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承舟突然看着自己的兩個徒弟感慨,不免讓方鵬一愣。
他忍不住認真的打量了這個老道一眼,就聽他接着又說:“如果到時我真要發生什麼意外,還望大家好好關照一下我的這兩個徒弟。柳朋朋雖然古靈精怪,但是年紀還小。尤其是這個蘭兒,自小就被我帶上攬星崖了,從來都沒下過山的,只怕比朋朋這娃還要單純。”
方鵬聽了笑道:“呵呵蔣前輩,別說得這麼感傷,我們大家抱成一團,能出什麼事?”
蔣承舟聽了,這時一聲苦笑,喟然說道:“呵呵,小方哪,話說得倒是不錯,尋找寶藏大家齊心協力,咬咬牙便挺過去了,問題是找到寶藏之後還得繼續過日子吧,難啊!”
看到蔣承舟如此感慨,大家都有些意外,這時默默打量着他,就聽他又說:“你們知道,我也算是玉燈籠教的老人了,這麼多年來,看慣了本教的人情冷暖和世態的炎涼,其實早就對本教己經心灰意冷了。尤其是最近因爲寶藏一事,各堂的作爲,當真是令人齒冷啊!”
方鵬看了看鄧猛,兩人默默無語,顯然對蔣承舟突然感慨有些意外吧。正在奇怪的時候,就聽這個老牛鼻子繼續說道:“說實話,我也知道繼續呆在這深山老林裡也沒啥出息。這纔想給兩個徒弟掙些出路,看看能不能找到寶藏,日後也能給他們一個不錯的歸宿。如今教內人心泛散,如同一盤散沙,只能寄希望於這些後輩,看看能不能利用寶藏,重新振奮西門哪!”
大夥這才明白,蔣承舟至所以跟本教其他門人反目,其實是有他想法的,其實他沒忘中興本教。幾人正在沉吟,就聽他接着又說:“所以,最近這些時間,我也早就留心下來,看看能不能有所斬獲,最終找到寶藏的下落。只是,現在想來,就算我們能順利找到寶藏,其他兩堂的護法肯定不會放過我們……所以來日方長,天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事啊!”
大夥這才明白他爲什麼感慨,看來是想得太遠了一些吧。正沉吟,就聽蔣承舟說到這兒喟然一嘆,這時遙望着自己的兩個徒弟又說:“當初,我至所以喬裝成牛悟明,實則是因爲此人當年也是我的一個徒弟。他在攬星崖採藥的時候遇到風雨,最終失蹤摔落懸崖,連個全屍都找不到了,可不悽慘!你們想吧,我身爲該教堂主,長年呆在這種深山老林之中,過着與世隔絕的日子便罷了,總不能讓我的徒弟再走我的老路,終老在山林之中啊!”
方鵬這才明白這中間還有故事,這時聽他說得蒼涼便沉默下來,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一邊的葉冬柔也是一愣,顯然,她也沒有料到蔣承舟突然提起這個話題、這令她一個激靈。顯然,蔣道士讓她略微忽略的危機感重新迴歸。因爲,這絕不會是一個輕鬆的旅遊活動!
葉冬柔顯然沒有方鵬這麼多的感觸,她皺了皺眉,只是增加了一些警醒而己。
掉過頭來,方鵬發現蘭兒好像意識到大夥在說他們什麼了。這時擡起眼眸來看了看她的師父,然後再瞟了自己一眼,略顯嬌羞的低下頭去,繼續給柳朋朋驅趕蚊蟲了。
說實話,女生雖然內向,但是畢竟會仰慕那些帥氣英俊的男生。在場的也就方鵬的形象要好一些,算是出類拔萃了。所以蘭兒雖然內向靦腆,但肯定會對他頗有些好感。
方鵬心中一軟,雖然他不明白蔣承舟突然說這些話有什麼用意,但是心裡卻突然浮起一種莫名其妙的想法,他認爲就算真要出什麼事了,自己也會替蔣承舟照顧好這兩孩子。
因爲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凝重,所以大家都沉默下來。蘭兒這時從柳朋朋身邊站起,打開她隨身攜帶着的包裹,這時從裡面取出一些紅苕和熟玉米之類的乾糧,給大夥分派起來。
方鵬接過蘭兒刻意留給自己的一個較大的玉米棒子,對她笑道:“謝謝了蘭兒。”
蘭兒對他一笑,這時匆匆忙忙的回過頭去了,甚至都不敢看她的師父,顯然是怕這個老頭看穿自己的心事吧。方鵬看着這姑娘如此嬌羞可人的模樣,心中不免一動。
畢竟,這傢伙跟他之前所熟悉的應召女郎,甚至是那些毫無羞澀感的城市女孩不同,她身上所擁有的那種嬌羞和柔弱,顯得如此另類和新奇,令他浮出一種要保護她的衝動來。
大家吃了點東西,這時三三兩兩的圍坐在山洞之中,一些在出神,一些在交頭結耳,小聲的議論着什麼。時間就這樣慢慢的過去了,很快到了中午、又到了傍晚。
因爲所帶的乾糧不是很多,所以大家進行了總量控制,每天每個人都只發放兩次乾糧,能夠維持人體的最低生存限度就OK了,至於水源倒不用愁,山洞裡到處都有泉水。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因爲沒有點燃火把,很快到處都一片漆黑。大家都坐在山洞裡面,三三兩兩的席地而坐。鄧猛和石強兩人,因爲接觸久了慢慢開始熟悉了。兩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有方鵬獨自一人走到洞口,默默的凝視着山洞外面的水潭、一動不動。
蔣承舟走了過來,他一語不發的站在方鵬的身邊,跟他一起注視着水潭。
兩人只相互看了一眼,然後繼續一動不動的站在水潭邊上盯着水潭、很久很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己經完全暗下來了,水潭的表面突然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旋渦,就像有一個巨大的物體在潭水下面遊走、逼近水面導致水面波動那樣!
方鵬跟蔣承舟愕然,兩人再次對視一眼,就見水面突然波瀾四起,本來是無風無雨的水潭,突然蕩起圈圈的漣漪,就像水面下有無數東西在竄動似的!
兩人正在驚愕,就聽蔣承舟失聲驚道:“看來這個水潭確實古怪,下面果然有怪物!”
方鵬直勾勾的打量着深潭,良久之後才說道:“我注意到了,每當太陽出現的時候,這個水潭就會絕對平靜,一旦是陰天或者夜晚,水面就會出現動靜。如果我沒有猜錯,或許宮燈上所提示的方式,就是爲了避開這些水下的怪物,保證它們不能騷擾我們吧?”
蔣承舟點點頭,說道:“不錯,我的想法也是這樣、因爲攬星崖投影太精確沒有必要。但是教主的訓示卻對此頗爲謹慎,這中間肯定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所以,我纔會堅持讓大夥嚴格遵循這些祖先留下來的訓示。否則,只怕到時我們會死無葬身之地啊。”
看到他倆在交頭結耳,葉冬柔趕緊走了過來,一臉嬌萌的問道:“你們在幹嘛?”
方鵬指着潭水中此起彼伏出現的旋渦,對她說道:“你注意到水潭表面的動靜了嗎?這說明水潭裡確實隱藏着所謂的‘水路客’,一旦這樣,我們下水的話不是自撥羅網嗎?這就牽涉到宮燈上提到的入水時間和地點了,或許是爲了防止我們受怪物騷擾的戒條吧?”
葉冬柔聽了默默點頭,只是,習慣性思維再次讓她浮起一縷懷疑。她凝視着深潭,這時不動聲色的暗想道:“姓蔣的跟姓方的整天沒事就湊在一起,也不知道在這勾勾搭搭的幹些什麼,如果你們真想要瞞着老孃幹什麼勾當……哼、哼!老孃可不依!”
因爲有了這種警戒之心,所以葉冬柔變得更加警惕起來了。畢竟大家都是因爲利益而走到一起來的,相互間的信任程度永遠達不到那種牢固的地步,彼此有猜忌也不奇怪。
一天晚上就這樣過去了,第二天天亮後,大家照例潛伏在山洞之中,默默的等待。
山谷裡的氣候多變,大家在山洞裡等候的時間中,天氣就是時兒陰雲密佈,時兒又豔陽高照。比如這個時候山嵐濃重,整個上午都像下着毛毛細雨似的,令人憂心忡忡。
越臨近宮燈上所提示的時間,大家的心情也就越緊張起來了。顯然無論是誰都無法掌控天氣,不知道關鍵的那天天氣,究竟會怎麼樣。當然了,大夥都有能夠獲取網絡的終端,但是通訊設備上的天氣預報,往往只是大範疇的預測,有時候並不能代表小區域的微小變化。
好像範文哲從手機上獲取的天氣預測,說最近這些天是晴轉多雲,這種天氣就更令人心中沒譜了。畢竟他們需要的是太陽天才行,多雲或者下雨、都無法去水潭探測寶藏的下落。
一整個上午,山嵐都籠罩着他們所在的峽谷,空氣挺潮溼,四下陰雲密佈。放眼看去,竟然看不到十米之外的景緻。
每到這樣的時候,方鵬和蔣承舟就會發現,水潭裡的動靜會挺大。就算動靜沒有晚上那麼明顯,但是那些神秘的生物,總會時不時的鼓動潭水,揭起波瀾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