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俠點了點頭:“原來殺人兇手叫張應武。”
“他是張應文的一個堂弟。”
“原來如此。”任俠倒是也沒隱瞞,把今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曹紫嫣:“我跟張應文有過節,結果張應文死了,必然張家會把我當成兇手。既然我已經獲得證據,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當然要跟張家說明白了。我都不認識張應武這個人是誰,我怎麼知道張應武會殺高振義?”
“支隊長剛纔告訴我,你今晚去張家之前,去過廖老師那裡……”曹紫嫣緩緩說道:“你已經把這段錄音提供給警方了,這也就是爲什麼支隊長派我抓捕高振義,既然警方已經能夠證明你的清白,你爲什麼還要去張家?”
“你認爲張家會相信警方的說法嗎?”任俠聳聳肩膀:“就算警方說了,高振義纔是真正的兇手,萬一張家還是想要報復我怎麼辦吶,我當然要親自把事情說清楚!”
曹紫嫣打量着任俠,突然說了一句:“站起來!”
任俠突然一愣:“幹嘛?”
“讓你站起來,你就站起來!” 曹紫嫣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高高舉起雙手!”
“好!”任俠倒是很聽話,站起身來,高高舉起雙手。
曹紫嫣走過來,仔仔細細的把任俠搜身一遍,而且絲毫不忌諱男女之別,差一點就把任俠褲子脫下來,用尺子測量一下長度和直徑。
任俠長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如果突然有人闖進來,很容易懷疑你在非禮我。”
“你身上竟然什麼都沒帶?”曹紫嫣在任俠的身上,除了手機和錢之外,沒有發現其他東西:“連一樣武器都沒有!”
“我身上怎麼會有武器?”
“你身上有武器是正常的,沒有武器反而不正常。”曹紫嫣冷笑着說道:“既然你沒帶武器,肯定是因爲知道我們會去,不想被抓住把柄。”
任俠嘆了一口氣:“又有誰願意被警察抓住把柄呢?”
雖然曹紫嫣確實精明幹練,但任俠覺得這一番話說的太幼稚了,因爲自己先前已經見過孔凡輝,而且還提供信息說張家會開家族會議,那麼任俠當然知道警方肯定會去,身上如果帶武器簡直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不過,另一件事情,曹紫嫣確實說對了,那就是任俠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
陸振宇告訴任俠的是,兩個小時之後,張家會召開家族會議。等到任俠去到廖亦凡家裡時,正好過去半個小時,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加減法,張家的家族會議應是一個半小時之後召開,然而任俠卻告訴孔凡輝說是在三個小時之後。這樣一來,就多出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差,而任俠正是要利用這個時間差做事。
任俠確實不知道張應武是誰,不過還是預料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張家一旦發現高振義是真兇,必定第一時間殺掉高振義報仇。高振義本人就在會議現場,至少張應文的父親肯定要先殺後快,完全沒有耐心通過其他方式復仇。
可以想見,張父老年喪子,內心十分悲痛,而人在巨大悲痛之下必定會喪失理智,不會考慮到後果。也就是說,張家的人哪裡想到,警察隨後就會趕到,誰殺了 高振義,會被直接抓個現行,想要逃走都沒得機會。
結果就是任俠一箭雙鵰,既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同時又狠狠整了張家。
任俠並不願意給別人背黑鍋,既然張應文不是自己殺的,任俠就不想被別人看成兇手。但是,這不意味着任俠害怕張家,正相反的是,任俠完全不在乎向張家開戰。
張父讓張應武殺掉任俠的時候,事實上任俠絲毫不意外,任俠早就已經料到,儘管自己並不是真兇,張家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所以,任俠先下手爲強,通過高振義之死,狠狠打擊張家。
至於高振義這個人,任俠倒是不怎麼在意,這個人本來也是必死無疑。而且,高振義自始至終都只是一個工具而已,先是被張應文利用,接下來被科庫娃利用,工具一旦失去利用價值必然是死路一條,所以任俠也完全沒有必要對這個人上心。
“其實,你做的這些事情,我絲毫不意外,因爲你做事從來都是如此……”說到這裡,曹紫嫣長嘆了一口氣:“真正讓我意外的是張家發生的事情!”
任俠很好奇:“張家怎麼了?”
“爭奪錢櫃KTV。”曹紫嫣一邊說着,一邊不住地搖頭:“從目前掌握的口供和各種跡象來看,張應武殺掉高振義,並不真的是爲了給張應文復仇,而是爲了拿到錢櫃KTV。”
“沒錯。”任俠贊同這個判斷:“你應該能看出來,張應武其實不怎麼在意張應文的死活,沒準張應武心裡還偷着樂呢,要是張應文不死,哪來機會爭奪錢櫃KTV。”
“可張應文畢竟是張應武的堂弟呀……”曹紫嫣長嘆了一口氣:“要說爲了報仇而殺人,我倒是可以理解,但張應武就只是爲了錢櫃KTV,很顯然並不是爲了報仇。張家畢竟都是有錢人,爲了這麼一家KTV,竟然可以當場動手殺人,這樣看起來,這些有錢人跟屌絲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了。”任俠意味深長的一笑:“屌絲不會爲了幾個億的產業去殺人的,就算是想要殺人,也沒有這個機會。有機會接觸幾個億產業的,哪裡還算是什麼屌絲?!”
“幾個億?”曹紫嫣頗有些意外:“錢櫃KTV這麼值錢?”
任俠反問:“不然你以爲呢?”頓了一下,任俠又道:“幾個億的產業,任何人都不會輕易放棄,包括這些有錢人。別說殺一個高振義,就算死上幾十個人,也是值得的。你知道嗎,事實上很多有錢人,本來就是靠着一路廝殺才能夠成爲有錢人,他們的腳下不知道踩着多少屍骨和鮮血。所以,他們殺人,其實很正常,如果大大方方把幾個億送給別人,反而不正常了。”
曹紫嫣不得不點頭贊同:“你說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