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當時的情形也太驚世駭俗了一些,怎麼可能有人幹出這種變態的事呢?
試想,所謂抽刀斷水水更流。這個世界上,像這種流淌的水,往往是最難受到人力控制的。一般都是你想讓它往東,偏偏它卻要往西走,根本不受你的指使。
尤其是這樣的環境,一條往下奔騰的瀑布,你要想將它從中分開,沒有*核武器這樣的威力,就是想想也不現實,誰還真能像眼前這樣,直接將它給劈分開了?
所以,當時杜芸孃的驚訝之情就可想而知了。作爲一個資深的武功修練者,她明白自己、不、不就算加上她弟弟的蠻力一起,再苦修一輩子也達不到這種恐怖的境界的!
所以,她纔會瞠目結舌的瞪着這個老頭兒,眼睛也不敢眨了、真以爲自己遇到神仙了!
事情當然不是這麼簡單的,因爲,眼前不可思議的事情還在繼續!更令她驚奇不己的是,老頭子分開了瀑布之後,就算將她的弟弟給救出來了,那個被分成兩半的瀑布,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仍然維持着原樣,就像被揭開的門簾似的,中間留出一個寬約數米的空隙。
杜芸娘完全被驚呆了,她呆呆的瞪着這個將弟弟從瀑布下救出的神人,一動不動。
只見這個人身穿一龔白衣,面料粗糙布眼粗大,分明是那種自己用紡車編織出來的粗布衣服。老人家看上去約有七八十歲的樣子,滿頭的白髮跟雪似的。就連額上的眉毛,也是雪白的,呈八字往下垂落,就別說嘴脣下面的鬍鬚了,肯定也是雪白雪白的,長可及胸。
總之,這人就跟自己意識裡的壽星和太白金星似的,整個一個仙風道骨的活神仙!
老人家將杜二郎扔在山洞之後,這時皺着眉頭打量着他們,不無嚴肅的嗔道:“幸虧我出門不久,還能及時迴轉來放救,否則,你們今天可會出大事了。這孩子真要被流水衝落山澗,估計會被瀑布和礁石給撞暈,真要倒了那個時候、只怕屍骨都找不回來了!”
杜芸娘正呆呆的打量着這個鬚髮皆白,還喜歡着白衣的活神仙,就聽後面的騰神婆,這時十分驚喜,不無驚訝的脫口叫道:“蠱果老,果然是您老人家啊!”
蠱果老這時對她們微微一笑,就聽倒在一邊的杜二郎這時也驚訝的嘀咕起來:“這位老人家是神仙吧?不然怎麼那麼厲害,能分開瀑布又將我救出來呢?你看這個瀑布竟然還一直分開着,好像咱們家掛的窗簾似的,好看又漂亮呢?姐姐,我們是不是遇到神仙了?”
蠱果老聽了,這時含笑打量了杜二郎一眼,說道:“瞧這位小兄弟說的,老朽不過是一個隱居山野閒人罷了,怎麼敢稱這‘神仙’二字,小兄弟言重了、令老夫惶恐。不過,我看你力大無比,只怕一身的神力,天下無人能出其右,也算神人一個了!”
杜二郎聽了呵呵樂道:“老神仙,你說我是神人,我說你是神仙,我們這算不算是互拍馬屁啊,這樣拍來拍去的,馬的屁股不是都被咱們倆給拍腫了麼?”
三人聽了杜二朗的話,這時忍俊不禁,一起相對大笑起來。大家正在開心,正在這時只聽洞外傳來一聲鷹啼,隨之只見一隻巨雕這時振翅下飛,繞着瀑布上下翻飛數圈,驀然從外朝着洞口竄入,然後穩穩的落在了他們的身邊。
杜二郎突然看到這麼一隻巨雕竄入山洞,這時喜不自禁,好奇的朝着那隻巨雕靠去,顯然是想去撫摸逗弄它吧。可是巨雕斜了他一眼,這時竟然引頸發出一聲長鳴,然後大搖大擺的朝着山洞裡走去了。杜二郎呆呆看着它進洞去了,這時搔了搔腦袋,驚奇不己的說道:“誰家養着的雞,竟然能長這麼大一隻……它要能生蛋的話,呵呵能賣不少錢吧?“
“蠱果老”跟騰神婆聽了又是鬨笑,杜芸娘不免狠狠的瞪了弟弟一眼,罵道:“你不說話沒人說你是啞巴,要再瞎咧咧的話,下次我還帶你出來纔怪!”
杜二郎捱了姐姐的罵,再加上開始失足摔落山崖本來有些心虧,這會便老實了。
看到巨雕走進山洞之後,“蠱果老”這才走到山洞一側,扳動了一個巨大的輪盤,隨着一條粗大的鐵鏈被扳動,就見山洞口被分開的瀑布,這時突然掩合,又恢復成原樣了。
杜芸娘這才發現,蠱果老扳動的是一個結構不很複雜,但是用料比較結實的,都是鐵鑄的機栝裝置,這個連接着幾條粗大的鐵鏈,一直穿出洞口,估計是從這個地方,可以通過這些鏈條控制外面的一些裝置吧。杜芸娘恍然大悟,她這才明白,這個分開的瀑布,估計跟人力沒什麼關係。只怕這個老頭在山洞上面的河道中間,安下了什麼東西,能夠伸縮進出,最終將從上流下的瀑布從中分開,然後讓瀑布在流經洞口的位置,騰出一個空隙罷了。
因爲這個山洞之中,顯然被蠱果老養着一隻巨雕,它肯定要從洞口進出,如果瀑布的上方沒有能夠分開水流的裝置,巨雕就無法回家了。
這麼說來,杜二郎至所以沒被瀑布給卷下山澗,其實還是因爲運氣較好。是因爲蠱果老離這個瀑布還沒去多遠,這時發現有人從洞口摔落,便分開瀑布,將他救上來了。
蠱果老將巨雕放過來之後,這才領着三人往洞中走去,他邊走一邊隨口問道:“騰神婆,你閒着沒事,不在你的黑鴉寨過你的逍遙日子,跑到老朽的山洞裡來,可有什麼事不成?”
騰神婆很清楚,山洞中光線差,而且剛纔發生的事情也多,蠱果老因此沒有注意到杜芸孃的臉色不對,也就沒發現她中蠱了。這時便提醒他說:“蠱果老,我們來找你肯定是被逼無奈了……你就沒看出這位姑娘是中了一種極其厲害的邪蠱,她的神色有些不對了嗎?”
蠱果老聽了這才一愣,然後掉頭略一打量杜芸娘,神色隨之一變,不無驚訝的說道:“真不可思議,你中的竟然是怨靈蠱……誰這麼恨你啊姑娘,竟然要用性命對你下蠱?”
杜芸娘苦笑一聲,這時便將姚義豪對自己下蠱的事一一道來。蠱果老聽了沉吟道:“蠱事一道,大多數都是苗人流傳而出的。前些年放蠱的人比較多,但是現在卻越來越少了,也就黔湘兩界仍然還有懂蠱的苗人。這個姓姚的,無非也是源自這兩省。不過,怨靈蠱這種至邪的兇蠱,只怕這兩省目前都己經失傳了。懂這種毒蠱者,估計都是解放前的事了。”
按蠱果老的說法,這個姚義豪估計是祖上就遷到新加坡去的吧,過去的時間挺久了。
杜芸娘默默的打量着這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根本就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提起這種蠱的來歷,這對自己所中的蠱有什麼影響嗎?治蠱莫非還要追溯它的源頭和來歷不成?
她正在狐疑,就聽騰神婆這時沉吟道:“蠱果老,按你這麼說,只要找到這兩省苗疆,當年有誰出國,然後去了新加坡一代就行了是吧?你的意思是隻要能找到他們的祖居,就能找到他們祖宗種蠱的蠱盒,然後再想辦法用藥解除她所中的蠱,對嗎?”
蠱果老點了點頭,又說:“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如果真要解除此蠱,最好而且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找到到這個下蠱者的祖居,用他祖宗當年的蠱盒,輕輕鬆鬆就能解除此蠱。否則,就只能讓瀕死者用意識解除了。只是,後面的這種方法太過殘酷了,不容易做到啊。”
至於瀕死者能解的這種方法,就算有用估計騰神婆和杜芸娘也找不到人來運用,你總不能將別人打到瀕死,然後對他說:“你給我解蠱吧,因爲你快要死了,這樣才能解蠱……”
還有一個,也許人家家中有瀕死的病人,但是你跑去跟人家商量讓其替你解蠱,好像也太荒唐了吧。這種辦法不是不可試,而是根本就無法償試,沒辦法下手的那種。
聽了蠱果老跟騰神婆的說法,杜芸娘這才明白,最有效而且傳統的解蠱方法竟然是這樣的。難怪黑鴉寨的人相互之間種蠱沒有關係,畢竟大夥家裡都有種蠱的盒子,如果真的懷疑誰下了蠱,只要用他人家的蠱盒給試一下就OK了,能解就是他下的,不能解就是冤枉他了。
她正在沉吟,就聽騰神婆這時嘆了口氣,打量了一下杜芸娘又說:“只是,這樣一來尋找的過程太麻煩了,也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時間,只怕這個姑娘她……”
她說到這兒一聲嘆息,其中話意不言自明,肯定是說杜芸娘中蠱己深,拖不了這麼久了。
杜芸娘默默的打量着他們,這才明白自己的蠱要解除,箇中的難事簡直太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