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俠隨口道:“打架多了熟能生巧。”
“我覺得不是這麼簡單。”方醉筠耐人尋味的笑了笑:“不過,你要是不想說,我也不多問。”
任俠嘉許的點了點頭:“我喜歡聰明女人。”
方醉筠笑問:“道理已經你說的很清楚了,那麼你是不是可以把手拿開?”
話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任俠繼續摸下去就沒意思了,而且此時任俠汲取的力量也已經足夠。說來也巧,剛好這個時候,沈詩月打來電話,任俠立即從方醉筠的腿上拿開手,拿出手機接起電話。
方醉筠見任俠去接電話,滿意的點了點頭,起身到一旁也去打電話了。
沈詩月打電話的事情很重要:“股東會差不多了,我有足夠的把握,可以通過決議取消高管股份的投票權。”
“那就好。”
“現在的情況是高管獎勵股份只有百分之十,還有百分之十是公司自持,要想跟劉政敏對抗,這點股份實在太少了。”沈詩月一邊說,一邊不住搖頭:“我只有百分之二十,劉政敏如果也有百分之二十,只要在市場上多收購一些,就可以擁有相對控股權。”
任俠若有所思點了點頭:“你的百分之二十,加上轉讓給機構的百分之五,加起來也就是百分之二十五。去除掉劉政敏已經持有的百分之二十,現在有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在市場上流通,誰的錢多能夠買到更多股份,誰就贏了。”
所謂相對控股權,說白了就是持有股份最多的股東,但股份佔比不是很高。如果股份佔比超過百分之五十,那麼就是絕對控股權,意味着任何人都不可能超過,對企業擁有絕對控制力。沈詩月這個時候情況非常不樂觀:“問題是我現在沒有錢回購股份,如果有錢的話,我何至於出賣股份。”
任俠也是無奈:“我知道你沒錢。”
“還有赫克投資,目前持股百分之五,不知道是不是會繼續增持,這家神秘公司是什麼態度也無從得知。”
“你不但沒錢,還什麼都不知道……”任俠不住搖頭:“你接管公司這兩年來真是搞得一塌糊塗。”
“你說我……搞得一塌糊塗?”沈詩月非常憤懣:“我放棄了個人生活,每天所有時間都用來工作,我已經盡了我最大努力!”
“如果努力方向錯了,不管再怎麼努力,結果也是徒勞。就好比教一條魚去學爬樹,你認爲最後結果是什麼?”任俠不住搖頭:“振宇地產從當年國企改制過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留下來很多制度問題,到你父親手裡雖然斧正了一下,卻又留下了一些新問題,比如高管們的貪腐,又比如各崗位責權利不明晰。你現在最需要做的,是先糾正制度確保合理科學,能夠順暢有效的運行。如果你做不到這一點,只是瘋狂在外面接項目做單子,其實賺不來多少錢,就算賺來也會被這個制度敗掉。其實,劉政敏的事兒只是偶然,就算沒這個人,將來也會出現其他對手。”
“這麼說你認爲我經營企業失敗?”
“對。”俠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難道我的話很難理解嗎?”
“既然我經營企業不如你,爲什麼這家企業是我的,而不是你的?”
“這家企業是你父親留下來的,而不是你赤手空拳建立起的!”任俠一字一頓告訴沈詩月:“如果振宇地產是我的企業,別的不敢說,兩年拿下廣府省地產半壁江山,應該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你……竟然批評自己的老闆!”
“批評你是爲你好,我不希望你葬送這家公司,因爲我對這家企業有感情……”說到這裡,任俠緩和了語氣:“如果你想聽好話,只要給員工們開個會,各種阿諛奉承有的是。你最大的問題就是,平常好話聽多了,於是容不下逆耳忠言,偏偏逆耳忠言才最有用。現在我跟你說話這麼難聽,是因爲我能救這家公司,除了我你依靠不到別人。”
沈詩月傻住了,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只是聽着任俠說話。
“我給你講個段子吧,當年武則天當了皇帝之後,曾有段時間迷上了‘符瑞’,說白了就是一種跡象的兆頭,能夠昭示帝王受命於天。於是就有人投其所好……”任俠點上一根菸,一邊抽着,一邊給沈詩月講述:“後來有人獻白石一塊,非常普通平淡無奇,只是上有赤色紋路。當時朝廷百官不解,問此石有何來頭?獻石者說:‘此石赤心。’大意就是說,你看你這娘們當了皇帝,現在連石頭都赤膽忠心,向你表示效忠。有一個重臣李昭德素來痛恨阿諛,當場怒斥:‘此石赤心,別的石頭皆欲造反麼?’頓時朝堂之上鬨堂大笑……武則天當了十五年皇帝,算是歷史上在位時間比較短的了,最後被政變推翻。”
沈詩月苦笑幾聲:“現在有人在謀劃推翻我……”
“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處境,就老老實實聽我的。”任俠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你說的有道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沈詩月冷靜下來,很認真的問:“我現在應該做什麼?”
“唯一需要你做的是收回公司自持股份的投票權。”任俠有點不耐煩的道:“其他事情交給我。”
沈詩月聽到這話感到特別踏實:“好。”
任俠放下沈詩月電話之後,把手機連接了自家電腦,查看了一下程序運行情況。
電腦二十四小時開機,程序不間斷地運行,目前一切情況正常,將會繼續收購振宇地產。
方醉筠打過電話回來了,臉上掛着冷笑。
任俠問了一句:“怎麼了?”
“劉政敏襲擊的是你,但連累到了我,這事兒不能這麼算了……”方醉筠冷笑不已:“我跟幾個朋友聯繫了一下,他們會教訓一下劉政敏,讓這貨別太張狂了。”
“我不需要你做什麼。”
“這不只是爲你,也是爲我自己。”方醉筠氣呼呼的說道:“老孃本來只是想要去吃北京烤鴨,結果差點自己變成北京烤鴨!”
“你要是變成北京烤鴨,那可是暴殄天物……”任俠抽了一口煙,重又拿起手機開始撥號:“我給劉政敏打個電話。”
“打電話幹嘛?”方醉筠搖了搖頭:“跟她還有啥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