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叫他,或許想讓他睡個自然醒。
到了那邊客廳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小道童將早餐端了上來,楊帆問他們去哪了。
小道童說,他們一大早出去了。
他又問孤城道長在哪?
小道童說,孤城道長一直在房間裡,並且告訴楊帆,孤城道長說了,讓他吃完飯了去找孤城道長,他就在房間裡。
楊帆愣了一下,看着小道童走了。
慢悠悠的吃着早餐,一直在想孤城道長想幹什麼?
不管了,想了也沒用,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早餐,去了孤城道長平時修行的房間。
他剛進屋,孤城道長從盤膝而坐的地上站了起來,看着楊帆,指了指那邊的偏廳:“楊帆,我們聊聊。”
那邊的偏廳裡,桌子上放着兩杯茶水,熱騰騰的冒着熱氣。
楊帆走過去,兩人相對而坐。
孤城道長將那杯茶推到楊帆面前,這才擡起頭,看向楊帆:“我認識你的時候,你纔不過七八歲。”
怎麼開始追憶往昔了,難道昨天晚上真的發生了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
楊帆坐在那裡,將自己當成一個傾聽者,聽着孤城道長繼續說下去。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長這麼大了,又是如此有出息,我和你師傅都老了。”說到這裡,他頓了下一下,看着楊帆的目光柔和了很多:“楊帆,我和你師傅一樣,都希望你這一生,充滿着傳奇,盡情揮灑着你的青春。因爲你有這個實力和潛力,如果庸碌的過了一輩子,實在是埋沒了你這麼好的天賦,你註定不會平凡。”
雖然不想開口,但楊帆還是問了一句:“道長,很感謝這麼多年,你對我的教誨。”
“談不上,我所做的和你師父所做的差遠了。”這個話題,似乎到了這裡就戛然而止,孤城道長不再提一句,他擡起頭鄭重其事的看向楊帆:“你是不是在疑問,昨天晚上景良木爲什麼出現在流雲觀,而且他不是去找你的。”
楊帆猜對了,孤城道長確實有話要說,所以纔會如此鄭重其事。
“道長,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景良木是來找我的。”
楊帆本能的皺了皺眉頭:“找你?”
“對,因爲我是他師叔?”
這一次楊帆不淡定了,正準備端着茶杯喝一口,卻停留在口中,整個人愣在了那裡,半晌纔開口:“道長你也是九聖妖門的人?”
“沒錯!”
“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讓楊帆無言以對,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表達他此時的心情。
“楊帆,你不用驚訝,我確實是九聖妖門的人,只是和景良木不是一脈人,景良木這一脈的人只是九聖妖門的分支,我這一脈纔是正統,只是在幾十年前,我們這一脈死於江湖所有正道人士的圍攻,當時只有我一個人跑出來了。後來我隱姓埋名,隱藏了九聖妖門的身份,至今就連你師傅也不知道我九聖妖門的身份。”
終於緩過來勁的楊帆,那一雙眼睛彷彿有着看不清的千頭萬緒,一次性的全部投向孤城道長。
“他來找你幹什麼?”
“共同對付你,要你的命。”
有了之前的鋪墊,這句話楊帆不難理解,也沒有震驚,這是景良木的風格,他們兩人之間只有不死不休。
“你答應了?”
孤城道長搖頭:“沒有。“
“爲什麼沒答應?”
孤城道長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嘴脣,擡頭望向窗外,那一片枯寂的荒山野嶺,回過頭來,面對老朋友一般,不帶任何雜質的雙眼,是無盡的真誠:“從我獨自一人,看着家人慘死,九聖妖門的一個個人不斷到下,逃出來之後,九聖妖門就和我沒有關係了。又經過了這幾十年流雲觀裡清新淡雅的生活,什麼都看淡了,也不在乎了。不過這不是主要原因,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就算我們聯手,也殺不了你。”
“那告訴我這些想幹什麼?”
“因爲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你是時候知道了。”
抱着那一絲複雜心情的楊帆,心裡咯噔了一下,世事無常啊,有一天他竟然會和孤城道長站在對立面上成爲敵人,而且來的那麼突然,那麼荒謬。
楊帆動了動嘴脣,帶着點些許興趣,和無盡的矛盾緩緩問道:“說來聽聽。”
“九聖妖門就是當年紫胤真人追蹤到地球的四個叛徒之一創建的,也就是說,我和景良木就是你一直在尋找的哪四個叛徒其中之一的傳人。”
楊帆猛地站了起來,一臉悲憤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孤城道長:“這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這是事實。昨天晚上景良木想用這個事實來威脅我,我拒絕了,你是時候知道真相了。九聖妖門一直以來都保存着有關當年事情的所有蛛絲馬跡。從你在星海市成爲噬魂的主人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是紫胤真人那一縷殘魂的輪迴轉世,我更知道有一天我們會站在一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慢慢的,楊帆又坐了下去,呆滯無神的雙眼,定格在那一刻。
腦子裡亂,心裡更亂。
孤城道長不會說謊,他知道這是事實。
可是面對這樣的事實,楊帆有點猶豫了,難道真要親手殺了他?
或許從某程度上來說,楊帆絕對會下手,因爲這是他的使命。
可是,這種感覺很不好受,楊帆不喜歡。
“楊帆,我說了這麼多,只是讓你明白,我這一生已經沒有遺憾了,有你師傅這個老友,我知足了,拿出你的噬魂吧~”
這一句話如同在他心裡敲響了鐘聲一般,將他驚醒。
他再次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的孤城道長,手指動了動,就是沒有後續的動作。
“另外還有一件事,最近有個天方谷的人,在找景良木,他們準備聯手,他也來找過我,景良木這個師侄啊,他會成爲炮灰的。”
天方谷這三個字,讓楊帆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