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亦芳沒有死,因爲老貓救了她,可老貓卻是要死了。
長谷川泉子手中的***即將刺入董亦芳後心的剎那,老貓從董亦芳身後的影子裡閃現,捨身用肋骨卡住了***,短劍將長谷川泉子持刀的右手臂砍了下來,再一腳踢在長谷川泉子的腹部,將她整個人踢飛。
董亦芳以爲必死,沒想到一直在她眼裡古董、囉嗦、好爲人師的老貓卻在最後的關頭救了她。
臨出發老貓提醒自己說盲目的好心會害死人,然而自己在看到長谷川泉子假冒的陳正超被託尼追殺的時候,內心只想着救人,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念頭要去分辨一下所救人物的真僞。
而老貓卻要因爲她的失誤付出生命的代價。
董亦芳抱着軟倒的老貓坐倒在地。
老貓顫抖地道:“別管我,去搶水晶球。”
董亦芳拼命的搖頭,用帶着哭音高喊道:“阿宇,阿宇,快來救救老貓······”淒厲的聲音在桃林中遠遠傳播開去,彷彿杜鵑啼血。
聽到董亦芳的聲音,盲眼了的託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惡狠狠的撲向聲音的來源處。
劉宇出現在董亦芳的身邊,一劍將已不懂閃避的託尼開膛破肚,只是望着老貓的目光有些矛盾。
長谷川泉子仰天躺在地上,彷彿自己又回到了滿天飄飛的櫻花樹下,有一個帶着親切微笑的男子在等着她。
“你來了。”
“嗯。”
“那我們走吧。”
“去哪裡?”
“天國。”
“好,只要能和你一起。”
維克多將長谷川泉子脖子割斷,從屍體上拿出水晶球放入懷中,一揚雙臂,背後“唰”的一聲出現兩隻黑色猶如蝙蝠的翅膀,向鎮上飛去。只要離開了信號屏蔽區,和外界取得了聯絡,那跑出Z國的機率就大增了。
劉宇猶豫不決,***雖然只刺中了肋骨,但刀上蘊含的狂暴能量徹底破壞了老貓的五臟六腑,如果他選擇救老貓,不管能不能救回,水晶球勢必會被維克多奪走,這次任務完全宣告失敗;可如果施救不及時,老貓隨時可能斃命,而且在那股奇異能量的阻止下,老貓根本不可能復活,自己如何能夠再面對自己的良心。
一邊是任務,一邊是夥伴。
董亦芳擡起頭,已淚流滿面,叫道:“劉宇。”
劉宇內心一震,嘆了口氣蹲下了身,查看起老貓的傷勢,不再去看遠去的維克多。
老貓的眼神中露出了焦急之色,但也包含了一絲溫暖和決絕,他急速對董亦芳道:“我們是夥伴,你也不用太過······自責。等下聽阿宇和你說說你剛纔處理的不對之處,這可是我用命換來的經驗,你可一定要記住!”
董亦芳只是不停的一邊哭一邊點頭,道:“老貓,你別說話,我的失誤等你好了,你再一件件說給我聽,我還要將你的經驗全部學過來。”
老貓卻是沒理董亦芳,轉頭對俯下身的劉宇飛快地道:“阿宇,你實力很強,只是關鍵時候心腸太軟。這次的任務失敗也許在以後會給我們國家帶來數以萬計的人死亡,死一人而活全家,這樣的選擇題你應該會做。阿宇,但是還要謝謝你,謝謝你選擇救我,我······我很高興。我死了之後,把我骨灰送回家,不要去英靈殿,我這個不肖子活的時候沒時間去陪二老,死後去吧······”說到最後聲音漸漸低沉,原來他將抵禦傷勢精力全部放在了說話上,狂暴能量再無阻礙,短時間就沖毀了大腦。
“老貓。”董亦芳大哭起來,可是眼淚卻是最廉價的東西,無法挽回任何的東西,第一次出任務就因爲自己的失誤害死了隊友,董亦芳喊了一聲後茫然坐着,只覺一顆心飄飄蕩蕩,不知道飛去了何方。
劉宇面無表情地站起,從懷裡拿出了一張金光流淌的符咒,連續拈了幾個指決後符咒金光大盛,貼在了自己的左腰,整個人原地消失。
維克多曾經對自己的速度充滿了自信,但是現在他懷疑了。
劉宇靜靜站在他的前方,身邊環繞着一把鮮紅色的長劍。
維克多感受到了沖天的殺氣。
劉宇身上有三把劍,一把名爲“清凌”,即是之前斬殺島田秀夫的青色長劍,此劍最爲輕巧靈動,攻守俱佳,劉宇平時使用的最多,也最是得心應手。
另一把劍名爲“重工”,側重防禦,劉宇一般在執行守護任務時纔會使用。
而劉宇現在正在使用的紅色長劍名爲“修羅”,攻擊力最強,劉宇通過此劍可將攻擊術訣發揮到自身極致,缺點是此劍殺戮過重,不見血絕不歸鞘,長時間使用可能會使他沉溺於殺戮而壞了修行。
劉宇使用“土遁”符咒趕在維克多之前,卻是毫不猶豫的祭出了修羅劍。老貓的死讓劉宇動了真怒,雖然島田秀夫夫婦、託尼和暴龍均以斃命,但他們卻是侵略者。
死亡是侵略者應該付出的代價。
看到維克多向旁邊閃去,劉宇雙手合什舉天,修羅劍也移動至頭頂,沉浮間散發出一圈一圈的紅色光環,雙目圓睜,雙手下劈:“斬。”
一道巨大的暗紅色半月光芒從修羅劍中射出,直追遠去的維克多。
幾乎只在瞬間,劍芒就追到了維克多身後。
維克多轉身雙手抱拳擊出,紅色的光芒有如玻璃般四下飛散,但維克多手心也是巨痛。
一道凌厲的劍氣在維克多腳下地面衝起,似乎要把天都捅破。
劉宇不像是來搶水晶球,倒像是來拼命的。
一聲尖嘯,維克多嘴裡的牙齒突出,鼻子變尖下垂,滿臉皺紋堆積,猛的下擊。
一道絢麗的衝擊波在空中肆虐,將兩邊的雲彩震的四下飛散。
劉宇被重重擊落在地,後坐力將地面踩成了一個深坑,劉宇一躍出坑,嘴角已經有了一絲鮮血,辨明瞭維克多方位,右手屈指,修羅劍在掌心出現,帶着絕然的氣勢再次衝向了維克多。
維克多雖然在天上往下擊從地利上佔據了一絲便宜,此時胸口也覺得一陣發悶,喉嚨發甜,看到劉宇再次不顧一切的撲上,不由在心裡暗罵了一句:“瘋子。”
劉宇可以在這裡拼得兩敗俱傷,但是他不行;因爲劉宇的援軍隨時可能趕到,而他沒有。
又連續了硬拼了幾個回合後,維克多似乎身形一慢,劉宇的劍毫無阻礙的穿過維克多的身體,斜着將維克多劈成了兩半,鮮血和內臟紛紛揚揚的從天空中灑落。
修羅劍飽飲了鮮血,發出一聲滿足的長吟。
劉宇卻覺得有點不對,事出反常即爲妖,維克多不應該死的如此簡單。他知道哪裡不對,但是卻找不到具體的目標,心中不急,忍不住仰天長嘯。
這時桃林方衝起一道巨大的火焰,拖着長長的尾巴,宛若一顆火流星般狠狠的撞擊在了天空處。
使用替身傀儡逃跑的維克多從天空中冒着黑煙跌落,火焰兩邊退開現出了隱藏在內的人形,高大魁梧,絡腮鬍,威風凜凜有如天神。
漠然的眼神掃視了堪堪在地面爬起的維克多,壯漢兩側的火焰進入體內,一個碩大的紫色火球在壯漢雙掌中出現,揮擊,火球拖着長而淡的煙霧如隕石般擊向維克多。
維克多剛在地上站起,半米方圓的火球已擊到了面前,勉力雙手泛起黑光橫舉遮擋,卻被火球的巨大沖擊力拖着不斷後退,用腳在地上犁出了一道巨大的壕溝,桃樹一路被折斷無數。
維克多抵擋了二十米之後終於支撐不住,雙手後撤,巨大的爆炸身起,維克多的身體頓時被漫天的火焰所吞沒。
火焰邊上,劉宇撤去了身上的黑紗,看着熊熊火焰眼中恨意稍減,看見董亦芳茫然的抱着老貓的屍體過來,對着壯漢沉痛地道:“隊長,老貓犧牲了,是我的失職。”
宛如火神祝融般的壯漢正是特別處七組隊長錢鴻儒,聽到劉宇的話眉頭一跳,眼中閃過一絲痛心,道:“回去再說。”
董亦芳站在劉宇的旁邊,喃喃地道:“是我害死了老貓,和劉副隊長無關。”
之前蒼狼嘯月已經將鎮上不少居民驚醒,而現在的劇烈爆炸聲更是使鎮上的電燈點亮了幾乎半數,但是在派出所和七組後勤人員老馬的處理下,並沒有居民來到桃林。
可這時從鎮上方向有一個人向火焰處跑來,快若奔馬,擋在他身前樹木被他紛紛撞斷,氣勢驚人,跑到近前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面容淳樸,身材勻稱,額頭無汗。
看着劉宇和隊長的沉痛表情,年輕人心中一慌,纔看到董亦芳身上報着老貓,驚叫了一聲:“老貓。”喊完伸手將老貓的屍體將董亦芳手裡接過,又將老貓屍體上的黑紗收起,露出了老貓安詳的遺容;再看到邊上的那把黑色的***,咬牙切齒道:“RB國十三大名器之一的“黑武士刃”,我和小RB此仇不共戴天。”
董亦芳也將黑紗收起,露出了蒼白如紙的面容,顫抖着嘴脣卻沒有說話,眼淚卻是不停的往下流。
衆人沉靜在對老貓的哀思之中,火焰卻是漸漸稀了。
劉宇道:“小妹,你下去把水晶球拿上來。”他知道因爲董亦芳的失誤導致老貓的慘死,即使小妹有上面幫忙,也肯定會受到嚴厲處罰,他希望完成任務的功勞能夠讓董亦芳抵掉一些罪責。
劉宇說了兩遍,董亦芳才聽懂,剛要下去,對面跌跌撞撞走出一個人來,卻是陳正超,他背上的正是陸一峰。陳正超半路發現陸一峰再無聲息,想到陸一峰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兒子死後悲痛欲絕的表情,自己只怕也只能以死來賠罪;既然大不了是死,還不如留在這裡,看能不能得到這些奇人的幫助,救救陸一峰。
開始陳正超的眼裡只有倔強,看到劉宇等人之後,轉化成了祈求,道:“請幫幫忙,救救我的兄弟,只要救救我的兄弟。”
劉宇正要擡步走上去觀察陸一峰的傷勢,卻聽嘎嘎一笑,看似被燒成焦炭的維克多竟然一個跳步拎起了陳正超,用Z文高聲喊道:“誰也不許動。”再一邊將陸一峰提起擋在身後,無聲無息移動到他背後準備襲擊的錢鴻儒頓住。
維克多一邊咯血一邊道:“不要過來,不然我就殺了他們。”
錢鴻儒冷冷道:“他們又不是特別處的人,你殺不殺關我們什麼事。”
維克多大笑起來,道:“如果你是我們神聖議會的人,我絲毫不懷疑你能夠說到做到。但是我知道你們這個民族最講情義,不可能在還有可能拯救的時候就拋棄自己的國民。”
錢鴻儒沉默了一下道:“說你的條件。”
維克多道:“水晶球和我的命都可以給你們。但是暴龍,託尼和我的死必須要有意義,將信息屏蔽撤除,我需要將此次戰鬥的畫面傳回給我的主人。”
錢鴻儒沒想到維克多竟然如此光棍,用自己和別人的命來換取一點情報,爽快地道:“勇士總是值得尊敬。阿虎,去告訴老馬,將信息屏蔽衛星暫時關掉十五分鐘。”
阿虎恨恨地看了維克多一眼,才往鎮上飛快的去了。
等了大約五分鐘,錢鴻儒的手機響起,接起聽了一會掛掉,對維克多道:“通訊已經恢復。”
維克多表情痛苦,道:“把那邊黑色的公文包丟給我。”
劉宇左手張開,遠在三十米之外的黑色公文包從地上懸浮而起,呼的一聲飛向了維克多,在維克多身前停住。
然後錢鴻儒和劉宇等人又批上了黑紗,錢鴻儒的胸口寫的是數字七一。
在維克多用腳打開箱子的時候,錢鴻儒突然道:“等一下。”
維克多身形一滯,道:“怎麼,你要反悔?”
錢鴻儒道:“我們已經表現了自己的誠意,現在輪到你了。”
維克多微微一猶豫,道:“好,我相信你們會說話算話。”然後一提左手的陳正超道:“這個受的傷少一點,救起來容易。”一提右手的陸一峰:“這個昏迷過去了,相對而言更需要救治,但是救起來費力一些。你們想要哪一個?不如我讓他來選好了。”維克多抖抖陳正超道:“你說是放了你還是另外一個小子?”
陳正超的臉上浮出了淡淡的譏笑,道:“另外的小子。”
維克多微微一愣,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這份膽略,低聲對着陳正超道:“我反正要死了,很有可能最後拉一個來墊背,免得鬼途寂寞。”
陳正超淡然道:“那又如何?”
桃生露井上,李樹生桃旁。
蟲來齧桃根,李樹代桃僵。
樹木身相待,兄弟還相忘?
陳正超說讀的不多,但是這《樂府詩集雞鳴篇》在以前一個小弟念過幾遍之後就牢牢記住了,他又想起陸一峰和他說的話,我們雖然幹不了劉關張那樣的大事,但是我們兩人中的義氣卻不要輸於他們;你就是我的兄弟!
我給了我兄弟活命的機會,就算你殺了我,那又如何?
維克多喃喃道:“那又如何?那又如何?”搖了搖頭道,“搞不明白的你們東方人。”
如果是他們國家,絕對不會爲兩個普通人的死活而喪失珍貴的情報,也不會有人願意以生相代。
西方几百年間也有不世出的英雄出現,去無一不在東方折戟沉沙;難道這就是我們一直在東方屢屢受挫的原因麼?
維克多正準備將陸一峰丟給錢鴻儒,劉宇突然道:“我們要你左手那個。”
還沒等維克多說話,本來一臉平靜的陳正超聽到劉宇說的話突然漲紅了臉,道:“求求你們,先救救小鋒。”
維克多看着一臉堅持的劉宇,終於還是將陳正超丟了過去。
劉宇接過陳正超,擡手塞了他一口丹藥,然後真氣一度,陳正超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維克多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黑匣子,如玩魔方一樣左右前後擰了幾下,黑匣子發出柔和的光幕後打開,維克多按下了一個按鈕,緊張的看着黑匣子,終於過了約一分鐘光芒散盡,維克多明顯鬆了一口氣。
將匣子緊緊握在左手,維克多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俗話說飽暖思淫慾,維克多完成了信息傳送,身體經過長時間的恢復,至少已經恢復了一半的實力,他在西方活得非常滋潤,自然捨不得慷慨赴死。
錢鴻儒低沉的聲音響起,聲音帶着強大的自信,道:“你現在完成諾言,我還可以給你留一個全屍。如果你要反悔,抓住你之後,不但你腦子裡知道的要全部吐出來,而且我定會讓你嚐遍人世間的苦楚。”
維克多目光閃爍,讓他放棄榮華富貴就此自殺的要求迫在眉睫,而錢鴻儒的詛咒看起來還遙遙無期。
自己如果用最後一個替身傀儡帶着水晶球跑,他們肯定會去追帶着水晶球,那就是自己逃跑的最好機會。而且我的手裡還有這麼大一個補品,如果能夠吸掉他的精血,逃命的概率更是大增。
之前維克多要抓陸一峰和陳正超,一是爲了做人質,二就是爲了能夠在受傷之後能夠得到迅速補充。只要不死很久,血液效果差不多,所以暴龍要殺死陸一峰的時候,維克多也沒有阻止。
維克多心中一聲大喝,將血液滴入替身傀儡,頓時另外一個維克多手裡拿着水晶球往後山飛去,錢鴻儒眉頭一皺,卻早有準備將傀儡截了下來。
閃過劉宇的飛劍,維克多一口咬向陸一峰的脖子,突然一種不妙的感覺從靈魂深處升起,這種不妙迅速變成了恐懼,幾乎充斥了他的靈魂。
陸一峰睜開了雙眼,眼神璀璨的猶如頭頂的星空,並在緩緩地轉動,讓人不自覺地就要陷入沉淪,一股無匹的威勢橫掃全場。
維克多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險,他發現他手裡抓的好像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個危險至極的洪荒巨獸,再也顧不上吸血,轉身往鎮上飛了去。
劉宇冷哼了一聲追了上去。
陸一峰擡頭,傀儡維克多的頭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強行扭過與陸一峰對視,還沒等錢鴻儒重拳擊到,就頭一栽,從天上掉了下來。
一目之擊,威力竟至於此。
可真正的陸一峰卻絲毫不感到自豪,反而驚恐萬分,他剛纔明明被暴龍掐暈,可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已經回到桃林,並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對未知的不安引起巨大的危險感覺充斥着靈魂,讓陸一峰的靈魂都戰慄了起來。
這應該就是我自己的身體啊,陸一峰明明能夠感受到身體每一部分,但是卻無法撥動哪怕一根小指頭。
能量如百川歸海般從四肢百骸聚集在了眼部,然後狠狠的衝擊出去,天空中的維克多凌空掉了下來,腦內能量再出,維克多身上卻是掉出一個水晶球,呼的一聲飛到了陸一峰的眉心中停住。
陸一峰開始用之前奇異的語言吟唱起來,藍色水晶球內開始有黃色的雲霧開始轉動,隨着吟唱聲音越來越快,黃色雲霧也越轉越濃,最後黃色雲霧從水晶球內衝出,從陸一峰的雙眼內衝入。
陸一峰只覺得大腦轟的一聲,從懂事開始的記憶如放電影般閃過,但是讓他恐懼的是電影放過後,他卻似乎再也記不起之前的事。
吞噬疑惑是消除?難道控制了我身體的傢伙在吞噬我的記憶,抑或是乾脆在消除我的記憶來控制我的身體?
陸一峰陷入了絕大的恐慌之中,他覺得自己在黑暗中不斷地挨拳,卻不知道拳頭從哪裡打來。
但陸一峰笑了起來,彷彿見到了自己愛戀的女孩走過來對他說我愛你那般的開心,他知道內心的慌亂只會讓自己更快陷入絕境,微笑卻能讓自己絕處逢生。果然,在他強迫的微笑下,他的心平靜了許多,大腦也開始思考起來。
他注意起從雙眼中注入的能量來,頓時另外一部電影在眼前展開,卻是一個黑白的默片。一個小孩從懂事起就開始訓練各種殺人技巧和處理政務的能力,沒有節假日,沒有溫情,也沒有歡笑,後來殺人,出征,陸一峰在黑白電影中感覺到之前戰場上相同的語言和人物。
陸一峰察覺了內心中不屬於自己的異常情緒波動,讓對手焦急就說明自己做對了,更是用心的觀察起黑白片來。
你奪取我的記憶,我就奪取你的。
隨着水晶球黃色雲霧的不斷注入,陸一峰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有力,體內的能量隨着昨天凌晨自己在天台上練習的軌道在體內快速的運行起來。
水晶球的能量從他的眼睛中注入,陸一峰卻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周圍的情況,感知也越來越敏銳,慢慢的,陸一峰似乎有了掌控一切的感覺,一邊看着黑白片,同時周圍的情形也清晰的印入腦海。
一個衣服上寫着七一的身材壯實的黑紗人抓起傀儡維克多的衣領,維克多整個人一下子變成了火團,慘叫了幾聲之後就沒有了聲息。
另外一邊穿着七五的黑紗人靜靜的坐在地上,前面躺着七三,邊上卻是昏睡過去的陳正超。
小鎮方向卻是劉宇和另外一個維克多在激鬥,只是維克多似乎受傷頗重,只顧左躲右閃,但是身形卻不靈便,劉宇卻是含怒出手,不停追擊。
維克多完了,看了幾秒陸一峰下了結論,他正懷疑自己爲何會如此肯定時,劉宇已經一掌擊在維克多胸口,維克多一口鮮血噴出,從空中掉落在地上。
劉宇打定心思要將維克多活捉,讓這個背信的小人受盡折磨而死,所以維克多捱了一掌纔有力量能夠翻身跳起。
陸一峰看到維克多跳起的方向,內心不由大叫一聲,不。
維克多邊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人影,是陸林玲,維克多彷彿已經聞到了少女清香的血液,有了補充,也許還有一線希望跑出。
陸林玲擔心哥哥,竟然在父母的默許下,偷偷通過了封鎖,找到了這裡。
人的潛力其實是無窮的,曾經有母親爲了救回被壓在車底的孩子,竟然憑一己之力擡起了汽車,還有一個人從街的一頭衝到了另外一頭,接住了自己從三樓掉下的孩子。
陸一峰大急,爲了救妹妹,腦子潛力大爆發,竟然不自覺的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他開始用另外的語言高聲吟唱,他不知道這樣的吟唱有何意義,只是想要救回自己的妹妹。
這個咒語和之前的咒語有明顯不同,上一個咒語中正平和,吐字非常清晰有節奏,但現在說的咒語卻是急促而生疏,帶有一絲慌亂的感覺。
陸一峰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一個憤怒聲音用普通話重重的喊着“不”字,水晶球的黃色煙霧被強行切斷,變回了原本的藍色往下掉落。
陸一峰雙腳踮起,兩手手心交合快速上揚舉至頭頂,再雙手下壓至小腹,左腳後撤,右手向前推出,一道如兒臂粗細的閃電從陸一峰右手手心射出,一下割裂了黑暗,如扭曲的靈蛇般擊中了下撲的維克多身體。
***。
維克多一聲慘叫,化作了無數的蝙蝠消失在了空中,看到自己的妹妹安全無恙,陸一峰這口氣一鬆,再也堅持不住,軟軟地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