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風哼都沒哼,就鮮血四濺的死去。
楚天沒有就此離去,而是俯身捏着墨雲風枯瘦的手指,沾染刀上的鮮血在地上斷斷續續寫了個‘竹’字,聶無名等人微微詫異卻什麼都沒有說,楚天寫完後還把墨雲風的手蓋在字上,儼然是栽贓陷害的舉動。
最後楚天望着聶無名等人,出聲吩咐道:“四周查查有沒有活口,務必要把墨家血洗乾淨,否則就難於向陳幫主交待了,我們這次和竹聯幫合作剷除墨家,千萬不能泄漏半點風聲,否則臺灣黑道就會生出責難!”
聽到楚天的話,天養生等人目瞪口呆。
聶無名卻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隨後朗聲接過話題:“明白,我這就帶兄弟們四處看看,保證不留活口不給陳幫主增添麻煩,否則就對不起竹聯幫給我們提供的情報了,也對不起陳幫主犧牲在墨家門口的幫衆了!”
天養生等人昏昏沉沉,但跟着聶無名點頭:“明白!”
聶無名立刻把大圈兄弟散發了出去,同時自己向楚天出手擊殺的兩人走去,手裡垂着寒光閃閃的砍刀,在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沒有多久,他就站立在墨家子弟的屍體堆中,把砍刀先後沒入不再喘息的屍體中。
最後,他站在楚天劈翻的兩名敵人面前,這兩具鮮血橫濺的軀體跟周圍屍體沒有什麼兩樣,但聶無名卻捕捉到他們難於覺察的抖動,死人是不會有這種反應的,唯有扮死的人才會有條件反射的驚懼,當下揚起笑容。
楚天臉上流露出讚許之色,向他豎起一根手指頭。
聶無名知道楚天的意思,於是在把砍刀刺進左邊敵人軀體時,還出腳踢在右邊敵人的傷口,在右邊敵人哀嚎出聲之際,聶無名就把砍刀從左邊敵人身上抽回,同時還厲聲喝道:“竟然扮死,老子再送你上路!”
話音落下,聶無名就把砍刀劈在右邊敵人脖子。
而左邊敵人在聶無名刺中軀體時,下意識的抖動兩下,但他隨即就感覺到砍刀抽離軀體,還聽到聶無名怒吼向同樣裝死的兄弟劈去,心裡瞬間生出劫後餘生的念頭,他心裡清楚,自己今晚算是撿回狗命了。
經過楚天擊殺再經過聶無名驗身,他相信自己安全了。
正如他所預料,聶無名把砍刀丟在地上,大步流星的走到楚天身邊彙報:“少帥,地上屍體全部驗證過了,無論是死或活都用砍刀重新刺過,除了有名傢伙是裝死的,其餘人確實死翹翹,咱們可以收兵回去了!”
楚天揹負雙手,淡淡迴應:“走!回泰山花園!”
聶無名鄭重的點點頭,隨即吹出口哨集合隊伍,沒有多久,數十名大圈兄弟就迅速離開墨家,靠在轎車歇息的時候,聶無名望着楚天,壓低聲音問道:“少帥,你說那個活口會不會相信我們跟陳泰山勾結?”
手指輕輕敲打在車窗上,楚天意味深長的笑道:“他經過兩次生死考驗存活下來,只會認爲那是老天給他的運氣,而不會認爲是我們故意留他性命的陰謀,因此對於我們的話至少會信七成,也會告知墨家其他人!”
“加上墨雲風的血字,估計可以起點風浪!”
聶無名的眼睛微微亮起,嘴角勾起笑意道:“如果墨家餘孽和墨家雙絕都信了活口的話,認爲我們跟陳泰山勾結剷除墨家,那麼他們雙方肯定會起衝突,搞不好還會展開血腥報復,那咱們就可以坐山觀虎鬥了!”
楚天靠在座椅上,輕輕搖頭道:“事情沒那麼簡單,沒有利益又怎會引起雙方仇殺呢?墨家人幾乎被我們殺盡,那些墨家餘孽又怎會爲仇恨而大肆報復竹聯幫呢?他們頂多表示譴責不滿,或者打幾架就敷衍了事!”
“要想他們無休止對立,我們應該放根骨頭!”
聶無名微微皺起眉頭,訝然出聲道:“骨頭?”
楚天的臉上劃過狡黠笑意,耐人尋味的回道:“你們上次不是洗劫雲裳皇宮了嗎?把金銀首飾和古玩字畫全部拿出來,把它們放在墨家的某個隱蔽地方,然後向竹聯幫和墨家餘孽透露風聲,到時候你說會怎樣?”
聶無名眼裡綻放出光芒,由衷讚道:“少帥,高明!”
幾乎是跟楚天的轎車擦肩而過,數部姍姍來遲的消防車終於開向墨府,趴在地上裝死的墨家子弟知道危險已經過去,就強忍痛疼的爬了起來,隨便紮好傷口就跌跌撞撞跑向墨家的後院,從裡面的偏門迅速逃離出去。
他沒敢留在現場,生怕被人知道他還活着。
他握着短刀在路上劫持了出租車,隨後就向市郊的墨家臺北堂口駛去,大概個把小時後,他開着的轎車直接撞在堂口大門,等墨家子弟把他從裡面擡出來時,這個活口已經臉色慘白幾近休克,但他堅持要見堂主。
等墨家堂主跑過來,活口才撐着最後半口氣,石破天驚的吐出:“帥軍,和竹聯幫血洗了墨府,兄弟們,還有家主全部戰死,墨府也被燒成廢墟了,你告訴墨家雙絕,要給家主報,仇,竹聯幫是幫兇,是幫兇。”
他還特地加重竹聯幫的語調,隨後就暈了過去。
這名墨家堂主滿臉驚詫,家主死了?墨家被血洗了?竹聯幫還是幫兇?但疑問很快就被活口的重傷所打消,自家兄弟身負兩處重傷,肯定不會是敵人的離間探子,當下忙讓人找醫生救治他,同時向墨家雙絕彙報。
墨雲風等人死後,墨家雙絕的級別算是最高了。
只是他剛打完電話,親信就靠在他身邊嘀咕:“老子,現在家主和墨家人都死絕了,高層權力現在處於真空狀態,咱們要麼就想辦法成爲墨家翹首,要麼就不再依附墨家的名頭,咱們出來自立門戶照樣風生水起!”
墨家堂主微微皺眉,老謀深算道:“墨家雙絕還沒死,咱們要想掌控墨家各堂沒什麼希望,至於自立門戶倒是好主意,但墨家雙絕的身手極端變態,如果咱們現在就脫離墨家,很容易成爲對方殺雞儆猴的雞!”
親信點點頭,輕輕嘆道:“那該怎麼辦?”
墨家堂主摸着下巴在大廳轉了幾圈,最後站定開口:“咱們給墨家雙絕找個難纏霸道的對手,讓他們爲家主報仇去送死,死了他們就容易辦事了,帥軍行蹤飄忽不定難於把握,乾脆就讓他們跟陳泰山死磕好了!”
親信微微愣然,壓低聲音道:“找陳泰山報仇?”
堂主鄭重的點點頭,毫不猶豫的開口:“報信兄弟不是說竹聯幫是幫兇嗎?咱們乾脆就咬定是陳泰山夥同帥軍襲擊墨家,把所有事情都推到陳泰山身上,這樣的結果,就是陳泰山無論是死是活,雙絕是掛定了!”
仇恨只是浮雲,利益方爲王道。
親信知道自家主子的內在意思,如果墨家雙絕殺了陳泰山,竹聯幫自然會殺死他們報仇;如果他們被陳泰山殺了,那就更符合初衷了,當下露出笑容,由衷讚道:“老大,真高啊,死了雙絕咱們就可擡頭做人了。”
這個夜晚註定血腥風雨,也註定陰謀在暗中洶涌。
從墨家回來之後,楚天就讓聶無名等人迅速轉移匿藏地點,無論墨家老頭平時是否討人喜歡,覆沒了整個墨家多少會讓臺灣當局震動,而陳泰山更會兔死狐悲的煩躁焦慮,搞不好就會再來個地毯式搜查。
而此時的唐婉兒,正準備打出登陸臺灣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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