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下腰,不然我夠不着。”
粉嫩的娃娃臉上看不到一絲波瀾,稚嫩的娃娃音裡平常無常,完全就像是一個晚輩在指使一個長輩幫自己拿東西一般的理所應當。
金十一的臉色很是難看,雙手直攥的那柺杖嘎嘎作響。
“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嗎?”艾兒目光冰冷地逼視着金十一。
“臭丫頭,你以爲……”
“閉嘴!”
扈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金十一一聲暴喝給呵斥在了原地。
只張是長眼的人都能看出來,金十一正在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衆人很是不解,剛剛還是霸氣十足的面對仇烈和納蘭海的金十一,怎麼就會被一個小丫頭給難爲住了。
艾兒不冷不熱地說道:“我聽那條瘋狗說,你打算把我喂狗?”
本就是騎虎難下的金十一,一聽這話,後背的衣衫瞬間就被冷汗打溼。
艾兒不屑一顧地瞥了金十一一眼,像個沒事人似地坐回沙發上,漫不經心地說道:“如果你的臉還在我的手夠不着的地方,我在十分鐘之內,就有一百個藉口讓聶鵬人間蒸發!”
又一次的,大家被艾兒的話震到了。
聶鵬,是老天爺在金十一五十九歲的時候賜給他的生日禮物。
只有真正體會到什麼是老來得子的人,纔會明白,那個“子”對於“老”來說意味着什麼。
連聶鵬加上,金十一更有四子。
大兒子在潮州幫身居要職,二兒子在香港洪幫混得風聲水起,三兒子在澳門經營賭場,唯有聶鵬,這個最小的兒子沒有走上江湖這條路。在金陵學府高中部就讀高二的聶鵬,可以說是老師心中的好學生、學生心中的好同學,每次金陵學府高中部的家長會或者各種慶典活動,金十一總是最讓一干家長羨慕的那一個。聶鵬對金十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在金陵,在蘇江,沒有人敢拿聶鵬來要脅金十一,誰都知道,聶鵬是金十一的逆鱗,誰要是觸碰了,就得死!
仇烈和納蘭海已經悄悄向身後的手下使了眼色,一旦金十一要對葉初九身邊這個小丫頭動手,那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跟金十一撕破臉。
金十一身後的扈陽等人也做好了準備,就等着金十一一聲令下,然後他們上前去把葉初九等人給拿下了。
氣氛變得有些焦灼,空氣似乎都已經凝固了一樣,壓抑的氣氛令人都感到了一陣呼吸困難。
就在所有人都做好了迎接金十一那雷霆之怒的時候,他卻是做出了一個讓人大跌眼鏡的動作。他拄着柺杖,擡步朝着艾兒走了過去,在走到艾兒身前之時,任誰都能看的出來,他的腰已經開始往下彎了。
“艾兒,老師平常怎麼教你的,要尊老愛幼!”葉初九在金十一的腰即將彎下去的時候突然出聲,面帶不悅地訓斥起了艾兒。
艾兒沒生氣地瞪了葉初九一眼,憤憤地說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活該你被人追殺!”
葉初九甩給了艾兒一個白眼後,便是緩然起身,面帶微笑地看着金十一說道:“是我這個當老師的沒有教好,還忘十一
爺不要怪罪。”
金十一眉頭輕皺地看着葉初九,心中糊塗地呢喃道:“這小子葫蘆裡邊到底賣的什麼藥?”
除了那不動聲色地坐在沙發上的魏青轅之外,所有人都是被葉初九話句畢恭畢敬的話給弄得莫名其妙。
葉初九微笑着看了看羣人,不卑不亢地說道:“烈哥,海哥,你們倆的好意小弟我心領了。艾兒,你的好意我也心領了。不過我葉初九是一個以德服人的人,什麼以權壓人、以勢欺人的事我不會幹。要是我想那樣的話,我直接把特種大隊的人調來把這裡平了多好?”
“嚯!”
“這小子到底是誰啊?”
“口氣這麼大!”
“還把特種大隊拉來。”
“沒看到那個把十一爺給逼得低頭的丫頭都害怕那傢伙嗎?估計這傢伙搞不好還真是個軍人子弟也說不定。”
葉初九的話,引起了人羣的一陣熱議。
金十一緩緩舉起了左手,聒噪的人羣這才安靜了下來。他面無表情地看着葉初九說道:“葉初九,既然你把話已經說的那麼清楚了,那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她,我的確惹不起。不過對你,我就一句話,離開金陵。不然的話,誰也保不住你。”
艾兒目光冰冷地瞪了金十一一眼,剛想起身給金十一兩嘴巴子,就被沐紅櫻給摁住了。
葉初九似笑非笑地看着金十一,不卑不亢地說道:“十一爺,您老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今兒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金陵這塊風水寶地我相中了,準備在這裡發展發展。我也沒啥別的本事,就是能打,我聽說您花了三十年的時間打下了金陵十一區,做爲一個晚輩,爲了表示對您的敬意,我決定跟您好好學習學習。不過這三十年的時間對我來說太久了,別說是三十年了,就算是三個月我都等不了。三天,我只要三天,如果三天之內,我葉初九不能把自己的招牌豎在金陵十一區裡邊的話,不勞您費神,我自己個兒走,您看怎麼樣?”
葉初九大有那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架勢,一句比一句張狂、一句比一句囂張。
周圍在坐的,可都是在金陵城裡沾白帶黑討生活的,他這話一出,登時就引來了一片殺意,看得出來,就算金十一的人不動手,他們都有把葉初九扔到那攪拌機裡邊和水泥的衝動了。
“九哥牛.逼!”
“九哥威武!”
楊鴻輕和馬超兩個人興奮地吶喊着。
葉初九朝着二人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這兩,是我的兄弟,以後我在金陵的生意由他們來打理。十一爺,我這人吧有個毛病,最看不慣有人拿槍指着我兄弟了,您老人家覺着是由您老動嘴好呢還是由我動手好呢?”
金十一似笑非笑地看着葉初九,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剛剛不是說你能打嗎?那你就露兩手讓我看看,也好讓我考慮考慮是不是給你這三天的時間。”
葉初九大大方方地拍了拍胸脯,爽聲叫道:“沒問題,您老的話,我當然得聽着!”
“唰!”話音還未落地,葉初九就一個箭步邁到了金十一身後那三個持
槍保鏢的身前。
三個保鏢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退身躲閃葉初九的同時,也調整着槍口的角度。
面對那再次對準自己腦袋的槍口,葉初九不退反進,直接貼到了離自己最近的那名保鏢的身前。腦袋往旁邊一閃,右拳就擊中了對方的腑下,左手順勢一帶,將那把手槍拿在了自己手裡。槍一到手,二話不說直接就扣動了扳機:“砰砰砰砰砰……”
從最早對方拿出槍指着自己的時候,葉初九就已經在計算着如何將槍搶到手,以及槍到手後應該如何來用。槍一拿到手,葉初九就確定了這是彈容量十二發,發射的是51式7.62mm鋼芯彈頭,在25米距離上能射穿3毫米厚的鋼板、10釐米厚的木板、6釐米厚的磚牆、35釐米厚的土層的標準54式手槍。所以,他直接就將槍口瞄準了對方勁部與胸部相交處的鎖骨上面的肌肉。
“噗噗噗……”十二發子彈直接射穿了以金十一另外七名保鏢、以及以扈陽爲首五人的斜方肌,子彈在擊穿他們的斜方肌後徑直飛進了他們身後人的體內。
“嗵嗵……”肌肉被穿透的聲音響起的同時,金十一身後的保鏢、打手拼二連三的倒在了地上。
槍聲響起的時候,周圍看臺上的觀衆早就在第一時間抱着腦袋蹲了下去。
待槍聲消失之時,他們纔敢慢慢擡起頭來。
這一擡頭,羣人就愣在了那裡。
金十一身後第大一塊距離裡都沒有一個人是站着的,除了痛苦地捂着脖子蹲地的人、就是那被子彈打中身體暈倒在地的人。
十二槍,二十四個人,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槍法好”三個字能夠形容的了。
若大的拳場裡,除了那沒有昏過去的傷員的慘叫聲之外,再無其它。
葉初九神色輕鬆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羣人,右腳輕輕一勾,直接將那被中彈的保鏢扔到地上的槍挑到了手中,充滿玩昧地看着金十一的背影笑道:“十一爺,我現在手裡有兩把槍,二十四法子彈,保守點說一槍一個,你覺着我這二十四槍打完之後,能不能替自己掙到那三天的時間?”
金十一的臉色十分難看,他慢慢調轉了身子,聲音略顯蒼白地說道:“拋開貴賓席,這場子裡邊更有四百個座位,還能容納二百個人站着觀看,就算你把地上的槍全部都撿起來,你覺着你能有機會把子彈全部打完嗎?”
葉初九有些失望地搖頭說道:“十一爺,你覺着我有必要朝他們開槍嗎?”話落之時,葉初九慢慢對着金十一舉起了手中的雙槍。
“初九!”
“初九!”
“哥!”
“楊老師!”
魏青轅等人一見他臉上那逼人的殺意,登時就站了起來。
葉初九微微一笑,不急不慢地說道:“不用擔心,我是個以德服人的人,我怎麼可能會用槍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老人呢?”
聽到這話,羣人那提到嗓子眼的心才鬆了回去。可就在大家的神經鬆馳了沒多會,葉初九的臉上就露出了一抹令人感到頭皮發麻的笑容。
“砰砰砰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