在安玲已經搬回去,房間給安璟騰出來,她躺在牀上,看到窗上掛的發黃的碎花窗簾,一切都好像恢復了原來的樣子,那些和楚鈞共度的日日夜夜都像一場荒唐的夢境。
楚鈞也離開了家,他把家裡收拾好拎着行李去了賀一飛家。那是個大晚上,賀一飛就看着電腦裡的蒼老溼擼的起勁兒,門鈴特麼的催命響,他老人家一給嚇,竟然給屏幕上的蒼老溼來了個顏she,他意猶未盡的舔嘴:媽的,管你來的是誰,老子先辦上!
結果楚鈞進門把行李一扔就癱在沙發上,他大聲嚷嚷:“老賀,我無家可歸了,來點啤酒吧!”
賀一飛簡直都想給他來點酒精,“大楚你不是吧,真的來我們家避難了,我跟你們我們*不方便,都倆男的住一起多彆扭呀。”
“上學的時候我們可是4個人住一起的,到晚上看一個片擼,比誰持久的時候你怎麼沒說彆扭?”
“那時候不年輕嗎給你們這幫王八蛋帶的誤入歧途,現在我改了。”
“弄點吃的吧,我餓了。”楚鈞忽然改變戰略,可憐兮兮的盯着賀一飛,賣的一臉好萌。
賀一飛老淚縱橫,“丫的就抄你一次作業就該管你一輩子,老子命好苦。等着,給你下面吃。”
楚鈞摸起桌子上的礦泉水瓶子就敲他頭上:“幹蛋你,老子賣藝不賣身,你下面自己吃。”
賀一飛琢磨過來臉都綠了,“楚鈞,想吃自己泡老壇酸菜去,老子睡覺去。”
楚鈞和賀一飛的*生活正式拉開序幕,楚鈞不會做家務,賀一飛更懶得做家務,每次家政上門打掃的時候都要拎出去好幾袋子方便麪盒子,關悅來看過他們幾次,每次都狠狠的批評,批評完了就嘆着氣念安璟的好。
每到這時楚鈞都默不作聲,他一直在尋找兩全的法子,但正如安璟所說,他根本就不能放任jone不管,事情一下子陷入到瓶頸,而蔣婷的藉機示好更是令他心煩不已。
這天大家約好了去酒吧,喝上點酒楚鈞也不怕丟醜了,一個勁纏着謝家辰問安璟最近怎麼樣?謝家辰給他纏的不行,說好了他還要問怎麼個好法,謝家辰推開他:“去去,我一個當姐夫的過多關注小姨子真的好嗎?既然想,爲什麼就不能自己去看?”
楚鈞苦笑:“我敢嗎?再說我身邊的事情根本沒抖摟明白見了二丫又能說什麼?”
嚴可的眼睛子在鏡片後精光一閃:“大楚,我問你,你到底想要孩子還是安老師,必須選一個。”
賀一飛眼睛瞄着面前走過的大長腿,丟了一顆開心果到嘴裡:“他選不了,要是能選就不會離婚了。”
嚴可不理賀一飛:“不是讓你不管jone,就是像你辦的那些離婚案子一樣,好比你和蔣婷離婚,孩子跟着媽,人家很多這樣的不也處理的很好嗎?爲什麼你一個大律師就是處理不好呢。”
賀一飛今晚非要給楚鈞代言:“只要他是還有一個想復婚的孩子媽。”
嚴可按着賀一飛的脖子讓他一邊去,說正經的呢,搗什麼亂?
楚鈞神情萎靡,“其實我一開始就想的這種方法,可是我們不一樣,再婚的都是知道對方有孩子,而我們一開始誰都不知道,這事來的太突然,都沒有準備。”
“現在有準備了,那要是蔣婷再嫁孩子跟着她叫別人爸爸你能接受嗎?”
楚鈞覺得有點不能,但卻點點頭,其實這是件很普通的事情,勸別人的時候都特別輕鬆,可是到自己身上就完全不是那種滋味了。
“如果能接受就幫蔣婷找個人結婚,她結婚了,就算你和孩子有來往也簡單多了,你說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們怎麼都沒想到?”
嚴可一語驚醒夢中人,賀一飛卻上趕着給潑涼水:“蔣婷就看上楚鈞了,換誰都不行,你們是沒見到那眼神兒,簡直能膩歪死兩頭大象,就差寫上,我是楚鈞前任,我們是老鳥找舊窩,吃了麥璇一樣根本停不下來。”
賀一飛剛說完忽然剩下的三個人齊齊看着他,他嚇得趕緊捂住了褲襠:“你們要幹什麼,我可要喊人了。”
楚鈞嘿嘿獰笑:“喊吧,你使勁兒喊,就是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哼哼。”
賀一飛覺得大事不妙,他站起來就想跑路,誰知道三個大男人齊齊壓在他身上:就是他了,給蔣婷當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