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江州,江家。
一間古舊的磚瓦大屋中,江歌躺在擔架上,幾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坐在四周的太師椅上,臉色不豫。
江歌有氣無力的說道:“各位長老,我有罪我給江家丟臉了。”
其中一個老人一擺手說道:“這事不怪你。技不如人,比武失敗,打死打殘我們江家都認了。但是……他竟然讓你當衆下跪,羞辱你,那我們就要討個說法了。”
江歌咬牙切齒的說道:“更可惡的是,我搬出老祖,說宗師不可辱,希望他給江家個面子。沒想到……他反倒變本加厲的羞辱我。完全不把我們江家、我們江家老祖放在眼裡。”
“太囂張了!”
老人們一個個氣憤不已。
“那小子憑着和顧家點關係,就完全不把我們江家放在眼裡。想當年,要不是我們江家老祖出手相助,那有他顧超的今天。現在……忘恩負義。”一個紅臉老者越說越氣憤,啪的一掌,堅硬無比的紅木太師椅扶手,咔嚓斷做截。
另一個老人搖搖頭說道:“顧超估計時日無多了,顧家自顧不暇,這幾年還是楚家待我們不薄。我們江家很多生意,還要靠楚家幫襯着。”
“各位長老,其實這事應該和顧家沒多大關係。我看那陳向東和顧婉兒關係也一般……”江歌越說聲音越低,顯然自己也底氣不足。
坐在大堂正中首位的老者,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不成器的傢伙,現在還好意思提顧家丫頭?爭風吃醋鬧成這樣,你還有臉說。此間事了,馬上去祖祠面壁思過一年,等那個什麼高考開始,你再出來。”
“這個……”
祖祠裡沒網絡,沒信號,連電都不通,晚上靠點油燈照明,簡直就是年輕人的地獄。江歌一臉苦澀,卻不敢多言。
這時候噔噔噔,穩重而有節奏的腳步聲響起來,不一會兒一個面貌和江歌有幾分相似,但更健碩穩健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江武你來了?”
江家長老一個個面露笑容,這可是江家新一代的頂樑柱,深孚衆望,江家的未來就寄託在他身上了。
相比之下,他的弟弟江歌,天賦不錯,但還太過輕浮,需要多加磨礪。
“三叔公您老好!各位叔公好!”江武恭恭敬敬的先對爲首的老者行禮,然後又給各位老人一一見禮。
紅臉老者搶先說道:“小武,這次的事你怎麼看?”
爲首的老者,江家如今的主事人,三長老一擡手說道:“老六你就不能收收你的急性子嗎?先聽小武說說此次北上京都的情況吧。”
聽他這麼一說,所有人,就連躺在地上的江歌都露出了好奇之色。
江家三長老和顏悅色的問道:“見到徐老他老人家了嗎?那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當年還指點過我們老祖,要是你能得他指一二,終生受用無窮。”
江武說道:“託老祖的福,我得見徐老一面。徐老真是……深不可測,真神人也。”
整個江家祖祠裡,所有人都露出傾慕之色。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嚮往之。
少頃,江武嘆了口氣,不無遺憾地說道:“可惜徐老已經退居二線多年,不理俗物,現在由他的徒弟翟主任接班,要不然……”
“可惜了……”江家三長老懊惱的拍了下大腿,“要是你早幾年進京,就憑老祖當年的情分,說不定能得徐老指點一二。”
江武說道:“不過這次我得到翟主任悉心指導,日益精進,如今離內勁巔峰只有一線之隔。翟主任說我,宗師有望!”
“翟主任,多年不見他只怕也算得上是大宗師了。”
“很好,很好。小武宗師有望,江家有後,我們這些老傢伙也可以安心了。”
衆族老紛紛點頭稱讚。
成就宗師,立於武道之巔,這可是千難萬難的事。整個江家近百年,宗師只有老祖一人而已。但既然徐老的徒弟翟主任這麼說了,那麼江家各位族老都深信不疑。
不是相信翟主任,而是相信他背後的徐老。
如果日後,江武止步內勁巔峰……那也不是翟主任看錯了,而是江武自己行差踏錯,怨不得人。
江家三長老手捋長鬚,目光炯炯的看着江武,越看越滿意,最後大手一揮說道:“這次江歌的事就交個你全權處理了,如果有用的着我們這些老東西的地方,你儘管開口。”
“不敢,各位長老老當益壯,都是我們江家的頂樑柱豈能輕動。”
“無需多言,這世界終究還是你們年輕人的,你就放手去做吧。無論楚家、陸家還是顧家……都無需顧慮,單憑本心行事便可。”
江家三長老長身而立,一股磅礴的氣勢散發出來,壓得江武都有要窒息的感覺。
雖不是宗師,亦不遠矣。
江家,就算老祖不出關,有這些長老在,也是深厚的底蘊,不可小視。
江武目露精光,沉聲說道:“江湖事江湖了,我決定和陳向東一戰,勝負不論,此事都一筆勾銷。至於顧家、楚家、陸家之間的事,我們就不摻乎了。我們江家,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當槍使。”
江家三長老沉吟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道:“好,就這麼辦吧。”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完成翟主任交託的任務。”
“先公後私,理當如此。”
“三叔公……”江歌掙扎着想爬起來,“能不能讓我看了大哥和陳向東的比試再去面壁。”
“不行!”江家三長老一口回絕,“你是不是想等你哥打敗陳向東,就上去裝逼打臉,然後美滋滋的去面壁?你就是腦子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了,纔會犯錯。老實面壁思過去,想不明白一輩子別出來。”
不是吧……一年徒刑,變成了無期?!早知道我就不教你們用手機看網絡小說了!那樣的話我裝逼打臉的套路,就不會被一眼看穿了……
江歌流淚滿臉。
江武很是同情的看着弟弟,安慰道:“這其實也是好事,當初我也是面壁的時候沒事幹,一整天都在練功,然後就突破到內勁大成的。”
江歌眼睛一亮,握緊拳頭,“陳向東,你等着。等我突破到內勁大成,就出來打爆你!”
“很中二,很熱血,我喜歡。不過……”江武親熱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沒機會了,在你出來之前我先打爆他!”
“哇哈哈哈……”
兄弟倆相視一笑,似乎已經把陳向東按在地上隨意摩擦。
陳向東,在三中附近小區的住處,摸了摸鼻子,低聲說道:“我怎麼感覺有人在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