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很驚奇吧,奕獸窟裡管理妖類的人,也是隻妖怪。”阿南淡淡地說着。
謝子言沉默着,對於這種事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是人與妖的後代,和你一樣。”阿南輕輕地說着,不過他的這句話讓謝子言心中泛起滔天巨Lang。
“我和他一樣,難道我不是妖怪嗎?”謝子言皺着眉頭看着阿南,不解的神色,在暗處也閃爍着迷惑。
“他們給我們取了個名字叫夜羽羅。你並不是妖怪,而是和我一樣的夜羽羅,只不過你的父親或者母親所給你的血脈非常純淨,所以你擁有遠超一般妖類的能力。”看出謝子言的不解,阿南解釋着,這次謝子言受傷,能住在他這裡,對謝子言來說,是天賜良機。
月長老在這點上明顯疏忽了,她並沒有想過一個奕獸場中的管理者,竟然會是夜羽羅。
“夜羽羅。”謝子言咀嚼着這三個字,腦中彷佛有什麼東西掠過,可他卻抓不住這一晃而過的念頭。
“我們有着人的外表,可我們的心卻是屬於妖類。”阿南輕輕拍了拍謝子言的心。
突然間,謝子言覺得有那麼一絲悲哀從心頭掠過。自己爲什麼會悲哀,難道自己不是一條狗嗎?只要忠於月長老不就好了嗎?爲什麼自己會感到難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疑慮、不解、纏繞在謝子言的心頭,那抹淡淡的悲哀逐漸轉變成一種難以述說的哀傷。
“可……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一直沒有說話的謝子言,開口了。沙啞的聲音和原來渾厚低沉的聲音,完全不同。唯一相同的只有身爲夜羽羅,在人性和妖性間的掙扎。
“嗯。”阿南站起身,打開門左右看了看,走廊上靜寂一片,這裡是不可能有人回來的,巡邏的守望者早已將這裡遺忘,沒人會相信在奕獸窟中,會有妖魔出得去。
這裡是地獄,進來的人,不管你是管理者還是妖類,或者夜羽羅。一直有一條路,活着即使準備死亡。
作爲奕獸窟的一員,直至被人殺死或者老死,直至腐爛成爲泥濘中的泥土。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可我知道你不應該在這裡。”阿南搬過唯一的凳子,坐在牀邊他的眼睛看着謝子言迷惑的雙眼,誠摯地說着。
“我不應該在這裡?”這句話讓謝子言更加迷惑,他看着阿南。
“我知道你對我說的是真話,可是我不明白。”
“你是守望者,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你被送到了這裡,但我敢肯定你的腦子被人做過手腳。我一直想給你說這些,可我一直沒有機會,你要記住你是守望者,有機會一定要逃離這裡,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最終死在這裡。”
“我是守望者?”謝子言奇怪起問着,好像是有這麼回事,記憶中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面,總是不停地在夢中浮現。
自己以前好像是在什麼地方,和某個人一起在黑暗中制止着,那些罪惡的發生。可自己到底做過些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這些全都不復記憶。
這個人到底是誰,就在謝子言努力回憶着的時候,頸部突然釋放出一道電流,猛然刺激着他的大腦。
“呀!”這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直接刺激痛感神經,將疼痛成倍地放大,雖然身體沒有任何損傷,可精神卻在一瞬間崩潰。
“疼!我的頭好痛啊。”謝子言捂住頭,汗滴在瞬息間冒了出來,他在牀上翻滾着,疼痛的感覺,在幾秒裡傳達到全身,彷佛身上每一處皮膚都似裂開,心臟“呯呯”跳動着,謝子言的牙齒被咬得“咯咯”作響。
阿南手足無措地看着謝子言痛苦萬分的樣子,他能猜到是被月長老做了手腳,可他並不知道謝子言的體內被植入了這麼一個控制謝子言思想的東西。
只能看着謝子言在牀上翻滾着,痛苦地嘶嚎着,最後謝子言用頭猛力地撞牆,阿南想阻止,可謝子言的手輕輕一揮就將他甩到一邊,直至自己撞暈在牀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阿南驚慌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直到謝子言昏迷過去,他才知道一切並非他所想的這麼簡單。
痛苦凝結在謝子言的臉上,汗水順着臉頰滑落。
此刻,阿南的心久久不能平靜,謝子言的樣子,讓他想起自己的母親,當年母親也是這樣在痛苦中死去,難道……
一個主意浮上心頭。“看來只好這樣了。”他心裡暗自打定了主意。
當天晚上,阿南找到了心:“心,麻煩你訓練他。”
阿南卻一個人來到研究所門前的灌木叢中,他要等一個人,研究所的一個小人物,掃地的陸濤。
漆黑的夜裡傳來呼喝聲:“你給老子打掃乾淨了,明天老子要是看到一絲灰塵,看老子不抽你個蠢貨!”
唯唯諾諾的聲音響起:“是,是,是。”
“啪!”石子打在研究所門前的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陸濤沒有在意,這裡是山區,偶爾有石子掉在地上很正常,他彎腰撿起石子,順手放在簸箕裡。
可石子接二連三地從灌木叢中飛出,有一顆還打在他的手上。
“哎喲!誰呀!”陸濤有點生氣了,他幾步衝到灌木叢邊上,手中的掃帚捏得緊緊的,他要給這人一個教訓,不能讓他小看了自己!
阿南站起身來,低低說着:“兄弟我來看你了。”
陸濤舉起手中那盞小燈,一張清秀的臉上掛滿笑意。
“阿南?”陸濤的嘴張得很大,沒想到阿南竟然會來找他!
“兄弟你怎麼來了?”陸濤趕緊把阿南從灌木叢中拉了出來,作爲夜羽羅在巫門中是不允許單獨接觸的,一旦被人知道,那麼絕對是一場噩夢。
PS:今天9點才下班,只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