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要提醒你一點……”任俠拖着長音,緩緩說道:“正是因爲這個人太清白,反而顯得可疑,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有意把自己包裝成這樣。”
“這個嗎……”孔凡輝笑了笑:“沒錯,越是清白的人,越是可疑。”
“等一等……既然他父母和妻子全在國外,那麼他本人就要頻繁出國。”
“沒錯。”孔凡輝點了點頭:“出入境記錄顯示,他經常去國外,而且機票旅行目的地,跟父母和妻子所在的地方也一致,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問題。”
“他的家人在什麼國家?”
“華夏土豪們最青睞的一個地方——澳洲的墨爾本。”
“我要是沒說錯,從墨爾本到東南亞,不算太麻煩。”任俠意味深長的道:“他去了墨爾本之後,完全可以改乘飛機去其他地方,尤其是東南亞,可是DU品最氾濫的地方。”
“這倒是。”孔凡輝緩緩搖了搖頭:“一個精明的罪犯,經常會不斷變換路線,在不同的地方之間飛來飛去,隱藏自己的真實行蹤。國內的記錄,只能顯示沈興華從國內去了國外什麼地方,至於從國外又去了哪裡就無法追蹤到了,除非是派人貼身跟蹤。問題是,我們現在沒有他從事犯罪活動的線索,所以不可能派人全程跟蹤,國際旅行費用可是不低呀,局裡沒有這個經費。至於國際刑警組織那邊,估計也幫不上什麼忙,他們的數據庫都是成員國主動提供的,但航空公司不會把旅客信息提供給他們,既然我們不能派人跟蹤,就只能通過航空公司調查了。但是,即便是調查國內航空公司的旅客記錄,也需要出示正規合法的手續,更何況這涉及到國外的航空公司,人家完全可以不配合。”
“雖然國際刑警組織幫不上大忙,但還是可以向他們求助一下,調查沈興華在境外有沒有過犯罪記錄。”任俠提出:“沈興華在國內的記錄非常清白,但在國外可就不一定了。”
“這個主意不錯。”孔凡輝立即點頭:“我馬上就聯繫國際刑警組織。”
“至於我這邊也會繼續調查的。”任俠叮囑道:“你那邊如果有進展,也及時告訴我。”
也就是任俠和孔凡輝通電話的同時,沈興華已經走出卡羅萊娜酒吧,看了看周圍沒有可疑的行人,轉身走進旁邊一條小巷,穿過這條小巷之後到了另外一條街上。
在這條街的街邊停着一輛非常普通的捷達轎車,沈興華徑自走過去,打開車門就上了車。
車上還有兩個個人,一個是司機,此外還有一個青年男人。
這個青年男人相貌平平,身材平平,看不出來有任何特別的地方,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個男人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感,舉手投足之間都似乎呼呼帶風。
“黑鱷,麻煩你了……”沈興華跟這個男人打了一個招呼:“時間不短吧,讓你一直在這等着。”
“沒關係。”這個叫黑鱷的男人淡淡然的說道:“你是老闆,你怎麼吩咐,我就怎麼做事。”
“如果所有手下都像你這麼省心,也就沒有這兩天的事情了……”沈興華非常失落的嘆了一口氣:“我本來指望在卡羅萊娜酒吧好好賺上一筆,沒想到生意剛剛鋪開,竟然就被發現了,酒水妹全被抓了起來,逍遙丸也全被警方沒收,我這一次損失可是不小呀。”
“那些酒水妹的嘴巴可靠嗎?”黑鱷問道:“會不會把你出賣?”
“是不是可靠都無所謂,她們只是底層的走卒,只認識一個董偉林,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道。”沈興華搖了搖頭:“董偉林處理掉了嗎?”
“處理掉了。”黑鱷點了點頭:“乾淨利落,看起來就像自殺一樣,警方也查不出來什麼線索。”
“很好。”沈興華嘉許的道:“只要董偉林死了,一切都好辦,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不管知道什麼事情,都說不出來了。”
“那麼所有黑鍋就都讓董偉林背?”
“對。”沈興華告訴黑鱷:“我先前的計劃也是這樣,如果事情敗露,就讓董偉林承擔全部後果,這小子跟着我已經賺了不少錢,子孫幾代吃喝都夠了,讓他用一條命換大家的平安也不虧。只不過,我真是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快就敗露了,按照我原定設想,怎麼也得一年半載的。”
黑鱷不理解的問:“警方爲什麼會突擊檢查卡羅萊娜酒吧?”
“答案只有一個——任俠找來的。”沈興華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我聽說警方臨檢之前那天晚上,就已經在酒吧門口抓了好幾個涉DU人員,而且是抓了兩批,中間間隔了一段時間,這說明警方是蹲守在酒吧門前的。那麼問題來了,警方怎麼知道,卡羅萊娜酒吧有逍遙丸,必然是任俠發現了。任俠不希望自己的場子涉DU,想要把卡羅萊娜酒吧當成正經生意,長久經營下去,既然發現就一定採取果斷措施。”
“一般來說,一個場子剛剛開業是不會涉DU的,都要過上一段時間之後,DU販子慢慢滲透進去,纔會出現各種DU品。這一次你反其道行之,在酒吧剛開業的時候,直接就開始出貨,本來可以大賺一筆……”黑鱷很失望的說了一句:“可惜你的智慧沒有得到應有的收穫。”
“只能說任俠這個人太精明瞭……”沈興華的嘴角抽搐了幾下:“我早知道這個人不好對付,否則也不可能這麼快就佔領金沙江路,連徐偉宏都被當了下酒菜。然而,現在看起來我還是低估了,任俠的洞察力超乎我的預料。”
“剛纔任俠跟你說什麼了?”
“我剛進門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沈興華回想起任俠那一槍,即使有些憤恨,同時又是有些心悸,因爲任俠只要把槍口偏一點,就能直接給他做個開膛手術。不過,沈興華沒說這件事,因爲擔心折了自己的面子:“然後他就開始追問我跟董偉林的 關係,整個過程中一直仔細觀察我的表情和眼神,想要判斷我說的是不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