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那麼多人裡面,就算葉冬柔憨厚的粗使丫頭胡說、張秀詠也不會瞎說。
所以,她的話算是這些人之中最爲可信的,而葉冬柔至所以相信方鵬、蔣承舟對於李衝失蹤的解釋,也是因爲張秀詠在場。她相信這個不擅言辭的女孩,是不會撒謊的。
說實話,這個世界上有不少人,長得好像專門就是讓人相信的。
雖然他(她)們也在不停的說謊,但是因爲有着讓人可信的容貌,以及天然到位的描述表情,因此就算他們當時是睜眼說着瞎話,人家聽了也就當成真話了。
好比張秀詠,雖然她也因爲李衝一事說謊。可是,她的出發點是好的,畢竟那是善意的謊言,是想維護李衝的面子。因此,她所說的一切大夥都願相信,就算模棱兩可。
大家正在尋思,就聽張秀詠因爲大夥都在注意她而有些緊張,這時略一沉吟,才匆匆忙忙的又說:“我記得,有一次師父外出,讓我給她看房子,我便住在她屋裡,足有十天。我記得師父的臥室,平時是不許任何人隨便進入的。那天晚上我進去之後,便發現桌上擺着那本平時被她奉爲致寶的《雷神島分堂秘本正笈》,閒着沒事,我也拿來翻看了一番……”
張秀詠說到這兒神色好像有些忡怔,也許是觸動到了什麼,這時竟然出了會神。
不錯,她是從別人口中才明白,師父之前竟然想將自己培養成她的衣鉢傳人。可是,想不到自己最終竟然跟段志強私奔,這種結果能多令她老人家失望,就可想而知了。
一邊的段志強聽到張秀詠說了幾句突然就出起神來,不免有些不耐煩了,他豎起眼睛對她說道:“喂、喂詠兒,想啥呢怎麼回事,咋說一半話又出神了想什麼呢?”
張秀詠這纔回過神來,她輕輕的嘆了口氣,又說:“我記得,那一次師父外出有事耽擱了不少時間,大概是離開了半個多月吧,這些天我一直都住在她的臥室,閒着沒事便老是翻看她的秘笈,不僅學到了不少本派的功夫和技能,還知道了一些關於寶藏的秘密……”
她說到這兒,一邊的段志強突然笑了,他不以爲然的看着張秀詠說:“吹吧詠兒,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清楚嗎?就你那點修爲,還說是學到了本派的不少功夫和技能……呵呵!”
張秀詠聽了段志強的話,這時對他訕然一笑,浮起一縷尷尬來了。
看來,段志強也能感覺大夥對自己的不屑和厭煩,這時發現大夥彷彿都挺相信張秀詠的,於是,便有意無意的想在大夥面前顯示自己對她的優勢,讓別人明白、其實他遠比她更強,因此,更應該獲取大家的尊敬,而不像大夥對他所認爲的是那種笨蛋。
這是一種本能的自我顯露欲,當某人感覺別人更尊敬一個他認爲挺普通的對像時,那種想顯示自己、讓其他人正視自己的想法,就會令此人開始對那個對像的種種打壓。
一如此時的段志強,因爲之前的表現令人對他厭惡,他也意識到這種危機了。於是那種要恢復自己形象的想法,便讓他開始不停的表現起來,這包括打壓自己的女友,以便能引起大夥的注意,注意到他的長處和優勢。比如這時,看到張秀詠仍然是那種不擅言辭的模樣,便又笑道:“詠兒,別說得你們堂主好像真想傳位給你似的,啥時候你也會吹牛了呵呵?”
張秀詠紅着臉看了看方鵬,這時靦腆的又說:“我沒有吹牛,我說的都是實情……”
葉冬柔終於看不下去了,她冷冷的橫了段志強一眼,說道:“段大哥,怎麼就你廢話那麼多啊?我們是在這聽你廢話,還是聽張姐姐說寶藏的事哪?你不說話,誰當你啞巴嗎?”
段志強聽了一愣,這才訕然住嘴。顯然葉冬柔平時就溫柔可愛,態度不這樣的。這令他十分難堪,不悅的橫了張秀詠一眼,分明又將自己受喝斥的責任,歸到她身上去了。
大家在一邊真是看得又好氣又好笑,又恨鐵不成鋼。如果不是尊重張秀詠,大家簡直都想將他直接給解決掉了。比如方鵬就是盤算這種方式的典範,他抱着胳膊一動不動的站在一邊,面無表情的就在想,找個什麼機會、直接讓這個極品猥瑣男來個人間蒸發算球。
張秀詠根本就沒注意到大家的心事,只是擔心的看了看段志強,猶豫了一會,這才又說道:“我記得,沒事的時候我也翻看師父的秘笈,其中有一章就是‘復國藏金本堂紀要’。一開始,我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一看之後才明白是老祖遺留的寶藏。”
大家這才明白,當年燈籠老母的寶藏,果然是準備用來複國的。既然這樣,這筆寶藏的數額就可以想象、肯定是可觀到足以復國建業的鉅額寶藏。大家正在沉吟,就聽張秀詠這時接着又說:“閒來沒事,我也翻看了這章,因此從中知道了一些秘密。我只知道,收藏的寶藏一旦被搬空,會發生極其可怕的事情、但究竟是什麼事情,秘笈沒有具體描述,因此還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可怕的事情’。”
大家聽了張秀詠的話都是一愣,這時面面相覷猶豫了好一會,顯然都讓她給嚇住了。
山洞之中突然安靜下來,張秀詠說完之後也沒再吱聲,過了一會才聽段志強又不以爲然的笑了,他搖了搖頭又說:“詠兒,你所主的極其可怕的傳說,就是你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可怕的事情嗎?你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嘛,說了半天大家還是不明白什麼意思!”
這一次沒人反駁段志強,因爲他的語氣雖然十分不遜,但話說得卻挺在理。
張秀詠默默凝視着段志強,臉上的神色顯得頗爲奇怪,分明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段志強白了她一眼,沒好看的說道:“你這麼看着我幹嘛?詠兒,之前可沒聽你說過這些事情,這會兒突然冒出這麼多的不切實際的說法,真不知道你值得不值得相信了!”
張秀詠聽到段志強這麼責備,又猶豫了一會,這才鼓足勇氣又說:“其實、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跟你說過……就是、那就是當年本派也有一個想覬覦寶藏的人,他費盡了力氣最終找到了寶藏,然後便開始搬運,想將這些寶藏運出埋藏點……”
張秀詠說到這兒,又看了看不遠處默默沉寂着的黃金堆,臉上浮起一縷驚悸,在火把的照明之下顯得十分詭異。她猶豫着好像害怕什麼似的,正尷尬就聽段志強再次嗔道:“詠兒,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說一半又停下來了,是想吊大夥的胃口啊!”
他說到這兒對大家攤開雙手,一臉的無奈,分明是想用這種機會,博取別人的贊同。
一個這樣的男人,用禽獸不如來形容也不爲過。這傢伙無時不在利用張秀詠想博取別人對自己的賞識和尊敬,好像他的女友完全就是他往上爬和翻身的基石。而且,一開始他或許還略有掩飾這種意識,直到那天抓鬮事件發生之後,爲了消除那天的惡劣影響,他己經毫不掩飾自己的嘴臉,開始赤果果的暴露自己的意圖,哪裡還考慮過張秀詠的想法?
大家都冷冷的觀察着他的表演,然後憤怒的打量着仍然誠惶誠恐的張秀詠,極度無語。
這個時候,關於寶藏的傳說簡直都無法引起大夥的注意了,反而是段志強和張秀詠這對極品戀人的表演,完全的吸引了所有的人注意。就在大家都難受到說不出話來時,就聽張秀詠這時顯然是被男友逼急了,於是又說:“後來,那個找到寶藏的人跟他的同夥,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寶藏附近,而被他們搬離現場的那些財寶,卻莫名其妙的又回到了原處。”
方鵬皺了皺眉,因爲張秀詠說得事情又恢復了最初他接觸寶藏的靈異路線了。他打量着這個一臉驚恐怖的女孩,明白她說的要是真的,就只能說關於寶藏一事又碰到鬼了……而且這是一個殺人如麻,專門解決對燈籠老母的寶藏浮出異心的猛鬼、或許是一羣猛鬼。
段志強再次浮起不可思議的表情,他斜眼打量了自己的女友一眼,嘀咕道:“無聊。”
可是張秀詠焦急的又說:“志強,我沒有瞎說,這件事情是秘笈上所描述的真實事例,而且這個事例是被用來形容本派的另外一個頂級機栝入選案例的。這種案例的描述,只說明瞭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件是是確確實實發生在過去的某個時間裡的、一件真實事件。”
看到張秀詠如此焦急的模樣,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大家的注意力再次被她從噁心的段志強身上吸引過來。連方鵬和鄧猛也對視了一眼,慢慢皺起眉頭,沉吟不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