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呈現出一種寧靜,小女孩不見了,身後那些人體標本也消失不見,甚至自己也只是纔打開了地下室的大門,還未走出半步。
唯一有所改變的,只有門縫處那雙映入眼簾的黑色皮靴。朱盛掙扎着坐起來,擡頭向上望去。眼前是一名身穿黑色皮衣的男人,他的臉埋在門外的陰影中,平靜悠長的呼吸讓他的胸膛緩慢的起伏,黑暗中那雙黑白分明的銳目,死死盯着朱盛,無形的壓力化爲巨石重重的壓在他的身上。
“你有一分鐘的時間來思考爲什麼要對人類做出這樣的事。”黑衣人的聲音很輕,卻帶着一種讓朱盛無法抗拒的語氣。
這聲音…這聲音不是剛纔電話裡的人。這聲音更加低沉剛纔那聲音應該是合成的電子音。
朱盛思考着這個問題的時候,一分鐘的時間過去了。
“你不是打電話的人?”朱盛心裡還抱着一絲希望,帶着一線生機開口發問着。
“時間到。”男人的聲音顯得非常決斷。
“你這混蛋,竟敢戲弄我!”豬妖憤怒地爬起來,用力揮出拳頭,裹着風聲的拳頭隱隱泛出一點青光。
拳頭即將擊中目標的剎那,眼前的神秘男人忽然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呯”地一聲,朱盛的攻擊狠狠落在門上棱角處,“喀拉”骨骼碎裂的聲音迴盪在地下室裡,他慘叫一聲,額角上瞬間佈滿冷汗,畢竟不是攻擊型的妖類,他的身體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很疼麼?看看你的身邊,他們可能會更痛苦。”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悠遠,還沒等朱盛回過神來,他再次說道。
“作爲一名醫者,你背棄了醫生救死扶傷的原則。作爲一隻生活在都市的妖,你爲了自己的貪慾,不惜肆意加害無辜者,踩着人類的骷髏存活在世界上。”
說到這裡,這人的聲音變得憤怒起來:“難道你不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句話嗎?無故殘殺人類以他們的血肉爲食,刁避寒難道就教會你們這些?”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刁……你是究竟是什麼人!”朱盛的聲音充滿了恐懼,他的全身篩糠似的發抖。
“我是這個城市的守望者,謝子言。”男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地下室陰冷的氣息蔓延開來。
寒光閃爍中,朱盛只覺得咽喉一片冰涼,好像有什麼液體不斷的噴涌而出,他甚至沒有察覺到什麼痛楚,用大量人類提煉出來的生命力不斷從他的妖丹裡揮發出來,意識也變得模糊。
最後一個念頭就是:“他也是妖。”
從烏有市金山醫院走出來,謝子言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烏有市的妖越來越狡猾,這個豬妖竟然隱藏在醫院裡做這種事,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一切都是拜他的師兄所賜,這些妖現在根本不單獨作戰,而是形成了嚴密有組織性的做着這些事。他越來越感到獨力難支。
不過眼前出現的人影,讓他的心裡略微開朗了點。
“嗯,看來我朋友的消息是正確的,我在電話裡的對白還可以吧?嘻嘻。”慘白的街燈下,一名年輕美貌的女子,俏生生的出現在謝子言面前,手背在身後微笑着。
紫嫣,謝子言的律師,現在介乎於情侶與助手之間的角色。爲什麼這樣說,原因是謝子言沉默的性子,讓他無法開口說出我愛你之類的話語。
所以兩人的關係一直曖昧的存在着,紫嫣不計回報的幫助謝子言,利用她律師的身份,穿梭於警察局和法院之間,各種詭異的案件也許就是下一個靈魂被污染的妖幹出來的好事。
對付豬妖就是紫嫣在警察局裡查找到的資料,最近在許多流Lang者都被一些人有組織性的殺害,而屍體卻消失不見。只在事發現場留下些老人和殘疾人都屍體。
在信息爆炸的年代,這事幾乎在數日間傳遍了大街小巷。作爲守望者的謝子言在紫嫣的幫助下,找到了朱盛的隱藏處,並在紫嫣用電子合成音的幫助下,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掉這個社會的毒瘤。
“我們回去吧,這裡好黑我有點害怕。”紫嫣用女人特有的武器,對付着謝子言。
“嗯。”謝子言幾步走到紫嫣身邊,看着身邊的女人,他的心裡暖暖的,作爲夜羽羅人與朱雀的後代。能得到這個紅顏知己的垂愛,他的心裡很滿足。
雖然他嘴上沒說出來,但他還是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披在紫嫣肩上。這個可是最近謝子言看電視連續劇才學會的,雖然他從來不知道寒冷是怎麼回事,衣服對他來說是爲了避免驚世駭俗的僞裝。今天晚上的第一次笑容展現在紫嫣面前:“謝謝。”
披着謝子言的外衣,紫嫣心裡暖暖的,謝子言的身上帶有一種香草的味道,感覺非常溫暖。紫嫣也有點驚喜,謝子言從來沒做過不過謝子言的一句話卻讓紫嫣生氣了“謝謝!”,紫嫣皺着好看的眉毛,看着謝子言。微微皺着的眉頭,低頭靜靜想着:難道他心裡沒有我嗎?不對他心裡應該是喜歡我纔對。可是……既然喜歡我,爲什麼要對我說謝謝……
一路上紫嫣胡思亂想着,謝子言把她送回家後,獨自回去。作爲守望者謝子言可以說是華夏國翹首,但在感情方面,他最多也就是在心裡想想,要他說出口。還不如讓他去和一羣修羅野鬼做生死對決更好點。
時間是最好的研磨劑,兩顆寂寞的心,在時間的作用下,正在逐漸磨合靠攏。
端木華從刑事技術鑑定部走出來,手裡拿着厚厚一疊驗屍報告。天色已經大亮他揉了揉眉心。這段時間以來在貧民窟裡時常發生一些大屠殺事件,在倖存者的證詞裡,他找不到一絲有用的線索,只是知道這是十三個騎着摩托的人乾的,相貌這些一無所知。
上級非常重視這次的案件,作爲這案件的主要負責人,他必須同時承受來自社會輿論、市政府、警視廳內部,還有同事不屑的眼光,以及他內心深處那股強烈的正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