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是無知小兒?”
陳向東笑了,“看不起我的,都被我打死了。”
葉知南吹鬍子瞪眼,“殺人是門技術活……不對,救人是門技術活,殺人三歲小兒都有可能做到。”
“唉……我都給氣糊塗了。”他一拍腦門說道,“宗師要是能治病救人,這麼多年了,你們江州的宗師怎麼就不見出手拉顧老一把?”
顧超說道:“我們江州的宗師,江家江老,前幾年倒是給我看過的。他要救我也不是沒辦法,只不過要損耗大量壽元,這事只能作罷了。”
“哦……原來如此。”葉知南點點頭,轉而對陳向東說道:“江家宗師年紀大了,壽元無多損耗不起。可陳大師年紀輕輕,損耗幾年壽元,想來不是什麼大問題吧?”
這老賊,其心可誅啊!陳向東冷冷的瞥了葉知南一眼。
顧超急忙說道:“不可,萬萬不可。老頭子我反正也沒幾年活頭了,怎麼能讓陳大師耗費壽元呢。”
“無妨!”陳向東隨意的一擺手。
葉知南詫異的道:“你願意耗費壽元?”
陳向東說道:“不必那麼麻煩,我正好也略懂一些醫術,顧老也沒什麼大問題,我隨手給他治了就是。”
“沒什麼大問題……呵呵。”葉知南冷笑兩聲,“既然你對自己的醫術如此自信,不如先評價一下我的方子,讓我等長長見識。”
“可以。”陳向東也不客氣,給顧婉兒遞了個眼神,讓她去把那張方子拿過來。
接過方子,陳向東整個人就不好了。
“怎麼了?”顧婉兒低聲問道。
方子上的字龍飛鳳舞,是傳說中比狂草更草,只有醫生能認識的醫生體……陳向東瞪大了眼睛,也沒認出一個字來。
陳向東嘴角抽搐了兩下,問道:“你能看出這上面寫的是什麼嗎?”
“怎麼可能?我連草書都認不出來。”
葉知南臉上滿是嘲諷的笑意,“連方子都看不懂,還妄談醫術,不學無術纔對。”
我去……陳向東無語了,就這樣輸給那個賊老頭一次,他很不甘心啊。
李龍一緩緩站了起來,走到陳向東身前說道:“現在的年輕人,看不懂老傢伙的字很正常,我給陳大師讀一遍吧。”
“謝過李老先生!”陳向東由衷的說道。
李龍一哈哈一笑道:“沒事,我還等着看你怎麼醫治顧兄呢。上次你醫治張橫的時候,我沒趕上,這次萬萬不能錯過了。”
陳向東點點頭。
李龍一眼睛一亮,張橫果然是你治好的!
李龍一不疾不徐的把葉知南給顧超開的方子讀了一遍。
陳向東略一思索,說道:“雪上一枝蒿、草烏、川烏……這都含烏頭鹼……”
他話還說完,葉知南就冷聲說道:“你該不會說烏頭鹼有毒,我這是要毒死顧老吧?”
“是藥三分毒,中草藥有毒性,有什麼好奇怪的。我要是用上砒霜,你豈不是要打110報警抓我?”
“不要以爲自己是武道宗師就可以胡說八道,救人是技術活。殺人你行,但救人還得看我們醫生的。”
“老方,你說是吧?”
葉知南昂首挺胸,一副醫者父母心、正氣凜然的模樣。
“我還什麼都沒說,好不?”陳向東無語了。
這葉神醫簡直就是葉神噴,好像看誰都不順眼,逮誰噴誰。
如果只是噴子,哥躲着你就是了,問題是……你想害人啊!
陳向東目光轉冷,沉聲說道:“葉醫生,你確定這真是給顧老開的藥方?你的良心不會痛?”
“有問題你指出,沒有別瞎BB。”葉知南把頭扭向一旁,看都不看陳向東一眼。
李龍一和方正誠都凝神沉思,很快不約而同睜開眼,對視一眼,很默契的搖搖頭。
他們都沒發現葉知南這方子有什麼問題。相反,不得不說,他很高明。按他的方子調理,顧超確實有可能延壽三五年。
三五年,對顧家來說,意義重大。顧子夏在仕途上,鐵定能更進一步。到時候,即便沒有了顧老,顧家也有了主心骨。
顧子夏皺了皺眉,說道:“葉神醫和我相識多年,是我特意從嶺左請來醫治父親的,斷然沒有加害父親的理由。”
葉知南得意的冷哼一聲,用挑釁的眼神看着陳向東。
眼下的情況,如果不是考慮到陳向東遠超一般宗師的武力值,怕是早就被掃地出門了。
“不見黃河不死心。”陳向東搖搖頭,問顧超道:“您長期服用的藥裡有七夜綠蘿藤吧?”
這是一味很罕見的草藥,一般人別說見過,連聽都沒聽說過。
顧超點點頭道:“沒錯。”
方正誠說道:“這是我給顧老開的調理身體的方子所用的主藥,顧老服用已經有好幾年了。”
葉知南一臉嘲諷的說道:“先是懷疑我,現在又懷疑老方,接下來你還要懷疑誰?”
陳向東沒理會他,自顧自說道:“葉醫生的藥方單獨使用沒問題,但裡面的雪上一枝蒿一旦和顧老體內殘留的七夜綠蘿藤發生作用……就會給他的身體留下暗傷,一年之後纔會發作。”
“而且到時候,顧老體內殘留的七夜綠蘿藤早就了無痕跡了,到時候再高明的醫生也發現不了顧老的病因。”
“葉醫生,你真是煞費苦心啊!”
陳向東似笑非笑的看着葉知南。
葉知南臉色一變,旋即恢復正常,冷聲說道:“我什麼都不做顧老一年之後也會內傷發作。既然如此,我爲何要費這麼大功夫?”
陳向東道:“哪就得問你了,我所能做的只是從醫理上進行分析。”
“身正不怕影子斜,爲了自證清白,希望顧家馬上按方抓藥,再準備一份七夜綠蘿藤,我一起服用。這樣總可以了吧?”
葉知南冷笑一聲,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可以!”
陳向東點點頭,便不再說話。
“拜託了!”葉知南向顧子夏抱拳拱手。
今晚的聚會,似乎已經從給顧超問診,轉變成了陳向東和葉知南兩人的醫術之爭。
顧子夏有些爲難的看了一眼顧超,顧超微微頷首,然後示意小齊照單抓藥。
他現在很想知道,陳向東陳大師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很快,小齊就提着兩個藥包走了進來,放在陳向東面前。
一包是葉知南開的藥。
一包是七夜綠蘿藤。
兩者一同服下。
按照李龍一和方正誠兩人的認知,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陳大師,您怎麼看?”
陳向東緩緩站了起來,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走到葉知南跟前。
伸手一按。
按在了葉知南的右胸,內勁勃發。
“我去!”
小齊失聲驚呼。
“陳大師,您這是要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