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斷唐天傲四肢?還要方俊動手?
這不僅讓唐門子弟變得義憤填膺,還讓方俊陷入爲難之中,於他來說砍掉唐天傲四肢並沒什麼,也就是短暫性的痛疼,以現在的醫療水平和專家技術,不用兩個小時就可以爲他駁接回去,**個月後又可生龍活虎。
真正爲難的是,楚天讓他親自動手。
方俊心裡清楚這是楚天玩的離間詭計,只要自己真拿刀砍斷唐天傲手腳,那麼自己在唐門就難於有立足之地,唐天傲睚眥必報的性格,絕不會因爲情勢危急而迫不得已的理由,對方俊砍自己四肢而沒有任何怨言。
唐天傲的驚懼目光,望望楚天又落在方俊身上。
“方堂主,如何?”
楚天把短刀丟在方俊面前,那哐當聲響像是針刺般折磨方俊的心,也讓唐門子弟蠢蠢欲動作勢要撲,只是白雪衣的超凡脫俗和天養生的滔天戰意,都透射出不可摧毀的態勢,前者如無盡江水,後者如無窮烈火。
方俊揮手製止唐門子弟的衝動,凝視着地上的短刀苦笑:
“少帥,事情不用做得太絕吧?”
楚天收斂起深不可測的笑容,向後輕輕伸出手去,白雪衣把薄刀遞到他手上,楚天華麗優雅的轉了兩個圈,淡淡道:“方堂主,我給你三分鐘時間,如果你不親手砍斷唐天傲四肢,那麼我會親手刺破他的咽喉!”
話音落後,天養生就開始計時。
“欺人太甚了!兄弟們救少主!”向來不曾吃虧的唐門精英面對楚天的咄咄迫人,終究忘記了地上兄弟片刻前的慘死,拔刀,躍身,撲前,天養生搖着頭踏前數步,縮地成寸的反迎了上去,右手輕輕按在刀柄。
滿天的白芒刀光中,直見淡淡黑刀閃過。
烏黑樸實的刀先後沒入他們的胸口,然後就着洶涌的鮮血輕輕拔出,經歷過穆赤之戰的天養生,無論是刀速還是凌厲都勝於昔日,黑刀在他們跌落之前迅速消失並再次歸於死寂,濃郁的血腥味在冷風中瀰漫,飄散。
四名唐門精英,轟然倒地。
方俊的嘴角急速的抽*動,張開手臂死命攔住唐門子弟,他的喉嚨感到極其乾燥,停車場已經橫七豎八的躺着九名兄弟,鮮血染紅了他們的身軀,全都是被刀刺中要害而死,一招致命甚至讓他們來不及呼救或者示警。
楚天把唐天傲扔在地上:“莫非真要開戰?”
面對楚天泰山壓頂之勢,深知其中厲害的方俊斬釘截鐵的搖搖頭,現在這時候開戰完全是把雲南送給楚天,他穩住心神回道:“少帥大人大量,千萬不要跟他們見外,你給我點時間,讓我請示下唐幫主如何?”
顯然他要把唐天傲對自己的仇恨,分些給唐榮承擔。
楚天面無表情,冷冷回道:“給你兩分鐘!”
方俊抹着冷汗迅速走到旁邊撥打電話,誰也不知道他談了些什麼,但當他回來時已經是滿臉肅穆,但楚天還是能夠辨認出他嘴角的猙獰,他掃過衆人兩眼就撿起短刀,走到唐天傲面前微微鞠躬:
“少爺,對不住了!”
唐天傲臉色慘白宛如死人,雖然他逃過楚天的擊殺有些慶幸,但面臨被砍斷四肢的疼痛時,他還是油然的感覺到恐懼,他盯着方俊哆嗦罵道:“你們都是飯桶,連我都救不了,方,方俊,我會恨你的,恨你的!”
方俊微微苦笑,隨後手起刀落。
一道霸氣凌然的光芒一閃而過,血花飛濺,一隻斷臂沖天而起,繼而如同垃圾一樣掉落在地上,方俊雖然是唐門有名的儒將,但身手並不會遜色於一流高手,因此他斬落唐天傲的四肢沒有絲毫生硬或者停滯。
光芒連續閃現,刀刀見血。
連續四聲慘叫響起且疊加起來,形成摧殘人心的殺豬嚎叫,楚天目不轉睛的盯着唐天傲手腳相續脫離主軀,而砍完四刀的方俊掃過兩眼就退後兩步,剩下唐天傲鮮血洶涌的滿地挪動,連暈過去的機會都沒有。
方俊把刀丟在地上,凝視着楚天道:“少帥,滿意嗎?”
地上幾乎淌滿了鮮血,唐天傲身體的神經在下意識地痙攣,而這種痙攣壓迫血管造成了更大的出血,就是傻子都看的出來,身體以這樣的速度流逝鮮血,不出十分鐘,唐天傲估計就會血盡人亡,神醫也回天乏術。
楚天意味深長的掃過方俊兩眼,輕輕拍着手道:“方堂主出手當然讓楚天滿意,這四刀算是泄了大家的心頭之恨,楚天向來說話算數,你們可以把唐天傲帶走了,不過最好速度快點,否則他還沒到醫院就掛掉了!”
方俊呼出悶氣,揮手下令:“速把少爺送去醫院!”
唐門精英們迅速撿起斷肢殘臂,隨後幫唐天傲簡單止血就擡進轎車,他們還恨恨的盯了楚天兩眼才火急火燎的離開停車場,白雪衣讓外面的狙擊手放車輛出去,方俊這才感到這女人的神通廣大,不由多看了幾眼。
等轎車離開後,方俊如釋重負道:“少帥,今天的事讓方某再道聲對不起!少爺實在是率性,對了,唐幫主剛纔還留下指令,高天王的葬禮費用以及孤兒寡婦的撫卹金全由唐門負責,算是唐幫主的一點心意!”
楚天擺擺手,淡淡迴應:“不用了,他是楚天的兄弟,帥軍會搞定!”
他怎麼可能讓唐門涉及進高天王的事情,那會讓帥軍在雲南變得更被動,高天王的死已經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當下只能藉着他的死從其妻兒兄弟中博取好感,把這股地方勢力直接掌握在手裡,方能彌補一些損失。
似乎知道楚天的固執性格,方俊也沒有過度堅持,話鋒偏轉道:“少帥,唐幫主希望雙方的口頭協議依舊有效,就是帥軍和唐門兩個月內互不侵犯,沒必要爲了少爺的率性而爲搭上其他兄弟的性命,你說呢?”
楚天嘴角揚起輕笑,耐人尋味的回道:“唐幫主竟然狠心下令砍斷唐天傲四肢,這份大義滅親的勇氣就讓我無比佩服,現在又深明大義的保持和平局面,楚天當然答應,麻煩方堂主給唐幫主回話,雙方和好如初!”
方俊微微點頭,隨即嘆道:“好!事已解決,方俊也該走了!”
楚天揹負雙手,淡淡回道:“不送!”
方俊轉身率人離去,韓雪凝聚起那抹冷酷的目光,掃過楚天之後又落在飄逸淡然的白雪衣身上,雖然她臉上遮着白紗讓人難於辨認真面目,但韓雪從其體態和氣勢就知道,這是集美麗和武學於一身的絕色佳人。
相信,這也是楚天的紅顏。
一抹落寞,疾然劃過韓雪心裡。
目送方俊他們離開後,楚天才扭頭望向白雪衣,揹負雙手悠悠問道:“雪衣,對這名唐門儒將的感覺如何?”
白雪衣波瀾不驚,輕啓紅脣道:“方俊?撇開所有主客觀因素,就剛纔那件事情來說,他似乎對唐天傲有痛徹入骨的恨意,以他的身手,怎麼會砍唐天傲四肢砍的血流洶涌呢?他完全可以最小幅度斷其手腳!”
楚天輕輕拍手,由衷讚道:“真是我家夫人,看問題真徹底!”
他剛纔也看出了問題,方俊那絲猙獰有點魚死網破的味道,加上紅孩兒酒吧的事件都可以看出方俊對唐天傲有殺伐之意,至於是什麼原因就只有本人知道了,但無論如何,方俊和唐天傲起衝突對帥軍都是百利無害。
或許是怒其不爭吧,楚天隨便找了個理由。
白雪衣環視地上的屍體數眼,然後望着楚天嘆道:“你似乎走到哪裡都是腥風血雨,也不知道是你不幸還是敵人不幸,不過這也跟我沒什麼關係,我想你現在怕是沒心情去昆明醫院了,我走了,咱們就此別過吧!”
“等到了期限,我再去京城找你!”
楚天鄭重的點點頭,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幻化成輕嘆,一絲難言落拓和失落劃過他的眼裡,捕捉到他眼神的白雪衣微微停滯,隨即優雅轉身漸漸離去,那抹幽香去凌駕於血腥涌入楚天鼻裡,男人有些恍惚癡醉。
遠在美國洛杉磯,也是相似的清冷。
在市郊的風華莊園裡,在莊園的東南角落裡,有個十八歲的清純女孩正對着八十公斤的沙袋不斷衝擊,懸掛着沙袋的桃樹爲之晃動,拳似流星腿似鞭,膝如山崩肘似電,有時候一拳擊在空處,會發出沉雷般的悶響。
拳出,腳至,呼呼生風。
一套拳足足打了兩個多小時,在最後收勢時,清純女孩一個肘撞,撞在了枝杆虯勁的桃樹之上,桃樹紋絲不動,而樹枝上的萬千朵桃花則‘崩’的一聲,炸飛到了半空,然後又紛紛撒落,花瓣映着漸落的夕陽。
片片嫣紅,絢爛無匹。
旁邊肅手站着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孩,見到主子停下衝擊就忙把毛巾和溫水端了上來,清純女孩拿起白色毛巾抹去臉上的汗珠,目光凌厲且不容人直視,所以兩名女孩連聲音都不敢吭,安靜的伺候着主子擦汗。
兩三分鐘後,清純女孩淡淡開口:“我父親回來了嗎?”
左側女孩收斂住心神,朗聲回道:“老爺已經從醫院回來了,他剛纔還來過這裡,不過見小姐在練拳就沒有打擾,但他還留下了話,如果小姐練拳完畢就去後山找他,他在那邊泡泉水,今晚的晚飯也會設在那裡!”
清純女孩點點頭,轉身向後山走去。
兩名女孩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但還沒有完全鬆弛下來,威嚴的聲音就清晰傳來:“毛巾左下角已經脫了四條線,水溫也低於平時半度,如果下次再給我這樣的毛巾和溫水擦臉,你們就在桃樹下挖個坑自埋吧!”
女孩們臉色瞬間慘白,齊聲回道:“明白!”
清純女孩沒再開口,神情冷漠的繼續前行,兩名女孩緩慢地跟在她身後,不敢超過半步,沒有多久就到了莊園的後山,清純女孩眼神銳利的掃過入口,數名持槍的彪形大漢同時低頭,恭敬的齊聲喊道:“小姐好!”
清純女孩微微點頭,隨後就踏了進去。
風華莊園依山而建,前面是開闊的十餘畝空地,後面則是海拔千餘米的高山,白雲縈繞在山頂,看起來卻是觸手可及。微風吹來,綠草翠木紛紛搖動,鳥雀在其間跳躍輕鳴,讓這安靜祥和的莊園增添了無數生氣。
清純女孩無視風景,偏轉方向走到右側。
在右邊數十米外有一座水珠四濺的瀑布,雖然不大,水勢卻很急,白花花的水不停瀉到下面的小潭中,此時冰冷入骨的小潭盤腿坐着一個人,他赤着上身,胸前背後全是猙獰恐怖刺青,無數水珠結在他的皮膚上。
清純女孩踏上靠近潭水的涼亭,掃過懸掛的溫度計:
8攝氏度。
天氣尚且如此清冷,可想而知潭水是如何凍人了,小亭距離地面有二十來米,由木製的長廊連接,木頭地板光滑潔淨,看來每天都被沖洗,清純女孩不聲不響的坐在地板,目不轉睛的凝視潭水中的身影。
浸泡中的人聽到動靜,宛如禪定老僧般的睜開眼睛。一張刀削斧拓的臉,正是唐榮,看着剛來的女孩,他的眼睛裡升起一絲溫情:
“婉兒,練功辛苦嗎?”
清純女孩雖然年輕,只是氣質的沉靜冷峻,卻不比唐榮差多少。
這個清純女孩正是唐榮的女兒,天生的美人胚子唐婉兒,她很小就被唐榮送來美國讀書,並不是老唐有多麼狠心要讓女兒遠離自己,而是唐建國不知聽了什麼道士的話,說唐婉兒留在天朝會給唐家帶來無盡麻煩。
當時格外迷信的唐建國剛好百事不順,就勒令唐榮把六歲的唐婉兒送到美國,向來孝順的唐榮雖然知道是道士胡說八道,但也只好聽從父親指令把女兒送來美國上學生活,讓原本享受天倫之樂的唐榮跟女兒分離。
所幸唐榮是個重情之人,每年都會抽時間來美國看她。
時隔十餘年後,唐門已經佔據天朝黑道半壁江山,唐家更是名門望族聲名顯赫,唐建國也知道自己當初對唐婉兒有點過分了,就數次要唐榮把女兒接回來團聚,但經歷過事態冷暖的唐婉兒早已經有了自己剛強性格。
她毫不猶豫拒絕父親的勸告,也無視唐建國的後悔。
她堅持要留在美國生活發展,偶爾也幫唐榮處理海外的事情,馬六甲海盜的建立和生存就有唐婉兒很大的功勞,她建議唐榮精招人手緩稱王,在不觸動當地海盜們利益的情況下逐漸擴展勢力,以蠶食方式實現稱霸、
唐榮採納了她的意見,所以纔有唐門強大的海軍。
唐榮披着寬大的毛巾從潭水中緩緩起身,山風陣陣襲來卻沒有讓他有絲毫顫抖,他走到換衣間穿上乾淨的衣服,才慢慢的坐在唐婉兒身邊:“婉兒,我們又差不多整年沒見面了,真是辛苦你獨自在海外飄蕩了!”
唐婉兒臉色平靜,吐字清晰的回答:“是297天!”
似乎是習慣了女兒苛求細節的態度,唐榮嘴角揚起淡淡的輕笑,拍着她的肩膀讚道:“婉兒,你知道你最大優點是什麼嗎?就是追求完美追究細節,這份玲瓏心思遠非你哥哥能比,在爲父印象中堪比楚天了!”
唐婉兒眼皮微動,不置可否的道:“唐天傲被你們寵壞了!”
想到方俊剛纔的電話,唐榮就低頭苦笑:“沒辦法,誰叫他是獨子?無論是你爺爺還是姑姑們都對他百般遷就,從小就讓他養成囂張跋扈的劣性,然而我最後悔是讓他去學什麼暗器,沒這本領或許還能少惹點禍!”
唐婉兒閃過譏嘲,淡淡回道:“他豈止是少點禍?唐門因他前後損失二十三個億,包括鳳凰山決戰坐莊輸掉的十四億,還有鄭州之戰損失的七個億,以及生出其它事端打點的兩個億,唐天傲可真是敗家倒底了!”
“給我這二十三個億,我可以打下非洲兩個小國家!”
見到女兒數落唐天傲,唐榮臉上不怒反喜,哈哈大笑道:“是啊,我唐榮有個不成器的兒子,但我還有個聰慧過人的女兒,婉兒,什麼時候回國內幫幫父親?”語氣到這就變得有些落寞:“國內局勢太嚴峻了!”
唐婉兒緊鎖眉頭,平靜問道:“雲南被楚天奪去了?”
唐榮重重的呼出悶氣,苦笑着回道:“沒有,楚天這人還算是信守承諾,不過他已經埋下了不少棋子,只要他想要雲南,完全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雲南唐門是扛不住帥軍的攻擊,話雖然有些喪氣,但卻是事實!”
伸手夾住飄飛過的落葉,唐婉兒細細審視其紋路。
過了十餘秒,她才目光平和的開口:“我研究過楚天的大小戰役,每次戰役都是以少勝多,死撐半口氣迫退對手,從兵法上來說,他是個百年難得的用奇高手,也是罕見的將帥,但劍走偏鋒多了就容易割傷自己!”
“雲南局勢,現在如何?”
面對她跳躍性思維,唐榮發出淡淡輕嘆,沒有絲毫情感的回道:“剛纔方俊打來了電話,你不成器的哥哥竟然去暗殺楚天,結果二十餘名槍手全部被幹掉,如非方堂主及時趕到,恐怕連你哥哥也會死在楚天手上!”
聽完她眉頭深鎖:“唐天傲!不但是豬,還是狂妄的豬!”
唐榮打出手勢讓人送上兩杯清茶,端起其中一杯輕品,茶是一貫的毛尖,看着遠方的飛流瀑布,他緩慢的開口:“是啊,你哥哥確實魯莽啊,以爲楚天受了重傷就可以趁機偷襲,卻沒想到垂死的老虎威勢依舊。”
唐婉兒也端起茶水,連喝兩口問道:
“楚天開出什麼條件放人?”
唐榮目光微微停滯,沉聲回答:“天傲這次殺死了楚天的結拜兄弟,他爲了給其餘兄弟交待只能拿你大哥開刀,他沒有要錢也沒要地盤,而是要方堂主親自砍斷唐天傲四肢,面對這種局勢,我除了答應還能怎樣?”
茶水瞬間倒入嘴裡,順着喉嚨而下。
一抹冷笑閃過,女人吐氣如蘭:“這招果然歹毒,想要迫方俊和唐天傲反目成仇,讓唐門因此而內亂,帥軍到時候就可以趁虛而入!”隨即嘆道:“可惜,我們明知他用心卻無法扼制,因爲大哥是睚眥必報的人!”
唐榮望着不斷漣漪盪漾的水浪,態度和藹的出聲:“是啊,但我也不能讓你大哥被楚天殺死,那不僅是讓我少個兒子那麼簡單,也是唐門被楚天抽了個大耳光,因此方堂主出手,某方面來說還算保留了唐門面子!”
發出罕見的輕嘆,唐婉兒淡淡開口:“你的病查出來了嗎?”
唐榮緩緩轉身坦然迎上女兒的目光,臉上升起爲人父親的溫情:“查出來了,肺癌中晚期,醫治的好可以撐個三五年,如果病情繼續惡化,估計也就七八個月的壽命,可能是年輕時候過於拼命,導致積勞成疾!”
“半個月後,需要開刀!”
換成別的父親面對自己病情,都可能會撒善意的謊言讓女兒放心,但唐榮知道自家女兒的性格,即使自己不如實告知,她也會用自己的方式探出實情來,與其四處折騰不如老實相告,也可以省卻她不少精力。
風從水面吹過,拂起唐婉兒的長髮。
表情沒有絲毫波瀾,像是眼前患病的人不是自己父親,唐婉兒平靜的把茶水喝乾淨,隨後站起來回道:“我現在去把手尾處理掉,三天後我會回國主持大局,你就留在美國專心醫治,你不得再處理唐門事情!”
這完全不像是女兒對父親說的話,倒像是上級對下級的指示。
但唐榮臉上沒有丁點的不快,相反還揚起欣慰的笑意,他拍拍女兒的肩膀道:“好!有婉兒出來幫我,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不過爲父有句話要叮囑你,對付楚天千萬要小心謹慎,我已經爭取了兩個月和平期!”
“你用這點時間,認真的瞭解他!”
唐婉兒上前輕吻父親額頭,隨後轉身向來路走去,頭也不回的拋出幾句話:“你放心,在美國孤苦伶仃的十餘年中,我早已經學會了忍耐和等待,除非見到毒蛇的七寸,否則我絕對不會貿然出手!請相信我!”
唐榮微微點頭,朗聲開口:“我當然相信你!”
沒有再回應唐榮的話,唐婉兒徑直的走出後山,在轉角的時候悄然滑落兩滴眼淚,然後就以最快的速度衝進車庫,七八秒時間,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轟然從裡面駛出,以電閃般的速度離開風華莊園在公路上狂飆。
唐婉兒的頭髮彷彿黑色的火焰般飛舞,在風中激越如歌。
彪出三十多公里,兩部豪華跑車追了上來。
四名體格強壯的白人不斷的吹着口哨,有個傢伙還不顧危險站起來,向唐婉兒做着猥瑣的動作,嘴裡還很男人的笑喊:“喲,東方美女,車技不錯啊,不知道牀技如何啊?有沒有興趣跟我弗蘭克切磋下啊?”
唐婉兒神情瞬冷,猛然踩下油門。
左邊的跑車躲閃不及被撞翻了出去,在公路上連翻七八個跟斗才停下,不用看也知道車內的人凶多吉少,與此同時,唐婉兒整個人華麗的側飛出去,像是流星般的墜入弗蘭克所在車輛,修長手指在陽光下冰冷駭人。
冰冷女人指甲劃出的弧線,如同命運的線條虛幻而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