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發佈會在一片震撼中結束,在記者們瞠目結舌的目光中於應全、洪戰天、陸長歌等軍官慢慢離席。
“說的不錯。”
洪戰天側過頭對陸長歌說道。
“不過那些上面那些人一定不喜歡。”
陸長歌微微一笑,向上指了指,意思不言而喻,上面那些習慣了搞懷柔,搞笑裡藏刀的首長們可未必欣賞他這種霸氣。
“恩?陸少將,你不要有太多思想壓力,既然一號首長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整個華夏就已經做好了迎擊的準備。”
於應全停下腳步,嚴肅的看向陸長歌“可是你之前的話的確有些狂妄了……估計這回一號正在頭疼呢。”
“那沒辦法,別忘了,是你們硬拉我來的,是嗎,洪戰天中將?”陸長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我們那場決鬥怎麼算?”
“就比一比誰殺的人多好了。”
洪戰天望着天花板不在意的道,聞言陸長歌嘴角微微扯起一個弧度“一言爲定。”
這兩人看似不經意的對話卻讓一旁的於應全心底不由一顫,這兩位年輕人的來歷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個是華夏武術界公認的天下第一,冷漠冷傲,一劍在手鬼神不留!是一號首長的必殺技,殺手鐗!
另一個則是華夏天榜強者中的後起之秀,在不久前大戰古武八大世家中三大家主,連敗三人,一戰成名!
被譽爲當今第一武學奇才,風頭之盛一時無二!
如此兩個一出手就不知道要讓敵人血流多少裡,堪稱華夏前後兩百年巔峰武力的領軍人物聚在一起,就算是他也無法想象這二人會以鮮血揮毫出怎樣一副畫卷!
想到這裡,於應全心中不由微微失落,他是國/防部長,掌握着全世界各國戰力的第一手資料。
通過這些資料,他不難發現一個事實,隨着各國研發、改造人體基因的突破,那些遠比常人強大的“人造人”將迅速崛起,傳統的槍炮已經無法再主導戰場上的走向。
而被傳統/戰術摒棄的孤膽英雄才是不久之後戰場上的核心,軍隊的地位正在被單兵高手取代。
就連一號首長已經下達了未來六十年華夏全國的發展方針,只有四個字“全民習武!”
對此,上過戰場的於應全心裡有些落差,但見識到了武者的強大,他毫不懷疑武者的存在完全可以匹敵天生就如超人一般的人造人。
“加油吧,華夏的未來靠你們了。”
於應全拍了拍陸長歌的肩膀,複雜嘆息着轉身走去。
洪戰天點點頭,也不知是爲何而點頭,看了陸長歌一眼,灑然離開。
看着二人離去,陸長歌點了支菸深深吸了一口,他換了香菸,不是好煙而是最早以前抽的青梅,濃烈的很,抽慣了乾坤的他不禁被一口濃煙嗆了一下,然而他卻閉上眼,背靠在牆壁上笑着享受着這份刺喉乾澀,從海清開始一路走來的畫面在腦中閃現。
“都會回來的,會的……”
陸長歌的笑容中透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憂鬱,經過的軍官跟工作人員看到都不由被這股憂鬱感染,遠遠敬一個禮便悄然退開。
“對不起,陸長歌少將,我可以打擾你一下嗎?”
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陸長歌的思緒,睜眼一看,原來是那位大洋報的年輕女記者。
“有什麼事嗎?”
陸長歌微微驚訝,不知道這個女記者是如何進來的,卻還是點了點頭,後者眼睛一亮,連忙問道“陸長歌少將,你之前的話非常解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話傳入東瀛,傳向世界將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聞言,陸長歌吸了口煙,看着女記者沉默不語,良久沒有說話,直看的女記者渾身不自在才淡淡的道“後果?你問我後果,那如果我沒有說這些話又能改變什麼?歷史的巨輪會無情的將一切失敗者碾壓成爲灰燼,這些灰燼不會有名字,不會有榮耀,後世的人只會知道他們叫做失敗者。”
“作爲一個民族,面對異族的不斷挑唆,我們不去主動抗擊,而是在這裡原地踏步的想着自己該說什麼可以說什麼,怎麼說才能讓對方接受,讓全世界接受,認爲我們是一個愛好和平的民族,你可以告訴我這樣一個民族最後的後果是什麼嗎?”
“後果……華夏一直以來都是想太多了,過去的歷史證明,華夏的確是一個愛好和平的民族,可換來的不是世界人民的擁護,在許多國家,直到今日,華夏人還被人低看一等,在國內有多少人人民崇洋媚外?這說明什麼?”
“華夏不夠強?不……只是華夏的性格太軟弱了!”陸長歌按滅菸頭,眼中戰光四溢,擲地有聲的道“你有想過爲什麼你會覺得我先前的話非常解氣嗎?因爲你被壓迫久了,這是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人習以爲常察覺不到的壓力,難道我們華夏人就不可以霸道嗎?”
聞言,女記者如醍醐灌頂般醒悟過來,冥冥之中彷彿抓到了什麼,看向陸長歌的目光變得肅穆,尊敬“陸長歌少將,謝謝你給我上的寶貴一課!可是你代表華夏發出這樣的聲音,難道不會擔憂自己乃至自己家人的安全嗎?”
“呵呵呵。”陸長歌搖頭笑了笑,指着身上的軍裝道“當我穿上這身軍裝的時候,我已經不再是陸長歌,而是陸長歌少將,我代表的不再是自己集團的利益,而是十三億華夏人。沒有國,何談家?我相信我的兄弟,我的國家會保護好我的家人,至於我自己……”
說到這裡陸長歌停頓了下來,女記者臉上的神色愈發肅穆,緊緊盯着陸長歌這張英俊而堅毅的臉龐“至於你自己呢?”
“身爲一名共和**人,死,我也應該死在戰場上,至少可以告訴全天下的華夏人,你們在電視上見過的那個帥哥少將不是光說不練的人,也許他不算英雄,可卻無愧於華夏男兒這四個字!呵呵呵……哈哈哈哈……”
陸長歌扯起嘴角大笑起來,放肆不羈的笑了起來,而後自嘲的搖了搖頭,朝門口大步走去。
女記者呆呆的望着陸長歌漸行漸遠,目光中充斥着尊敬與讚歎之色,這纔是華夏軍人!
“華清!”這時,一箇中年男人小跑進來,同樣掛着大洋報的標牌“發什麼楞呢?裡邊都錄好了,這次幸虧有你,我們才能弄到更多的新聞!嘖嘖,這位陸長歌少將真是個爺們,說實話,我做記者這麼多年,沒這麼激動、感動過。”
“呵呵,是啊,他就像一個深邃的謎團,讓我看不清他的心。”
女記者華清苦笑了一聲。
“呦?還有咱們華大美女看不清的男人啊?”中年記者取笑道“動心了?”
“沒有。”華清毫不猶豫的搖頭,隨即道“他在我眼裡就是一位軍人,可愛可敬的軍人。”
“恩……”中年記者將信將疑的點點頭,轉開話題“明天的頭版就用我們自己拍下的這組相片吧?夠味道,夠憂鬱,就叫‘一位共和國少將的鐵腕背後’如何?”
“不。”華清搖搖頭,忽然彎腰下去,撿起一個菸頭,這是陸長歌之前丟掉的。
“青梅,如果我沒有記錯,這種煙的價格是一包五元,很廉價的劣質煙。”華清看着菸頭出神“鵬哥,你能想象到一位共和國少將會抽這種劣質香菸嗎?”
“不能……絕對想不到!”鵬哥吸了口氣,心底有些震動,毫無疑問,在人們的印象中,即便談不上**的官員也不會懂得享受這份廉價的濃煙。
“‘青梅……華夏式的廉價驕傲’。”
華清握緊菸頭,呢喃着說道,鵬哥一聽頓時拍板“好!這個題目好!不譁衆取寵又可以振奮人心!”
“恩。”華清點點頭,目光想要再次追尋到那道不羈的身影,卻是無法尋到一絲蹤跡。
……
中南海一號首長辦公室,呂老爺剛剛走進這裡,一號首長就高興的站起來迎接,搞的呂老爺心裡都有些納悶。
“一號,你這是?”
“哎……呂老啊,你不知道自從陸長歌那小講完話,我這裡就沒消停過,凌老他們一個一個的口水,差點把我這裡給淹了。”
一號爽朗一笑,拉着呂老爺坐下。
“這還不都是你自找的?”呂老爺故意取笑道,惹得一號首長苦笑連連“我可被洪戰天害苦嘍!”
“哈哈哈,看你的樣可沒有苦的感覺,我倒覺得你像是得逞了一樣。”
呂老爺指了指一號,呵呵一笑。
一號首長沒有否認,笑了笑,臉色微微一沉“這個天要變了,華夏需要一面嶄新的旗幟。”
“所以你選了陸長歌?”呂老爺當即問道。
“是洪戰天選了他。”一號首長嘆了口氣,精銳的眼神中透着些許複雜。
呂老爺沒有意外,心中卻是唏噓不已,當初他是從呂東衛那得知陸長歌的存在,從而注意到了這個年輕人,可到了現在,陸長歌已經一飛沖天,連一號首長都要把他培養成一面華夏的旗幟。
“希望他們能活着回到祖國吧……這兩個人,華夏缺不得。”一號首長手掌拍着扶手,輕輕嘆道。
“但願吧。”
呂老爺也是長嘆,上了戰場生死又豈是自己能做主的?
沉吟了片刻後呂老爺話鋒一轉,若有所指的道“華老有什麼動作嗎?”
“他?”一號首長意味深長的看着呂老爺,笑笑道“大隱隱於市,他的動作可沒幾個人能看的清啊,呵呵。”
“哦?哈哈哈,這個狡猾的老傢伙!”呂老爺搖頭大笑,一號首長也笑了起來,華老身爲華夏的副主席,也就是下一屆的一號首長,自小就是跟他們一起長大的,感情深厚,因此二人私下聊起來不由想起了兒時的點滴,再看看現在,一個個都是滿頭白髮,壯志還在奈何歲月催人。
這笑聲中也不由添了幾分追憶與遲暮之感。
又聊了一會兒,呂老爺起身告退,臨出門前他看向一號首長,沉聲道“箭已經發了,盾呢?”
一號首長眼中精光一閃,緩緩點頭,握着茶杯的大手用了用力,道“各就各位,只待黃鼠落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