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混亂-7-1

短消息提示明天本市將有寒潮來襲,氣溫將有大幅度的下降

明天穿什麼衣服好呢?毛衣、西服、圍巾?不行,不能要風度不要溫度,這麼大把的歲數了,身體要緊,還是穿老棉襖樣的羽絨服吧!陳進黎想着冬衣,忽然就想到了陶大偉。

陶大偉今天開始休假,三天。他從老家帶出來的全是單衣,根本就抵禦不了S市冬天潮溼陰冷的風。陶大偉今年也不過十八週歲,還沒有到會存錢過日子的年紀,這不才發了工資,想想要買衣服,就去買了套好看的休閒裝。陳進黎看着他穿的衣服有點好笑。當面就嘲笑他說:“你要是這個樣子能混到下個月發工資,我也不和你打賭玩,估計你就不用買冬衣了,直接住醫院去得了,那裡面暖和得很!”

其實陶大偉請假是要去姐姐家裡玩。他大概早就算計好了的,反正姐姐不會讓他受凍的,所以他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自己需要買冬衣。

陶大偉的姐姐其實不是親生的,是在陶大偉出生之前抱養的,他父母被懷疑不能生孩子。抱來沒多久就有了陶大偉,家裡自然是很寵愛陶大偉的,姐姐也是。可是在家裡陶大偉根本就不聽其他人的,只聽姐姐這一個並不是血親的人的話。除了姐姐,家裡也沒有人再管得住他。

姐姐也在S市,但是住在海邊,離陶大偉現在打工的地方有五個小時的車程。這樣遠的路,陶大偉請個三天的假其實並不過分。

海,好幾年沒有去看海了。很懷念海的寧靜,海上吹來的溼潤的帶着點腥味的海風。在海邊看那一層層的海Lang漫過來,漫到自己的腳底再退下去,心情會無比的平靜。如果這個時候能夠和一顆以相同旋律跳動着的心相伴,攜手等待第二天一早,等着看最輝煌的日出,那簡直就是人生中最美妙的一件事了!

陳進黎早就知道陶大偉的姐姐住在海邊,也早就動腦筋沾陶大偉的光,夥同單位裡的同事下班之後一起去海邊。看了日出,然後在他姐姐家裡歇歇腳,飲上一杯熱茶,然後再回來單位上班。

想像中的一切是那樣的美好和夢一樣樣的美好。可是大家都白做了一場夢!鄭海嬌、胡立梅這兩個Lang漫的女生自然也想去,可是被陶大偉一口回絕!陶大偉說,要去你們自己去吧,我不認識路的。我也不喜歡海。他的態度冷漠,和他剛來的時候貌似的‘宅’,和他之後表現出來的網絡既是他的一切的個性,極其相符。

陳進黎只有放棄去海邊重溫那種久違了的Lang漫感覺的想法。因爲陶大偉即使幫忙領路,算下來也不見得比陳進黎這個本地人查地圖自己找路去海邊方便多少!

17日,陶大偉上完最後一個夜班,上午10:30下班。小吃廣場的夜班幾乎是整個公司裡最輕鬆的班了,上班八個半小時,足有四個小時可以睡覺。大家都想,陶大偉自己也是這樣說的,一下班,他就乘車去他姐姐家裡。時間上算起來也真的不錯:五小時的車程,到他姐姐家裡的時候,正好休息一下就可以吃晚餐。

可是,陶大偉並沒有走。

可能對他來說,休息,去他姐家裡,是同樣的目的,只是爲了玩!

十八號是發完工資後的第三天,陶大偉身上當然已經沒有多少剩錢了。對他來說,錢就是一王八蛋,放在身上還不如花出去比較安全。沒錢當然去不了姐姐家,而且他還要玩!於是,問鄭海嬌借了一百,問胡立梅借了兩百。他說沒關係,他是家裡的寶貝,去姐姐家裡拿個一千兩千的回來絕對不成問題。

下班上了一天的網,然後他很大款的拿着借來的錢請大家吃飯。鄭海嬌、胡立梅、現任的女朋友‘土豆’顧燕萍,男孩子有馮平、舒暢、小胖、小崔,小吃廣場裡玩得好的壞的全部叫到位,唯獨漏了陳進黎。他也知道陳進黎不喜歡在酒桌上久坐,每天要保持着清醒去網吧,碼字交作業!借錢請客陶大偉是無所謂,大概在他的內心,人,要麼就宅着,話也不說,人也不見。要麼就不宅,做個爽朗人,爲人爽,花錢自然也要爽!

仍然是那家‘千味館’,陳進黎路過,可是沒有進門。實在是不想喝得暈暈的!要是喝暈了,寫不出東西,他的小說也就不用受爸爸的限制了,直接就斷更了斷了拉倒!這樣的結果他可是想也不敢想——小說太監?這不可以的!

上網,碼完一節字,回去睡覺。

朦朧間,舒暢回來,坐在他下鋪,陶大偉的牀上,打電話。

“幾點了?”陳進黎驚醒,急急的問。

“三點了。”舒暢回答:“剛喝了點酒。”

“啊?”陳進黎吃了一驚。他們喝酒,喝多少和他也沒有關係。可是,胡立梅也在她,應該不會喝酒了吧?她說過的,以後不再喝酒,他應該信任她!

“嗯沒事吧?”他問,含含糊糊的問。他也希望自己說的話,舒暢聽得含糊,不至於想明白他其實誰也不關心,只關心他們中間的某一個人。

“都喝了點酒,都喝多了點。我送鄭海嬌回去的,小胖小崔去上網了,陶大偉送小梅回去。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送的,小梅現在還在小區花園裡坐着,一個人。”舒暢慢慢吞吞的說,口齒有點不靈便。

“啊?”陳進黎吃了一驚,一骨碌就從牀上爬了起來。陶大偉送小梅?再把小梅一個人丟在了花園裡?他搞什麼啊?深更半夜的,把一個女孩子丟在花園裡。胡立梅又喝了酒,以她一杯兩杯就倒的酒量

“不行!”陳進黎翻身下牀,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我過去看看!”他穿衣的動作有點忙亂,可是他已經不再顧忌了,已經不再顧忌舒暢的眼神是否異樣,是否會從他的動作中看出來陳進黎的心思,對胡立梅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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