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大步邁到葉初九身前,毫不畏懼地注視着金爺。
金爺不屑地瞥了陳陽一眼,衝着電梯裡邊的葉初九說道:“聽說現在你主事,我們小姐有些帳,要和你算一下。”
“草,我就知道!”葉初九忍不住地怒罵一聲。
雖然已經想到了,自己一旦坐到那個所謂的長老位子上之後,會有很多麻煩。但是葉初九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麻煩竟然會來的這麼快。更沒有想到是,這麻煩還是兩個讓他會情不自禁感到緊張的傢伙。
“福禍相依,該來的總是會來。再說了,跟美女算帳,也不是什麼壞事。柳婷,你先帶三尺回家。”有些吊兒郎當,也有些漫不經心,葉初九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不急不慢地走出了電梯。
陳陽皺了皺眉,快步跟了上去。
“小心!”直到電梯門關上後,柳婷那在心裡唸了不下百遍的詞語才脫口而出。
“柳姨,不用擔心,我九叔不會有事的。”楊三尺信心十足地安慰着柳婷。
柳婷使勁擠出了一個微笑,摸着楊三尺的腦袋說道:“三尺,我知道你很崇拜你九叔,不過你九叔也不是超人。”
楊三尺一本正經地說:“超人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九叔是牛人!”
“牛人?有多牛?”柳婷緊張的心情,被小大人模樣的楊三尺給緩合了不少,不由就是輕聲問了起來。
“我九叔的牛事有很多,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怎麼說呢,這麼說吧,三年前,有四個越獄犯逃到了我們楊家村,你知道後來怎麼樣了嗎?”楊三尺神神秘秘地說道。
“怎麼樣了?”柳婷好奇地問道。
“消失了!”楊三尺輕聲說道。
“消失了?”柳婷驚訝地叫了起來。
楊三尺得意地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消失了。知道爲什麼消失嗎?就是因爲他們碰上了九叔!”
楊三尺的話,讓柳婷陷入了沉思。
此時,同樣像柳婷一樣,陷入了沉思之中的,還有陳陽。
陳陽覺着自己已經瞭解了葉初九,可是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並不瞭解他。
面對胡媚嬌這種危險的女人時,葉初九的臉上竟然看不出絲毫的擔心與緊張。最令陳陽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葉初九竟然還敢用那貪婪的眼神掃量着胡媚嬌的嬌軀。這讓他的心不由就是提到了嗓子眼上,要知道,站在胡媚嬌身後的那位,隨時有可能出手把葉初九的眼珠子挖出來。
由於輩份問題,炎幫這邊,除了葉初九坐着之外,其他人無一例外均是站着。
坐在葉初九對面的胡媚嬌,略有幾絲挑釁地說道:“刀叔,怎麼着,這才幾天的工夫,你們炎幫,就易主了?”
刀將面無表情地說道:“這個不勞你操心,胡媚嬌,你來這裡到底是什麼意思?”
胡媚嬌微微一笑,道:“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跟你們算算帳。”
刀將笑道:“算帳?咱們之間,好像沒什麼帳可算吧?”
胡媚嬌依舊是笑意盎然地說
道:“大劉強拿了我一批貨,也沒多少錢,兩千萬而已。大劉強死了,你們接了他的盤子,那您老說這事應該怎麼辦?”
聽到這話,刀將的眉頭不由就是緊皺起來。
把玩着捻珠的胡媚嬌,不急不慢地站起身來,緩聲說道:“根據江湖規矩,這死人的債,就得由活人來還。本來按理說,我是應該找他兒子來還這筆錢的。可現在,劉強的產業都已經被你們炎幫給佔了,那這事,你們炎幫總得給我個說法吧?”
“這事,等我們查清楚之後,自然會給你一個交待!”刀將沉聲說道。
“你們炎幫家大業大的,我一弱流女子也惹不起,自然是你們怎麼說就怎麼是了。不過,刀老,你也知道,我那上上下下也有幾百口子要養活,所以,我最多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內,要麼還貨,要麼給錢!”胡媚嬌臉上的笑容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令人感到頭皮發麻的陰戾。
白臉、珠脣本就極易讓人將她與那女鬼聯繫到一起,她這臉一拉,更是像極了那恐怖片裡的索命女鬼。
葉初九笑嘻嘻地站起身來,道:“胡姐,你放心,這事我們肯定給你個交待。不用三天,一天,一天我肯定給你個答覆!”
胡媚嬌不由就是一怔,驚訝地看了葉初九一眼,道:“好,我就給你一天時間。明天這個時候,我會再來拜訪!”
說罷,胡媚嬌便是不再多做停留,徑直走出了大廳。
胡媚嬌一走,刀將就陰沉着臉走到了葉初九身旁,道:“小師公,這事你答應的有些倉促了!”
“有什麼大不了的,俗話說的話,欠債還錢,既然咱欠人家的,就應該還,陽哥,你說是吧?”葉初九沒心沒肺地笑道。
陳陽生氣地瞪了他一眼,道:“那胡媚嬌是什麼人?我只聽過她欠別人錢,還沒聽過別人欠她帳,你真以爲這錢還了就沒事了嗎?”
葉初九笑道:“大驚小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怎麼着,她還想讓我錢債肉償不成?”
“你……懶得說你。”陳陽無語地扭過頭去。
刀將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小師爺,這話是沒錯。但現在的問題是,劉強到底拿沒拿她的貨,拿的是什麼貨,到底是不是值兩千萬,咱都不知道啊?這一天的時間,哪查的明白啊!”
“查不明白就不用查,直接把劉強的產業抵給她就是了!”葉初九漫不經心地說道。
“什麼?”刀將以及其它幾名炎幫長老均是被這句話嚇出了一身冷汗。
葉初九收起了玩事不恭地笑容,意味深長地看着幾人說道:“既然你們想要把我架到火上烤,你們就得做好被放血的準備。再說了,這產業,本來就是人家大劉強的,用來抵債,無可厚非!福禍相依,難道你們沒有聽說過嗎?”
刀將的老臉,不由就是一紅。
雖然他知道,葉初九已經看出了他們的心思,但是層窗戶紙真被他捅破了,這六位加起來超過四百歲的老人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
葉初九輕輕拍了拍刀將的肩膀,輕聲說道:
“老刀,你的心思,我明白。我舅姥爺這人脾氣犟,一輩子都不願意被人當槍使。我呢,恰恰相反,我覺着吧,這被人當槍使是件好事,誰讓咱沒本事拿別人當槍呢。不過,醜話說在前頭,當槍,我沒問題。不過這擋災的事,你們還是得另找他人。不然的話,我怕你們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刀將咬了咬牙,一臉愧疚地跪了下去,道:“小師公,我錯了,我領罰!”
話落之時,刀將也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
“根據幫規九戒第一戒,對長輩心存不敬者,受那三刀六洞之罰!”
“噗噗噗!”
誰都沒有想到,刀將竟然會說動就動。
眨眼之間而已,他的左臂就多了六個血洞。
“根據幫規九戒第四戒,欺上瞞下者,受那割舌之罰!”
說罷,刀將便是誇張的將舌頭伸直,而他右手的刀,也是毫不猶豫地朝着舌頭根揮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刀刃即將碰到舌頭的時候,葉初九猛然起腳,直接將刀將手中的匕首踢飛了出去。
“噹啷……”
匕首落地,衆人懸到嗓子眼的心也放了回去。
“祖師爺,這事我們也有責任!”
“我們也要求領罰!”
其他五位相字輩的長老也跪了下去。
葉初九眉頭緊皺地看了六人半天,良久之後,他的臉上才露出了一抹令人不安的笑容。“我這人,比較現實,那些有的、沒的、虛頭八腦的東西我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只有三點,一是錢,二是現錢,三是很多很多的現錢!所以,我想問一句,我當了這炎幫第一長老,到底有多少錢拿?”
“回小師公的話,炎幫雖然沒有什麼大產業,但是全國各地的小生意加在一起,每年刨掉開銷之後,也能剩個幾千萬。按照常理來說,您現在接了位子,這帳應該由您來管。可是……”
“別拐彎抹角,直說!”
“好,那我就直話直說了。這賬,一直以來都是由王聖王師叔管着,這幾年炎幫的帳,他根本不對我們公開。換句話說,炎幫現在到底有多少錢,我們也少知道!”
“是啊,祖師爺,按照規矩,我們這些在‘輩’上的,每月都應領到生活費,可是這錢已經有五年沒有到帳了。每次找王聖,都說生意虧了!”
“我們找下面人瞭解過,這幾年,雖然沒有賺着什麼大錢,但是小錢卻是不斷的。”
“停!”
葉初九呵斥住了這羣被刀將一句話給引的憤慨激昂的五人,冷聲說道:“我明白了,你們是要借我的輩份,奪過王聖手中的權,對嗎?”
“不,不是奪,而是要,而且他也必須得給!”刀將堅決地說道。
葉初九點了點頭,道:“嗯,明白了。你不是說王聖明天來嗎?”
“是的,明天來!”刀將輕聲說道。
葉初九壞笑着說道:“那,你就給他打電話,說我說的天黑之前,我必須見到他的人,不然的話,他就不用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