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度嘰裡咕嚕的說了很多,一旁的程朱早已經被他感動的淚水婆婆,便是一身怒氣衝過來的蒼松,此刻也是眼圈紅紅。
只有智通,分明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可是虛度卻似沒有看到智通憤怒的火焰已經在眸子中燃燒,而是依舊在很悽苦的悲嘆着:“蒼松道長,看見您,我真的有一種看到親人的感覺,與我那個又猥瑣,又沒下限,而且還醜到無敵卻又經常臭美的師父一比,我這淚水,真的是如長江黃河之水,傾瀉不盡啊!”
“嘶……”蒼松真的不能不動容,這小和尚的師父,到底得有多猥瑣,多沒下限,多醜,才能使得自己的徒弟這樣啊!
他伸手在虛度的肩膀上重重一拍,義憤填膺的怒哼了一聲:“這樣的師父,真是該殺!小和尚,你放心,這事我給你做主!”
他說的倒是痛快,卻是完全沒有看到智通的臉上已經怒火騰騰。
智通真是怒的很了,他可以容忍虛度說他猥瑣,說他沒有下限,卻唯獨不能容忍虛度說他醜,因爲這纔是他立身之本!
要知道,他與虛度一樣,修煉的也是歡喜心魔禪經,這門功法,如果是醜到如虛度說的那般嚇人,真的修也不修了。
因爲你實在是一點前途也沒有。
所以自古以來,凡是能將這門功法修煉至大成的,無一不是那驚豔絕倫之輩。
而這驚豔二字,卻不僅僅說的是天資,更還有長相。
智通雖然猥瑣,可是他卻一向自認爲長相極具有男人氣勢,雖然不敢說是帥到掉渣,但也絕對是一位迷人的帥老頭。
君不見,那位杜鵑小姐,在一見智通之下,便立時便被他所迷。
這其中雖然也有她自身情感的原因,可有一方面的原因卻不容忽視,那便是智通自身的長相,絕對是很過得去的。
可是如今竟然被虛度說的如此不堪,這讓智通如何能忍。
尤其是蒼松被虛度忽悠的已經頭暈腦脹,更是完全的站到他的那邊,言語之間,更是透着對智通的赤果果的蔑視,所以這讓智通情何以堪?
他胸中的火氣,終於是無可壓制的迸發了出來,憤怒一聲狂吼:“臭小子,你找死!”
說話間,摩拳擦掌,扇子般大小的巴掌已經扇向了虛度。
虛度卻是早有防備,當下一聲大叫,身體急轉,卻是迅速的轉到了蒼松的身後,不知是因爲太過慌亂,還是驚嚇過度,身體更是貼了蒼松一下。
蒼松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身體便已經被虛度推到了智通的面前。
“啪!”
一聲脆響之下,蒼松促不及防,已經被智通一巴掌扇了個正着。
這一巴掌,智通雖然是留了手,可是蒼松這一撞一貼,又在不防備的情況下,所以挨的極是結實。
一張本來帶着仙氣的臉頰,頓時就腫脹了起來,更變得青紫一片。
“啊!氣死本尊了!”蒼松用力的搖了搖暈脹的腦袋,卻是終於反應了過來,怒火中燒,身體往前一欺,直接就一拳轟向了智通。
“道友……”智通顯然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他當時只是心中氣不過,想要教訓虛度一下。
而手上也留有分寸,而且他還在出掌之前大叫了一聲,以虛度的機靈,一定可以逃得過的。
所以根本就沒有想太多,只想阻止虛度再那般忽悠下去,可是卻完全沒有想到,事情居然發展到了這一步。
他正想要跟蒼松解釋一下,卻不料盛怒之下的蒼松卻已經一腳結結實實的踢了過來。
智通雖然猥瑣,可是卻也最好面子,要不然他也不會總喜與人前裝出一付高深莫測的表情來。
如果這般情景,卻讓他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頓時一聲暴喝:“賊道士,我已經忍了你很久了,如今你竟然敢踢佛爺的屁股,真真是不可饒恕,就給佛爺受死吧!”
盛怒之下的智通,此刻也終於是衝了上去。
“噼裡啪啦……”二人修爲相當,此刻卻是扭打成一團。
“嘿嘿!”虛度卻早已經退到了一旁,偷着樂去了。
更一邊樂,一邊還在那兒小聲的嘀咕着:“哼!臭道士,居然敢一上來便那般罵佛爺,真真是不可饒恕,如果不是看到你修爲比佛爺強,佛爺那裡用說那麼多好話,早就過去一陣拳腳,讓你與佛祖談心去了!”
這般說着,目光卻是轉到了場中的智通身上,那一臉的憤然頓時就變成了戲謔:“師父,你老人家可不要怪我,是你先不仁,我纔不義的,當師不爲徒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我這是在教你老人家怎麼做爲人師表啊!”
這般說着,眼睛中慢慢的涌起了一抹悲天憫人的慈悲感,直讓距離他不遠,已經看傻了的程朱更是震撼的連場中的熱鬧都忘記看了,就那般直直的看着他。
“這,絕對是一個表情帝啊!到底哪一種表情纔是真正的他?”
虛度顯然沒有這種覺悟,他對眼前的這種情況很沉醉,轉過頭看向智通與蒼松時,臉上卻再度換上那悲切莫名的表情。
更還一臉悽苦的大叫道:“蒼松仙長,其實不怕和您實話相告,這位老光頭便是貧僧的師父,他真真是太霸道,太殘忍了,每天不是打就是罵,貧僧這苦的可是受的狠了,而且剛剛您也感受到了吧?他打您那一巴掌,我可都是感覺臉上在疼啊!您看看您,這臉都腫成什麼樣了,這真還是太慘了!”
這話說的聲色俱備,卻是讓旁邊正在盯着他看的程朱一陣肉疼,這,真還是字字誅心啊!
便是蒼松道長此刻想要罷休,恐怕也是騎虎難下啊!
外人都如此想,更何況蒼松這個當事人,他的臉頓時就黑青一片,當然被智通打的腫的很高的那張臉,卻是青中帶紫,說不出的慘。
此刻更是面目猙獰,惡狠狠的瞪了虛度一眼,接着卻是朝智通憤怒一哼:“老賊禿,你欺人太甚!”
“哈!”智通本來心裡正在糾結着怎麼找個臺階下,因爲此刻他已經冷靜了下來,可是蒼松這一句老賊禿卻是直接將他惹火了。
二人在虛度有意的激將之下,都動了真火,此刻再度交手,卻是絲毫也不留情。
拳來腳往,直落下遍天的殘影,如此的動靜,自然是遠遠的傳了出去,片刻之後,靈丹堂的大院內,便已經圍滿了人。
這其中,自然就有那位與智通交好,取酒回來,卻找不到智通的看門老者呂梁山。
他看着場中發生的一切,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麼智通這麼精明的傢伙,居然與那個以往囂張到自以爲是的蒼松幹上了?
這樣的情況,倒是呂梁山樂意看到的,畢竟他與智通雖然相互損罵,可是關係那絕對是沒得說,至於蒼松嗎,嘿嘿,那真還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交情,而且以往蒼松仗着自己是丹宗的長老,這氣焰熏天,本身就恨不得他倒黴,所以眼下見他落了下風,呂梁山又怎麼會上手拉架,所以笑嘻嘻的一旁圍觀。
雖是圍觀,可是他的注意力,卻是看向了旁邊,落到了虛度的身上。
此刻虛度見到圍觀者越來越多,而師父又穩穩的佔據了上風,口裡卻是叫的更歡了。
只不過,此刻的他那裡還有半分的悽苦之色,分明就是帶着戲謔的嘻笑:“嘿嘿,真是萬萬沒想到,師父您老人家這身手,居然是隱藏的這麼深啊!如果不是今天這麼一激,你這是還要欺瞞爲徒多久?”
這般叫完,他卻是又將目光轉向了蒼松,戲謔一笑,卻是用手做了一個擴音筒的模樣,對着蒼松大叫道:“蒼松道長,剛纔你被我師父抽了一巴掌,可是你也踢了我師父一腳,你們現在是一比一平手,這第三局,你的情況可不太好喲,要加油啊!”
似乎感覺這樣喊一聲,不太過癮,於是乎他又補充了一句:“蒼松道長,我可是很看好你喲!”
“譁……”
一衆圍觀者頓時就啞然了,一個個像是在看怪物妖孽一般的看向了虛度,心裡卻是泛出了一道聲音:“這、這也忒極品了吧?這到底是徒弟還是……?”
蒼松的臉,已經氣到黑紅髮紫了,到了此刻,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上了虛度的當了,心中悔恨交加,恨不得立刻便擊殺了虛度,可是無奈他已經完全處在下風,想要自保都難,更不要提再出手攻擊虛度。
只能將牙齒猛咬,恨恨的大聲咆哮:“賊禿,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