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雲正身體透露出一股浩然之氣,道:“想殺就殺,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又何必來消遣我。”
黑衣人笑道:“想殺就殺?那有那麼容易,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那麼硬氣。”話音剛落,伸出手指已飛快的在金雲正身上連點了數十下,金正雲慘叫一聲,整個人像在屁股上被捅了一刀似的彈了起來,又跌倒在地翻滾起來,不是他不想表現出威武不能屈的勇士氣概,可實在是太痛了,所有的骨頭好像被無數把鋼刀在鋸,又好像一個十噸的大鐵錘不停在把他砸扁,復原,再砸扁,可除了第一下,他將嘴脣都咬出了血,依然是一聲不吭。
黑衣人笑道:“挺硬氣,可是我這個痛也是分層次的,你現在享受的還只是第一層的待遇,等到了五層以上,我只怕你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到第八層,你可能連喊叫的‘念頭’都起不來了,只會恨自己爲什麼剛纔不自殺。”
金雲正整個人弓成了一隻大蝦,不停地顫抖着,卻是睜開眼死死地盯住了黑衣人。
看到金雲正的眼神,黑衣人身上飄揚的黑紗不由得一滯,知道自己以折磨想讓金雲正合作的可能性落空了,他倒是真的很想看看金雲正到底能夠堅持到幾層,但就像有時候越困難的軍隊愛國熱情越高漲,因爲他們已經爲這個國家付出了那麼多,如果背叛國家,就是背叛了自己那麼多的付出,所以金雲正所承受的痛苦越多越久,就越不可能和自己合作。
金雲正在發狠的抵抗着疼痛,沒想到痛感卻如潮水般褪去,一下子控制不住身形,整個人像被人踢了一腳似的飛了起來,眼看就要撞着牆壁,一道黑煙將他的腿捲住拉回來丟在了椅子上。
金雲正臉一紅,但隨即眼神中又露出一絲恨恨不平的神色來,略帶着嘲笑地道:“現在是第幾層?難道這已經是第十層,達到了痛就是不痛,不痛就是痛的至高境界!”
黑衣人不爲所動,只是在天平右邊的托盤上放了一個的小砝碼,上面寫着‘痛苦’,道:“我喜歡和心智堅強的人打交道,如果這麼一下你就投降了,我還真沒有成就感呢。”說着又拿出一顆小砝碼來,上面寫着‘生命’:“如果我最後一個價格你也拒絕,我只能將你殺了,這點我相信你心裡也早也預料到了。”
對於生命的威脅,金雲正只報以一聲表示輕蔑的冷笑。
黑衣人一甩手將砝碼丟在了天平上,明明是黑煙組成的物質,砝碼落在托盤上之後竟然發出了‘噹啷’的金鐵交鳴聲,黑衣人又從懷裡拿出一樣物品,這次卻是放在了金雲正的面前,是一枚流雲百福玉佩。
看到這枚玉佩,金正雲眼中閃過一絲熱切的神色,但瞬間就收斂了,只是沉聲道:“你怎麼有這塊玉佩?”
黑衣人道:“我一開始就已經和你說過了,只是我問,你答,你沒有提問的權利。你只要知道我既然能夠殺你,也能殺得了你的兒子,你的所有親族,如果你不同意,你的金氏家族在一個月內就要成爲歷史了。”
金雲正不屑地道:“我連自己的命都顧不上了,哪還顧得了他們!金正格這個小崽子,我還想要他的命呢。”
黑衣人道:“如果金正格在CX,你自然要殺他;但他現在在國外,沒有了對王權的威脅,我從你的眼裡看到的只是擔心和關懷,雖然你很快就掩飾了,但卻逃不過我的眼睛。”說着也將玉佩放在了右邊的托盤上,玉佩並不比之前的砝碼大多少,卻是將天平的左邊的托盤震的晃動了一下。
金雲正看着托盤上的玉佩,眼神中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黑衣人得意地一笑,又從懷裡摸出一顆大砝碼來,上面寫着國家,道:“先說如果你不同意,雖然可能這種病毒的傳播速度沒有那麼快,但我保證它會在你的國家流傳開來,你的民衆將遭受無邊的痛苦折磨,可能死了數十萬人,纔會有人發現注射動物基因才能活一條命,又或者只是感染了一部分人,聯合國軍就迫不及待地在你民衆頭上丟核彈了,到時候CX國就真的被地圖上抹去了。”
金雲正面色慘白道:“難道我配合你,聯合國就不往我們國家頭上丟核彈,我的國家也能夠保全了?笑話。”他想到黑衣人不允許他提問,就加了‘笑話’兩個字上去,把句式變成了陳述句。
黑衣人一笑,金雲正既然能這麼說,表明他的心房已經被打開了一絲裂縫,道:“當然,你只要提供培養‘死神’的各種材料,並將死神在F洲大陸上投放即可,屆時聯合國的注意力就會被吸引到F洲,你國家的危險也就解除了。”
金雲正沉着臉沒有說話。
黑衣人接着蠱惑道:“你好好想一想,所謂‘民爲重,社稷次之,君爲輕’,難道你只爲了成全自己的清白名聲,卻將自己的子民棄之不顧嗎?爲了顧全自己的小義,而失去了國家的大義。”說完,黑衣人又拿出個打砝碼來,寫着大大的‘人民’兩個字,黑衣人將砝碼放下之後,天平兩側的托盤開始左右不停地搖晃起來。
金雲正蒼白無力的辯解道:“和全人類比起來,國家只能算小義。”
“你不做,還有其他人來,人類的最終結果還是一樣,你卻喪失了保護自己國民的機會,對整個國家、你的子民、你的親人來說,你是大大罪人。”
金雲正只覺得額頭上的冷汗滾滾而下,看着搖擺不定的天平,不知如何抉擇。
黑衣人突然道:“有人來了,也許那會幫助你下決心,別耍花樣,我就在你身後。”說完已化成黑煙消散,搖擺不定的天平卻依然留在了桌子上。
金雲正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鈕,一個女聲傳來:“大首領,人民武裝部部長劉向東有急事求見。”
“讓他進來。”
不多時,一個全身籠罩在斗篷裡的人進入了會議場,向金雲正行了一禮道:“大首領,出大事了!”
“嗯?”
“第七核設施發生劇烈爆炸,全國都已經在覈輻射的威脅之下。”
“我們不是已經開始暫停那一塊的工作了嗎?爲什麼又會發生爆炸?”
“具體原因還未查明,但好像附近有村民查看到有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的蹤跡,我已經讓樸正歡帶人追下去了。”
“核輻射污染籠罩全國,他們難道想這樣把我們趕出這片繁衍了千年的土地嗎?他們以爲我們真的不敢投核彈!”
“大首領,請三思!如果是M國人做的,憑我們的**發射系統,即使想和他們玉石俱焚,也是辦不到的啊!”
金雲正恨恨地砸了下桌子:“儘快將中心點的居民疏散,你親自帶人去追,一定要把那些人給我找回來。”
劉向東行了一個禮,疾步出去了。
金雲正心中暗道:“既然你們不仁,可也就別怪我不義!”側身看去,桌子上天平已經停止了擺動,天平的指針已經重重的偏向了右邊!
Z國特別處基地,山頂別墅區,陸一峰一個人躺在別墅最高層露天陽臺的藤椅上,靜靜地望着天上的星空。
世界上最能讓人感動的,只有頭頂的星空和人內心的道德準則,但現在陸一峰臉上並沒有感動,有的只是淡淡的悲涼。
他每天睡眠時間不足一小時,總是修煉到極致了纔會去休息,每次一躺下,立即就能睡着,但今天在價格數萬元據說能夠保持身形的按摩牀上,他卻失眠了。
這並不是牀的問題,他如果想睡,即使在佈滿荊棘的爛泥地裡,甚至走路的時候,他也能睡着,今天失眠,只是因爲他的心亂了。
以前他認準一件事情後,無論多麼艱難,都會不顧一切去完成,親情,友情都可以拋棄,敵人,朋友,無辜者凡擋路者皆可殺,但他現在他的心已經沒有那麼堅定了,這是因爲融合的緣故嗎?他不知道。
一陣風吹來,陸一峰發現臉上有點冷,伸手一抹,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流淚了,陸一峰自嘲的一笑,暗罵了自己一句,以後自己絕對不能夠變得這麼軟弱了,既然下定了決心,就一定要去做到,即使將來會後悔,那也是將來的事,沒有人、沒有事能夠阻止我!
陸一峰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嘆息了一聲,悠悠地睜開了眼睛,明明自己疲憊不堪,大腦卻是異常的清醒,知道今夜自己註定無眠,陸一峰便站起了身,準備進入淺層冥想狀態,淺層冥想的恢復效果雖然不如睡眠,但也總比躺在藤椅上胡思亂想好。
這時旁邊的操作盤響起了一陣溫和的鳥鳴聲,隨後是彬彬有禮的聲音:“先生,有客人來訪,約莫兩分鐘後到達房子。”
陸一峰拿起操作盤,道:“是什麼樣的客人?”
操作盤中間的視頻區一陣閃爍,出現了一條很大的IN國古代牧羊犬和一個手裡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個大盒子的小女孩。
也許是小女孩長的太過可愛,也許今晚的陸一峰實在太過寂寞,反正當小女孩進了院子,想將大盒子放下來按門鈴的時候,門輕輕的劃開了,然後她看到了一位剛纔在望遠鏡裡悲傷流淚的大哥哥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她臉上綻開了一朵微笑,努力的將沉重的盒子舉高,甜甜地道:“大哥哥,這個送給你!”邊上的狗也‘汪’地叫了一聲,飛快的搖起了尾巴。
如果是一個成年人,陸一峰的內心中會瞬間劃過無數種可能性,並對對方的眼神,動作,和氣質各方面來進行分析,再得出總的結論,最後採取合適的態度來回應,但是對着眼前這個粉雕玉琢般可愛、吃力地舉着一個大盒子要送給自己的小女孩,看着小女孩純淨的眼神,陸一峰竟然訥訥地不知道如何反應。
小女孩剛開始走出家門的時候還覺得這盒子挺輕,還可以一路小跑,走了一小半了就發現盒子有魔法一般變得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她只好讓狗狗貝貝也幫忙背一會,自己再拿着跑一會,就怕來不及,這樣子好不容易到了山頂,累的全身發酸,現在讓她兩手舉着,手臂處更是由酸變成了痛,但是看到面前的大哥哥呆呆地看着自己,沒有接禮物,她卻也只是咬咬牙,踮起腳尖努力地將盒子舉的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