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名仕是這隻狼人部隊的首領,自從他率領部隊將Z國人的防線沖垮後,其實便一直在擔心受到Z國人的報復,不但將隊伍的營地放在了易守難攻的山谷之內,連平時的警戒都增加了兩倍。
但是隨着時間慢慢過去,對面的Z國人卻是沒有絲毫挑釁和過激行爲,是因爲上一戰把他們打怕了麼?崔名仕並不這麼認爲,對於Z國,他的身體裡有幾千年來流傳下來的懼怕情節,這種懼怕並沒有因爲自己身體發生的變化而減少半分,如果不是上峰要對Z國人的試探予以最堅決回擊的話,他是絕對不願去主動招惹Z國人的。
在他的思想裡,Z國人準備的時間越久,反擊就會更猛烈,但是他的部下卻沒有他那樣的覺悟,部隊的個人力量強大了,軍紀卻開始渙散,以前CX軍人自認爲是紀律最嚴明的軍隊,現在就是連軍紀處的人也變得吊兒郎當,整個營的人就像一羣暴發戶,一下子變有錢之後變得趾高氣揚、目中無人。有些人認爲Z國軍人不堪一擊,甚至叫囂着要跨過鴨綠江,將東三省納入大CX國的版圖,他把那些腦袋燒昏了頭人拖出來狠狠抽了一百緶子,但是行刑後,他沒有在那幾個人的眼神中看到以往的羞愧,取而代之的是忿忿不平。
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這種隊伍用來以強擊弱,以衆擊寡,自然毫無問題,但如果用來打硬仗,惡仗,苦仗,只怕持久力堪憂。
可無論如何,面對五十幾個Z國人,上千名戰士都絕對沒有退縮的理由。他第一聲狼嗥是警示有敵來犯,得到偵查員報告前面沒有再看到其他Z國人後,他迅速分清了形勢,此次來襲的Z國人並不多,不然他們早跳下大壩,打開大門,讓大部隊長驅直入,而不會呆呆的站在大壩上。
崔名仕狼臉露出了一絲冷笑,狼人雖然因爲手指過於粗壯用不了輕武器,但並不妨礙他們使用火箭炮,只要從軍火庫裡拿出十隻火箭炮齊射的話,瞬間就可以把對方炸成碎片。
但讓他目瞪口呆的是,無數狼人沒有聽他的號令,便通過大壩兩側狹窄的通道飛快的朝壩上涌去,看到幾個Z國人身上揹着的東西,崔名仕不由高聲叫道:“危險,退回來!”
話音剛落,四條巨大的火龍就從壩上激射而下,衝的最快的一些狼人迅速變成了一個個奔跑的火球,慘呼聲響徹天空,這時機槍的掃射聲也在壩上響起,雖然並不十分密集,卻絕不間斷,在噴火器和突擊步槍雙重打擊下,前面十幾個狼人還沒上壩就變成了火熱熱的屍體,一股肉香頓時兩邊通道上瀰漫開來。
煙炎張天!
一時的挫折反而激起了狼人的兇性,不顧後面崔名仕讓他們後退的命令,衝擊的更加瘋狂,在他們看來,如果沒有武器和地形的幫助,只要讓十名狼人登上大壩,就可以將對手屠戮乾淨,對鮮血的渴望,讓他們不顧傷亡,嗷嗷叫着不停的往前擠着,還有一些乾脆嘴裡銜着刀,從牆壁上攀爬着往上跑去,另外一些則拿出軍刀向上投去,這些刀都是特製的大刀,刀身足有一米五長,四十六公斤重,配上狼人的臀力,一刀就可以輕易的將人劈成兩段,但這麼多刀呼嘯着丟了上去,卻是石沉大海,壩上沒有一點反應。
崔名仕看到衆狼人對自己的命令熟視無睹,知道自己之前鞭抽激進狼人的事件犯了衆怒,但現在衆人皆醉他獨醒又有什麼用,還好他看到在燒死燒傷將近一百多名狼人之後,噴火器終於有了力竭的景象,煙霧也小了下來。
他希望這些人只是Z國民間來報復的團體,這樣今天至少不會有覆滅的危險,但是在注意到一個細節之後,他不由得泛起一陣深深的無力感來,他看到壩中間有個拿着綠色長弓的笑眯眯的年輕人,無論拿個狼人想要往上投**,下一秒鐘就肯定有一隻長箭會射入他的頭部,無論射擊的角度有多小,而且即使投出的**,也會在半空中莫名其妙的爆炸。
來得絕對是Z國精兵,崔名仕咬了咬牙,招集了將近一百名聚集在身邊的狼人作爲預備隊,再派出了一個班去拿火箭炮,如果壩上的都是上次隱入埋伏圈的那類人,那就也顧不得那些不聽命令的小崽子了。
噴火器的火焰終於小了下來,就連突擊步槍的聲音也變成了咔咔的空彈聲,狼人們眼裡閃着嗜血的光芒,一步步慢慢的從通道上走去,他們並不是謹慎,而是爲了更好的讓對方感覺到死亡的恐懼,而且就像好不容易有東西吃,總要細細品嚐,不會一下子把它吃完。
看到對方丟掉熱武器,有的拔刀,有的拿弓箭,有的拿長槍,還有一個有點小帥的年輕人竟然一手一支拿着兩把長槍,狼人臉上露出殘忍的笑意,對他們來說,近戰就是屠戮的同義詞。
狼人尹利傑擡頭盯着那個手拿兩把長槍的臭屁小子,突然發現自己正45°角仰望着他,而臭屁小子正135°角俯視着他,這讓尹利傑感覺十分不爽,他決定殺光這批人後,把這小子的頭放在浮屠塔的最上方,讓他每天看着自己朝他頭上撒尿。
尹利傑終於慢慢走完了死亡通道,一腳踏上了大壩,嘴上獰笑還沒有完全展開,他就看到了一把黑色的長槍還成了一條毒龍,迅猛無比的鑽入了自己的咽喉處,尹利傑大腦一時間還無法反應,只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一個冰冷的物體抵住了自己的下顎,甜甜的血腥味在嘴巴里蔓延開,毒龍橫向一動,把他的身體從壩上拋落,然後他聽到了那個臭屁小子在說:“一,二,三……”在視線裡,尹利傑看到前面還有幾個黑影,隨後也如石頭般從壩上墜落。
殺戮開始了。
董方亭手中雙槍翻飛,無論哪一名狼人進入他身邊三米之內,都會被他一槍挑飛,更讓人心寒的是他嘴裡用冰冷的語氣不停更新的數字:“九,十,十一……”幾個狼人從原地跳起,或者是從牆壁上飛快爬過,準備想以人數優勢來結束戰鬥,但剛一越過臺階,就會被從各個角度捅來的長矛捅穿,狼人的人數雖然佔了巨大的優勢,但火種小隊牢牢控制了地利,形成了局部的四打四,明明小隊和狼人採取的都是隻進攻不防守的拼命架勢,可最後躺在地上的卻一定是狼人。
當做第二梯隊的郭小達沒一會兒就聽到董方亭嘴裡的人數已經上升到了三十三,自己的殺敵數還是個大鴨蛋,不由急得眼睛發紅:“老董,媽的,你累了沒有?不要因爲逞強把自己小命丟了。”
“三十四,算命先生說,三十五,我的命長的很,三十六,三十七能夠長命百歲,怎麼玩都死不了,三十八。”董方亭殺人說話計數三不誤。
郭小達只能在旁邊苦着臉幫他們將敵人扔上來的大刀挑飛,道:“我草你奶奶個熊,這個隊我是副隊長好不好,竟然來給你們當後盾。”
“四十一,你只是副隊長,等你當上隊長再說吧,四十二,想賺軍功,慢慢排隊,誰讓你非跟隊長學什麼猥瑣流,四十三,四十四,不好好學槍。”
郭小達急的抓耳撓腮,道:“孃的,回去我老子問我第一次上戰場殺了幾個敵人啊,難道我就拍着胸脯說,爸,我可厲害了,挑飛了三十七把大刀?我爺爺非說:‘你個雜碎,平時不好好努力,還不快滾下去好好用功,杵在這裡等死麼!‘”
兩人在這裡嘰裡呱啦聊天,努力上攻的狼人的心卻是越來越涼,他們發現大壩與通道連接處變成了兩處絞肉機,無論多少人填上去,都會掉下去變成冷冰冰的屍體,前面的狼人攻擊的決心已經逐漸減緩,但是後面的狼人還是不停的往前擠,再變成了屍體往下掉,彷佛性急的往鬼門關走。
終於後面的狼人看看地上同伴的屍體越積越高,對方卻是在上面談笑風生,發熱的頭腦就像被迎頭潑了盆冷水一般,心中一冷靜,再沒了不停上擠要將對手斬成肉塊的衝動,整個隊伍慢慢停滯了下來,這時候反倒是原本在大壩上的火種小隊,開始進入通道,慢慢的向壩下的狼人逼近。
崔名仕氣得大罵道:“都是些廢物,白癡,沒有的東西。”他知道現在軍心已有點渙散,即使到了寬闊地面,憑藉對手的實力和自己低落的士氣,只憑人數優勢也佔不了什麼便宜了,他卻不知道牢牢守住通道口的Z國人是精銳中的最精銳者,大吼道,“火箭炮爲什麼還沒有來。”
正好這時,派出去軍火庫拿火箭炮的一小隊人低着頭扛着火箭炮快速跑過來。
崔名仕大罵道:“吃屎去了嗎?怎麼去了那麼久,那瞄準…..”說話間,心中閃過一絲警兆,疾往後退,同時抓住身邊一名狼人往眼前那火箭炮的士兵丟去。
一道閃亮的刀光刺痛了邊上衆狼人的眼神,刀光將不明所以就被崔名仕拋出的狼人從頭至胯斬成兩片,去勢不停,改爲橫掃,又將邊上沒有反應過來的三名狼人攔腰斬斷,王孟超丟開空的火箭炮,左手撕掉了CX軍服,露出了黑色緊身衣,右手拿着橫刀,對身邊呆若木雞的狼人不管不顧,殺氣騰騰地直追向後逃竄的崔名仕。
其他拿着火箭炮的人員對着狼人密集處第一時間發射了火箭炮,一時間‘轟轟’的巨響震天想起,把閃避不及的狼人炸的鬼哭狼嚎,打完之後便抽出橫刀無聲無息的廝殺上來,旁邊的屋子也冒起沖天的火光來,將屋下不時閃過的黑影映成了幢幢的鬼影。
火種小隊即使被一刀砍中也只是一聲悶哼,也沒有喊殺聲,只是殺人,前進,殺人,前進,很快地上的血液就匯成了一條條小溪。
在壩下本來還有四五百狼人準備在開闊地帶一鼓作氣將從壩上走下的五十幾人圍殲,但沒想到後院起火,只聽見屋子被燒燬,夥伴的慘叫聲,卻沒有對手的任何信息,這種心理壓力卻是更讓他們變得心無鬥志,突然一齊懷念起崔名仕的領導來,但崔名仕正在被王孟超追殺,即使想對他們下命令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這時數枚***在狼人中突然爆炸開來,像是聽到了什麼號令一般,狼人們怪叫一聲,開始四散奔逃。
楊高放開了如同在屋子裡關了三天後看見草坪的小狗模樣的郭小達,道:“去吧。”
郭小達疾速追上眼前逃跑的狼人,一下將匕首整個插入了狼人的後腦之中,剛說了個一字,走過他身邊的的董方亭卻是面無表情的數着:“六十七,六十八,六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