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藏在恆山山底的戰國地宮冢徹底消失了,整個燕京震顫了。
旁晚的風有些悶熱,這種溼熱給蘇小薇一種極度焦躁的感覺,她來到了會所裡的一間包廂,將空調溫度調到了最低。
或許只有這樣纔可以讓她稍微的靜一靜,她不喜歡這種晚宴形式的場合,更不喜歡那些名媛公子們看她的眼神。
蘇來運雖然沒有點出他與她之間的關係,但蘇萌卻替他做了這件事,現在,整個宴會現場所有的來賓都已經證實了她與蘇來運之間的關係。
這種關係蘇小薇寧可不要。
幾分鐘過後,這間包廂的門被人叩向了,蘇小薇沒有吭聲,但外面敲門的人卻自己推門走了進來。
“你們兩個去找哥哥們玩。”蘇東山瞄了一眼蘇小薇身旁的兩個小傢伙,語氣關愛地說道。
蘇小薇不開心,兩個萌娃到也很是知趣,被蘇小薇強行領到了這裡,卻窩在沙發上一句話也不敢吭。
這會聽到自己小舅子發話了,小新高興的拉着軒小箜就閃人了。
“姐。”等到包廂內裡只剩下了蘇小薇一人,蘇東山略顯不安的坐在了蘇小薇的身旁,他有些話想要對蘇小薇講,但卻還沒有想好如何開這個口。
恆山地宮冢的事情他在剛纔已經從長孫霸那裡聽說了,電話是由軍部直接打過來的,原本李疾風想親自將這件事情告訴蘇小薇,可他撥通了號碼,又立即的掛斷了。
他難以啓齒,地宮塌陷,內裡形成了一個巨型的天然溶洞,彷彿在此之前,那裡原本就是一個空無一物的巨大溶洞。
是的,什麼都沒有留下,什麼也都沒有了。
在自己不知道如何將這個消息轉達給蘇小薇的情況下,他只好將這個消息先告訴了黃建軍,然後又由黃建軍轉達給了長孫霸。
河山生意上的事情,李疾風不懂,也從不參與,但他身邊那爲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他還是清楚的。
錘子領着兩個小傢伙玩去了,寂靜的包廂內裡只有蘇東山那略顯口瑟的一個姐字。
蘇小薇原本不想理任何人,但蘇東山的語氣卻讓她蹙起了眉,平日裡蘇東山見她也是一口一個姐,可那個姐,是陽光的,溫暖的,並不像今天聽起來那麼的彆扭。
她擡起精緻的面頰看着蘇東山有些躲閃的眼睛,出聲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蘇東山渾身一顫,連連擺手道,“沒有。”
“你認他了?”蘇小薇輕聲問道。
蘇東山大急,說道,“姐,你想哪去了,我怎麼會認那種王八蛋。”
這句話,蘇東山說的很真,他打心底裡比蘇小薇更加的排斥蘇來運,甚至,到了現在還沒有與蘇來運講過一句話。
當然了,這裡面也有蘇來運一直沒有找他的原因。
自已的猜測出現了錯誤,蘇小薇臉上的擔憂之色就更加濃郁了,“是他有消息了?”
蘇東山站起身子跑到包廂一角的酒櫃中給自己開了一瓶啤酒,然後,在蘇小薇越發不安的神色中,他一口氣將玻璃瓶中的酒水一飲而盡,“恩,有消息了。”
蘇小薇輕聲說道,“若是他死了,你可以出去了。”
“……”蘇東山有種想要在喝一瓶酒的衝動,蘇小薇是他的親姐,自然很是瞭解他,他的一舉一動,一個笑容,或是一句話,就會讓蘇小薇猜測出一個事情的大概。
原本蘇小薇還在心中猜測是不是蘇東山抵不過名利的誘惑向蘇來運低頭了,但話說到此時,她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
每個人都有面對死亡的一天,但這一天不應該是現在,她白皙的雙手緊緊的攥住自己的褲腿,然後,一臉倔強的低下了頭,她不敢看了,也不敢再亂猜了,她怕蘇東山聽了她的話,真的直接走了,但心底,她又是那麼希望蘇東山親口告訴她,河山沒事,什麼事都沒有,他會活着。
如果河山真的死了,那麼她,以及那些愛他的人,又將如何生活下去,蘇小薇閉上了雙眼,她不敢想象,但腦海中卻不斷的劃過河山那猥瑣的笑臉。
牆上的電子時鐘在滴答滴滴的轉動着,一分鐘過去了,二分鐘過去了,當蘇小薇再次睜開雙眼時,蘇東山仍然站在她的面前。
“姐,你先不要難過。”蘇東山擠出一抹笑容,說道,“雖然地宮塌了,但姐夫他神通廣大,說不定這會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呢。”
轟——
蘇東山這有些玩世不恭的話,聽在蘇小薇耳朵裡就好似晴天霹靂一般,像是有一大股血液忽然衝入了頭頂,她一下子就懵了。
蘇東山可能還不能體會到河山對於蘇小薇意味着什麼,有人說,丈夫就是妻子的天,在他們正式成爲夫妻之後,蘇小薇一直在盡力做到一個做妻子的本分。
也在適應着角色的變化,他們有了可愛的孩子,又有了比至親還要親上幾分的孤寡老人,他們的家庭是幸福的,也是完整的。
誰也不會去拒絕幸福,那是一種溫馨,充滿溫暖的感受,每個人都渴望擁有,但若是河山不在了,這所有的,一切的幸福,對於蘇小薇來說也不存在了。
他們認識了四年,也相知相愛了四年,想到河山臨走時的特別要求,蘇小薇的眼眶就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自從軒婉失蹤之後,她很排斥與河山夫妻之間的親熱,就算勉強爲之,她心裡的結也一直沒有打開,河山自然能從她的身體反應中瞭解到這一點。
所以比起以往的如膠似漆,河山確是收斂了不少,這次去地宮執行任務時,他曾在臨行前嬉皮笑臉的要求蘇小薇滿足他一下。
可是,由於大白天的原因,蘇小薇很是生氣的拒絕了,現在回想起來,他那時,說話時的膽怯樣子,蘇小薇可謂是痛心疾首。
淚水不受控制的不斷涌出,心更是撕裂一般的疼痛,地宮塌了,那他還能活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