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比,亮出了她從剛纔那個地方救出來的東西。
先是從後腰拔出了周成的逆鱗寒霜遞給他,然後,逐個從兜裡掏出了那部被捏碎的手機,剩下的零件。
天知道拉比到底怎麼做到的,但她不一會,就在石壁旁的一個石臺上,將手機照着原樣拼了回去。雖然開機是不可能了,但確實是一個碎片也沒少。
老李“切”了一聲。“雕蟲小技,有什麼用?弄得跟我們還能繼續追蹤下去一樣。”
拉比連忙解釋:“你不要想偏了。這手機,的確是有用處的。你看這個手機屏幕,上面有很清楚的指印……你看出什麼門道來了嗎?”
老李湊過來,瞧了瞧那手機。盯了半晌,然後搖了搖頭。
周成卻脫口而出:“這是個女的。”
老李:“哈?我說你倆幾時成偵探了?光看這一個掌印,就說那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是個女的?”
拉比卻笑道:
“周成說的很有道理。你看,這隻手無名指的位置,有一個很明顯的凸起。在手機上形成了一個非常明顯的傷痕。這是透過繃帶看不到,但確實是會出現在手機上的痕跡。”
老李又看了一眼:“確實是。但是,這能說明什麼呢?”
周成攤了攤手:“你猜。你猜這是什麼東西?”
老李眨巴眨巴眼,脫口而出:“是婚戒!”
周成:“男左女右。看掌印也知道她不是左撇子,既然戒指戴在右手上,那就說明是個女的咯。”
老李苦笑了一聲:“你們兩個啊……這麼猜下去有什麼意思……”
周成解釋道:“暫時可能沒什麼意思。不過,這是我們對弒神者一步步瞭解的開端。在此之前,我們見過的弒神者,清一色都是男性。從上個紀元到現在,雖然一直沒人能說清楚弒神者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大家卻都衆所周知——弒神者只有男人,沒有女人。”
拉比補充道:“嗯。不光是正統的弒神者,連這些個量產型弒神者也一樣,只見過男的。從沒見過女的。我曾經認爲這是必然的結果,仿造弒神者的原理複製出來的東西,必然會表現出和弒神者類似的特徵……但是……但是……”
老李:“但是什麼?”
周成:“但是今天這件事,完全顛覆了我們的想象。這裡不僅出現了一個和其他量產型弒神者完全不同的女性弒神者,關鍵這還是個結過婚的。這就讓人有點難以理解了。”
老李沉吟了一會。
“難不成,這些個弒神者其實都是人變的?”
拉比馬上反駁:“那就無法解釋,爲什麼其他量產型弒神者都長一個模樣,而且清一色都是男人了。”
周成一拍腦袋,感覺腦子快要炸掉了。
這個女弒神者,當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拉比:“來,我來給大家梳理一下,我們手上持有的,有關弒神者的情報吧。”
弒神者,是從上個人類紀元,從上古洪荒時期就存在於世上的一種東西。它同時擁有古武者和覺醒者以及魔法師的部分能力,戰鬥力相當強悍。
沒有靈魂,不知痛楚,唯一的念頭,就是殺戮與戰鬥。
當時的人類濫用自然賜予的力量製造出來用以對付覺醒者和魔法師,後來卻又發現無法很好的控制它。儘管如此,人類還是迷戀弒神者的力量,沒能放棄這種力量的誘惑。
終於,最後人類徹底失去了對弒神者的控制。上古紀元的人類文明,就此在弒神者和上古法師還有覺醒者的混戰中被毀滅。
而現在擺在大家面前的,就是現在的人類重蹈覆轍,重新被那種絕對的力量誘惑,而誕下的結果——量產型弒神者。
現在的人類,遠遠比當初更加瘋狂。你一次只造一隻,還不好提控制的問題呢。申家太瘋狂了,他們出弒神者,一出現就沒有少於五隻的情況。
然而匪夷所思的是,他們還真的做到了。做到了對量產型弒神者的控制,而且做法似乎還出奇的簡單……一個人類頭目可以完美的號令五個左右的量產弒神者。
比如潘東鵬。
比如之前劫貨車的時候,跟在周成他們後面的那四個路虎司機。
但是今天又冒出來了個女弒神者,這傢伙姑且不論她到底是人是鬼,如果說她是弒神者,那隻能說——申家人瘋了。
反過來講,如果她是人的話,那她就太可怕了。同時號令十五個量產弒神者,一點副作用都沒有,號令起來還毫無一點要失控的意思。
就這樣……
三個人聚在黑不溜秋的山洞裡,把各自對弒神者的瞭解都談了談。湊出了這麼一份模棱兩可的東西。
周成突然又冒出來了一句:“如果說女弒神者的真身其實還是人,那會不會是白天坑騙我們進峽谷的女導遊假扮的?”
“嘖嘖嘖!”老李猛地一個激靈:“有可能!這個真的有可能!如果不是她,荒郊野嶺的你上哪兒給我變出個大活人出來?”
拉比苦笑了一聲:“我怎麼覺得,那個導遊真的像她說的那樣,是真的跑路了呢……”
周成:“罷了罷了。再多想也沒用,我們還是討論討論,明天天亮以後我們該怎麼辦好了。”
拉比立刻提議:“回城裡吧。雖然申家的耳目遍及社會,但是有警察的保護,總比在荒郊野外被弒神者追殺要強很多。”
黑暗之中,老李挑了挑眉:“那車貨怎麼辦?完全不想辦法追了?”
周成沉吟了一會:“回城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這手機雖然壞成了這樣,不過既然它還在我們手裡,短期內就有希望找到高手,能利用這塊破手機繼續追蹤發信機。”
拉比和老李,都點頭表示了贊同。
“睡覺吧。”
老李道了一句,三人就在這山洞的角落裡,靠在一起睡下了。
西北的荒漠戈壁,晝夜溫差極大。別看白天豔陽高照熱死人,晚上那可是標準的極度深寒。之前大家一直都在大腦飛轉沒有留意,這會一安靜下來,便一個個瑟瑟發抖了起來。
周成道了一句:“真看不出來你還會害羞啊?”擡手便讓拉比躺在自己溫暖的懷裡。
拉比白了周成一眼。
然後,無比自然地對着周成的身子躺了下去……
這麼幹脆,周成反而沒什麼歪念頭了。這讓他感到非常鬱悶,甚至一度開始懷疑人生。自己這幾天是過的太緊張了嗎?這麼一個歐美來的混血大美人躺在懷裡,自己都能坐懷不亂?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明天還要趕路回城裡。
就這樣,周成也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成突然被寒風吹醒過來。擡起了疲憊的眼皮,卻見拉比也從自己身上爬了起來,錯愕地望着洞口。
“怎麼了?”
周成噓聲嘟囔了一句。
卻見……
白天的那個女嚮導,正渾身是血趴在洞口,筋疲力竭地往洞裡爬!
周成喉頭一緊,當場清醒了過來,一點睡意都沒有了。他挺了挺身子,看向了那個嚮導。而那個嚮導,也望向了他。
“救……救我……”
她,哽咽着道了一句。臉上,血水和淚水摻雜在一起,粘着沙塵,和白天時候的逍遙樣子想必,簡直不是一個人。
說完這一句,她便倒頭趴了下去,沒了動靜。
周成趕忙衝過去,給她翻了個身,試探鼻息。然後擡起頭來,和拉比面面相覷。
“她……死了。”
周成茫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