彙報完畢,陳志就準備帶着曾毅離去,可曾毅卻顯得憂心忡忡.看到這個情況,劉振不免有些疑惑,難道他有什麼心思嗎?是工作中遇到了難處還是生活上遇到了難處?
“曾毅,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劉振對着曾毅的背影問了一聲。
聞聽劉振的話,曾毅轉回身道:“劉經理,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向你彙報?”
“什麼事?你說!”劉振笑着回答。
“我覺得我們公司的這個出納有點問題。”曾毅說話的同時眉頭緊鎖,因爲連他自己都還不敢確定自己的直覺是正確的,如果自己的直覺錯了,那便是在誣陷好人。
“哦?怎麼說?”劉振聽他這樣說,立刻就感到很奇怪。這個曾毅只和出納接觸了一次,他憑什麼就說這個出納有問題呢?
“剛纔在銀行的時候,我曾經注意過她的幾個細節,出了銀行時她在門口故意停了一停,上車時走路的速度並不是很快,而且還把腳扭到了。”
曾毅緩緩說出自己注意到的細節,但劉振和陳志卻不明白他的意思,就憑這幾個事情決納有問題,這未免太過於草率了吧?但劉振還想繼續聽下去,於是讓曾毅坐到自己對面的沙發上。
“你繼續說,如果只有這上面幾條我覺得你的理由還不夠。”劉振好像來了興致,要與曾毅探討一下偵探推理方面的知識。而陳志坐在一旁也是興致勃勃,我倒要聽聽你小子怎麼說,我也看到了出納的動作,可我怎麼就沒覺得不正常啊?
“我的確只有上面這幾條,但我足夠的理由。第一,一個出納去銀行取那麼多的現金,取完以後肯定是想快速回到公司,以免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可她爲什麼要在銀行門口停一下?而且回車上的速度很慢?她是不是在等人呢?”
曾毅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他要讓劉振有足夠的時間思考。劉振聽完他的話後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曾毅的推理是有點道理,可僅憑這個就懷疑出納有問題,證據明顯不足。
“你繼續!”劉振說完以後從抽屜裡掏出香菸,甩了一支給陳志,看了看曾毅之後也給他甩了一支,然後自己點起香菸吧嗒吧嗒抽了兩口。
曾毅把香菸拿到鼻子低下嗅了嗅,一股香味立刻擁進鼻腔,精神立刻爲之一振。曾毅在心裡暗歎一聲,看來香菸還真是個好東西!
“第二,出納在回車的途中扭到了腳,並且發出了叫聲,劫匪在聽到叫聲後就開始行動了,我們是否可以把這個叫聲設想成爲暗號?劫匪衝上來的目標就是陳隊長,彷彿他們早就知道了陳隊長是我們幾個的頭頭,如果沒有人指認,他們怎麼知道?應該以前類似的任務都是由陳隊長帶隊吧?”
劉振聽完點點頭道:“是的,以前這樣的護送任務都是陳隊長帶領的,但憑這點就認定出納和劫匪互相勾結,可能不能讓我信服,也許這只是個巧合呢?”
“好!暫且我們就把它認爲是個巧合,但這只是我觀察到的衆多疑點中的一個,我還有其他更加明顯的疑點。出納今天穿的是平底鞋,地面又非常的平整,怎麼平白無辜的就扭到腳了?事後出納暈倒過去,可現場沒有一絲血跡,她也沒受到什麼大的驚嚇,她爲什麼會暈倒?如果說是她的心理過於脆弱,那好!這點我們也忽略。可身爲會計和出納,一定會比常人更加緊張公司的財產,特別是如此大數量的現金,但她醒來爲什麼不問現金是否安全,而像是已經知道了答案一樣,這不符合常理。而且會到公司後,我仔細觀察過出納走路的姿勢最後得出結論,事實上她並沒有扭到腳,可她爲什麼偏偏要在銀行門口要假裝扭到腳了呢?不知道劉經理能不能給我一個答案?當然以上這些僅僅是我觀察後的推斷,沒有什麼實際證據,但我覺得必須要和你彙報一下。”
劉振聽完曾毅的話後,立刻感到事態嚴重!不可否認,曾毅的推理絲絲入釦環環相接,自己找不出一點反駁的理由,如果把每一個細節都串聯在一起,那麼事實就是如曾毅說說那樣,出納和劫匪是串通好的,並且有預謀在先。劉振想到這兒,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就愧對保安經理的這個位置了,身邊存在着一個如此大的陰謀自己都不知道,還是給一個剛進入公司的內保發現了,這讓自己情何以堪?劉振在心裡狠狠得把自己自責了一通。
在劉振自責的同時,陳志也在自我檢討。爲什麼曾毅看到的我也看到了,但我去沒有思考呢?看來還是自己工作不夠細緻,以後一定要改正!
“小曾,你剛纔彙報的情況對公司很重要,我馬上要把情況彙報到總經理哪裡去,你倆在這裡等我一下。”劉振把香菸狠狠摁滅在菸灰缸裡,臉色異常的凝重,站起身匆忙的走出了辦公室。
“小曾,很好!我爲擁有你這樣的同事而感到自豪!”當劉振走出辦公室後,陳志起身走到曾毅的身邊。
“隊長,我……”曾毅低着頭有點不知所措,剛纔光顧着向劉振彙報事情,卻忘記了陳志,他身爲內保的隊長也是這次任務的領頭人,有什麼問題應該先跟他彙報,可自己一時情急就直接和劉振彙報了,自己無意之中做了一次越級彙報的事情,還以爲陳志因爲這事生氣了,過來責問自己。
“你什麼也不用說,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但我只想告訴你,我陳志不是那樣的人,希望我們在以後的工作中能精誠合作!”陳志說罷向曾毅伸出了手,曾毅擡起頭看向他,兩人目光交匯到一起後,從彼此的眼中讀懂了意思。伸出手和陳志緊緊握在一起並且用力的抖了抖。
陳志用了一個“精誠合作”來詮釋了他們之間以後的工作關係,以後將不再是聽從或者指示,而是合作。陳志覺得曾毅的身上有很多的東西值得自己學習,而自己也沒有能力再做他的隊長,因爲曾毅在很多方面比自己更強。
半晌時間,一臉嚴肅的劉振回到了辦公室,看着倆人說道:“公司很重視這件事情,並要求我們儘快把事情弄清楚,我準備馬上去特警大隊看看。”
“劉經理,還是我去吧,特警大隊我有熟人。”陳志自告奮勇,因爲他想用行動彌補一下自己的遺憾。
劉振回頭看了一眼陳志和曾毅,最終決定三個人一起前去,當三人出現在滄海市特警大隊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向門衛問請了蕭小輝的辦公室後,三人就走了過去。
蕭小輝正在辦公室裡不停的燒着煙,是什麼事情讓他這樣煩躁呢?只是因爲一份報告,一份關於下午出警卻只帶回了四個傷殘人士的報告,上面要求他必須寫出一個具體的報告來解釋這個情況,爲什麼另一方的人沒有帶回來?這讓他絞盡腦汁挖空心思,總不能如實說另一方是自己的老戰友吧?那自己不就等於說自己是徇私枉法嗎?蕭小輝早已在心底把陳志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小子小手就不知道輕點?害我現在爲你的事情還要傷神!正在氣頭上的時候,門外響起來敲門聲。蕭小輝沒好氣的衝門外吼了一聲:“進來!門沒鎖!”
門打開,進來的卻不是自己的手下,正是讓自己爲之傷神的陳志。
“哎吆!是什麼事情惹得我們蕭大隊長生這麼大的氣啊?”陳志看他一臉的不高興,於是出言調侃道。
“還不是你……”蕭小輝話說到這裡卻停了下來,因爲陳志的身後還跟了兩個人。
“我?我怎麼了?”陳志一臉的疑惑,我什麼時候得罪了蕭大隊長我怎麼不知道?
“算了,不說了,來找我什麼事情?這兩位是?”蕭小輝站起身走到陳志的面前出言詢問。因爲他知道沒有事情陳志是不會主動來找自己,多年的老戰友了,他的稟性自己清楚。
“哦!這兩位是徐氏集團的。這位叫劉振,也是我的領導,這位叫曾毅,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好哥們。”陳志向蕭小輝介紹起劉振和曾毅。
隨後蕭小輝和他們倆人分別握了握手,然後就坐了下來。
“老蕭,我這次來找你呢,還是爲了下午的事情,因爲我們回去考慮了一下,發現我們公司內的一個員工可能與下午的事情有點聯繫,所以就過來麻煩你了。”
落定以後陳志直奔主題,因爲他和劉振一樣對這件事比較重視,急於想弄清楚事實。
“哦!這事啊!人我們已經交給了刑警隊,再說他們四個也傷的不輕,現在正躺在醫院裡呢!”蕭小輝說完給每人散了一支香菸,只有曾毅謝絕了,蕭小輝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那這麼說,事情不太好辦了?”陳志把香菸點燃,抽了一口後說道。
“按照程序來說呢,這個事情已經不屬於我管轄的範圍了,但是誰讓你是我的老戰友呢?我來安排!”蕭小輝說完就走到自己的辦公桌邊打起了電話。
“喂!老周嗎?我是老蕭啊!……下午不是給你送過去幾個搶劫的嗎?……對對對……現在我需要找他們談談,因爲這個案子可能有些內情,剛好他們搶劫的對象是我的老戰友,你看……那好,多謝了啊!改天我請你吃飯。”
蕭小輝掛了電話後走到陳志身邊笑道:“搞定了,走吧!現在就去醫院!刑警隊的周隊長在那邊等我們。記住,你又欠了我一頓飯。”
四個人出了特警大隊,蕭小輝親自開車帶着他們往醫院趕去,一路上警笛開道,路上的行人車輛紛紛讓道。開玩笑!特警大隊的車子鳴着警笛在路上跑,那絕對有比較大的案子發生了,華夏國的人民自覺性還是蠻強的。
什麼什麼?你說蕭小輝是違規用車?公車私用?開什麼玩笑?這可是爲了破案子啊!只不過車上有個老戰友而已。
到了滄海市人民醫院,刑警大隊的隊長周建國已經等在醫院門口。幾個人下車以後蕭小輝給周建國一一介紹了幾個人,隨後幾個人進入了醫院,來到四個搶劫犯的特護病房,門口站着兩個便衣守護着,看到周建國和蕭小輝後,兩個便衣衝他倆點了點頭就讓開了路。
“你們先在外面等一等,我和老周進去問問。”
蕭小輝和陳志三人說完以後就和周建國走進了病房,不久後病房裡就傳出了大聲的喝問聲以及男人的悶哼聲,聽得曾毅幾人感覺有點疑惑,而站立在門口的兩個便衣卻像沒聽到一般。
不多久,蕭小輝和周建國一臉微笑的從病房裡走了出來,來到陳志的面前說:“招了!”
陳志聞聽後顯得很激動,看向蕭小輝的眼裡充滿了焦急.而劉振此時和陳志的心情差不多,他也急於想知道事情是不是真如曾毅所說那般.只有曾毅,面部依然沒有什麼表情,彷彿答案自己早已經知道了.
“他們怎麼說?”陳志急忙出言問道.
“他們說是和徐氏集團一個叫胡麗的出納商量好的,事先由胡麗打電話告訴他們時間,並告訴了他們執行保護任務的帶頭人,然後他們就到銀行門口去等,胡麗會假借扭腳的藉口拖延時間,讓他們動手。他們本以爲砍倒領頭的以後其他幾個保安就不敢上前了,誰知道領頭的毛都沒碰到,卻讓一個小保安給廢了。”蕭小輝說到這裡看了看曾毅,然後繼續說倒:“哪個小保安就是這位小兄弟吧?”
曾毅見他猜到了便點了點頭,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自己屬於正當防衛,夠不成故意傷人罪。
當陳志和劉振聽到蕭小輝的話後,不由對曾毅刮目相看,早就知道了曾毅有點本事,卻沒曾想曾毅的能耐竟然如此之大,事實竟然和曾毅分析的絲毫不差。天啦!讓他做個小保安真是太屈才了,應該讓他去做偵探,這樣才讓他的頭腦得以充分的發揮。
“你們就怎麼發現了了呢?”蕭小輝出言詢問道。警方還沒有進行詢問,而身爲普通的公民就已經懷疑這個案子還有幕後者,這不僅讓蕭小輝感到很奇怪,同時感到奇怪的還有刑警隊的周建國。
“是他告訴我們的。”劉振指着曾毅說道,臉上竟有些愧色,臉龐微微發紅。
“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我很看好你,希望你以後不會走到與我們對立的一面,那樣會讓我們很頭痛啊!”周建國誇讚了一句曾毅後,還開了一句玩笑。周建國很開心,因爲自己不費吹灰之力便破了一個搶劫案,看來自己的運氣很好啊!
衆人聽後哈哈大笑,而曾毅此時卻顯得有點不好意思了,紅着臉笑聲的說道:“我也只是亂說說的。”
衆人聽後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周建國出言打趣道:“亂說說就把整個案情分析的如此透徹,那要是你認真的說說,整個刑警隊不是要下崗了?”
曾毅識趣的閉上了嘴巴,心想不論我說什麼,你們總能找到理由笑話我,所以我還是閉嘴的好.但他心裡明白,他們的話沒有惡意,都是善意的玩笑.
既然四個搶劫犯已經供出了同夥,那麼就不再是徐氏集團內部處理的問題了,而是警方出動抓捕胡麗歸案。出了醫院周建國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回刑警大隊,讓他們帶上逮捕令去徐氏集團,然後和蕭小輝一道開車先行向徐氏集團出發。
滄海市刑警大隊的院子裡,三輛鳴着警笛的車子呼嘯而出,目標直指徐氏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