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們酒吧今晚沒有營業,裡面燈光明亮完全沒有酒吧那與世隔絕般的感覺,呂東衛等人與血鳳的非戰鬥人員都集中在這裡,喝着茶水,焦急而不安的等待着戰場傳回的消息。
一口口的茶水入腹,溫熱的暖流並沒有讓這些人忐忑不安的心得到溫暖,反之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陸家人除了陸惜柔外如熱鍋上的螞蟻那般來回走動着,在人眼前晃來晃去,更加讓人心煩。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忽然,一個矮瘦的中年人驚慌的跑了進來,臉『色』蒼白,聽到他的聲音,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一下,一絲不好的預感在心頭瀰漫。
甚至薔薇跟陸惜柔直接哭了出來,哭聲悲切。
“教官怎麼了?你,快說!”
曲若雲的眼淚就含在眼眶當中,不過她身份高貴見過的場面極多,還能夠忍耐。
“血鳳兄弟全部撤了!現在裡面只剩下教官……教官……他瘋了!!”
矮瘦男人心有餘悸的說道,滿臉都是冷汗。
“你說什麼??血鳳撤了!教官……瘋了?”
呂東衛如被雷電擊中,身體晃了一晃,如果不是張文斌扶着他,已經一頭栽倒。
“啊!!!我就說陸長歌是個混蛋!害人精!沒事幹嘛去招惹林大昌??人家是誰?那是市長!高高在上!他是什麼東西?他算是什麼東西??”
二嬸臉『色』慘白,第一時間就把心裡對於陸長歌的怨恨爆發出來,歹毒的謾罵着。
“完了完了……教官完了……我們也完了……”
女婿張國華一屁股坐在地上,嚇得魂飛魄散。
“怎麼辦?我們快跑吧!再不走就沒有機會了,那個小雜種惹惱了市長,我們陸家人都會被那個小雜種拉去陪葬!”
陸金花聲嘶力竭的喊道,眼中充滿了對陸長歌的怨恨。
“對!我們快跑,晚了就來不及了!那個小畜生闖下彌天大禍連累了我們,海清我們是呆不下去了!”
“走走走!我們立刻就走!陸長歌是瘋了,否則我一定要親手扇醒他!以前就是,看到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我就想吐,現在好了,自己瘋了,反而讓我們抱頭鼠竄,真是死有餘辜!死不足惜!”
老叔一家子也是咆哮連連,立刻就開始收拾收拾東西,準備跑路。
“混賬!你們這些混賬!!長歌到底哪裡對不起你們??你們這樣詛咒他?不要忘記,我們的身上也流着陸家的血!”
這個時候,二叔站了出來,氣的滿臉通紅看着這一羣不爭氣沒出息的人,上去先給了二嬸跟陸金花一個大嘴巴,抽的二人沒了聲音,愣愣的站在原地。
“你們想走?想走就全部給我滾!”呂東衛終於忍無可忍,本來就被這些沒膽子的人晃的心煩,現在更加對他們充滿了厭惡,多看一眼都會想吐。
“你們看看你們一個個的,成何體統?我實在想不明白,教官這樣驚採絕豔的人物怎麼會有你們這樣一羣親戚,簡直就是猛虎在鼠窩裡長大,神龍跟蝦蟹同巢!真是巨大的諷刺。”
呂東衛冷然一笑,得知了不好的消息他的心反而平靜下來,因爲這個時候正是需要有人去力挽狂瀾的時刻,他不能『亂』!
他的一番話說出,市長的威嚴立刻就震懾住陸家人,即使敢怒也不敢言,氣弱的默默退後,心裡面詛咒着陸長歌與呂東衛。
“你說,教官到底怎麼了?爲什麼你說教官瘋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呂東衛看向了通報消息的矮瘦男子。
“呂市長,現在的玉樹街已經遍地血泊,火光沖天,槍聲,爆炸聲此起彼伏!滿地的屍體都在燃燒,簡直就是人間煉獄!!無數居民如同螞蟻一樣在往外跑,血鳳兄弟們也帶着傷員離開了玉樹街,我們只能看到教官一個人如同瘋魔,渾身浴血,一個人,一把劍,見人就殺,少說已經殺死了五百多人!然而,他的腳步還沒有停止,朝着漆黑的地方繼續探索,我們……我們只能聽到不斷有人的慘叫聲傳出,讓人『毛』骨悚然啊!”
矮瘦男子回憶起來,身子都在哆嗦。
“一個人,一把劍,見人就殺!”
呂東衛倒抽了一口氣,震驚的嘴巴都猛的張開,腦海中匯聚出一幅畫面,在滔天的烈火當中,身處絕境中的陸長歌如一位從地獄攀爬到人間的瘋魔一樣,雙眼血紅,渾身是血,聽着耳邊傳來的慘叫哀嚎之聲無動於衷,在本能的驅使下見人就殺!
“殺……殺的好!誰說教官瘋了?你信不信我斃了你??”
曲若雲鳳目一閃,流『露』出佩服、仰慕、震撼的神『色』,直接掏出手槍對準矮瘦男子,手臂微微顫動,似乎真的想要一槍斃了他。
“曲若雲,算了,我看不是教官瘋了,是他們這些個負責監察動靜的人都瘋了,也難怪,教官一個人一把劍就殺的天狼幫哀號不斷,烈火焚街,屍山血海,是人看到也會瘋的。”
呂東衛制止住曲若雲,而後目光冷了下去看向陸家親戚,剛要說些什麼,一道渾身是血,頭破血流的身影就踉蹌的衝進了大門。
這是一位血鳳兄弟!
“呂市長!快救救兄弟們!他們快不行了!!”
這位血鳳兄弟滿臉黑灰,蓬頭垢面,嘴脣發紫,氣喘吁吁,呼吸之間絲絲血『液』從嘴角溢出,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傷勢,完全是憑藉着一口氣吊着,不讓自己昏倒。
“好!這位兄弟,你不要着急,血鳳的救治包在我身上,醫院我已經安排好了,傷員在哪你告訴我,我馬上安排,他們會受到最頂級的照顧,只要還有一口氣就不會死去!”
呂東衛看着這位兄弟渾身是傷卻仍然堅持到了現在,身體搖搖欲墜卻始終不肯倒下的樣子,動情的說道。
這位兄弟,只是所有血鳳兄弟的一員而已!
看到這個人,在場所有人都不禁動容,戰鬥的慘烈已經超出了他們預計,卻又在他們的意料之內。
“呂市長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車子都沒了……兄弟們還在趕來的路上……告訴教官,能追隨他……我山子,這輩子值了……!”
這位血鳳兄弟聽到呂東衛的保證,鬆了口氣,最後的力量也隨之揮發了一般,人無力的倒在地上,重於泰山的眼皮覆蓋下來,但他的聲音仍然在斷斷續續的傳出“我們仇……教官會報……山子無親無故……只有兄弟……只有教官……山子不要……安家費……”
“山子兄弟!你不會死的,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快,來人!”
呂東衛連忙扶着山子,五官扭曲的咆哮起來。
山子的話,讓他震驚了!
車子都毀了而且現在半夜三更,不要指望稀少的出租車會拉載這樣一個渾身是血的漢子!
顯然,他是從玉樹街一路狂奔到這裡的!
玉樹街到這裡有多遠?二十幾公里!
他無法想象,一位身受重傷的人是如何跑到這裡的!
奇蹟!這是一個奇蹟!
“呵呵呵……不用了……我不行了,還是留下資源給其他……兄弟吧……”山子被呂東衛抱在懷裡,頭頂的血『液』不斷的流淌下來,染紅了呂東衛身上名貴的西裝,他彌留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美好的追憶,喉嚨艱難的動了動,山子在呂東衛的耳邊輕輕吐出了最後一口氣“告訴教官……山子……忘不了在籃球場跟隨教官訓練的日子……咳咳咳……死去的兄弟也……忘不了……我們都……不後悔!”
“啊——!!救援!給我馬上派人去救援!血鳳的兄弟還在路上,所有人,都給我去找!!從現在開始,血鳳再死一個兄弟,你們就統統用命去填!用命去填!!”
呂東衛雙眼充斥着淚水,忽然掏出手機,憤怒而悲憾的怒吼出來。
一條鐵錚錚的漢子就在他的懷裡嚥下了最後一口氣,此刻,他的心中恨透了林大昌,恨透了那位定下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