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名和勝堂精銳倒下時,二十多名黑衣人也冒了出來。
見到突如其來的變故和猛烈的殺伐,龍哥他們只是微微吃驚卻不慌亂,和勝堂精銳也在騷動一番後分成兩陣營,一批精銳扼守住貨船不讓襲擊者登陸,一批和勝堂高手圍在龍哥他們身邊保護。
這批黑衣人訓練有素,質素也明顯勝於和勝堂成員,他們像是被快艇破開的浪花,也分成兩批對戰和勝堂,但是他們的人員分配卻大不相同,將近十五人直接躍向貨船,僅剩六七人原地防守。
對方態勢立刻讓龍哥他們識破襲擊者意圖。
“攔住他們。”
龍哥喝道:“他們要劫貨。”
指令發出,龍哥身邊的高手也向黑衣人撲去,只留下黑白人、水蛇女子和領隊保護龍哥,而貨船上的和勝堂精銳也站在甲板上抗敵,他們生怕對方放火燒船,要知道他們剛纔只搬了兩成貨下去。
押運白粉的貨船自然有槍械壓陣,三名和勝堂成員踏前半步,亮出短槍就向衝來的黑衣人射去,這突如其來的殺招頓時撂倒了兩人,但他們倒下時也射出手中利刃,把持槍的對手全撂翻在海里。
撲通!
掉入海里的聲響格外清晰,壓過了槍聲的餘響。
就當和勝堂精銳補上同伴位置抵擋敵人時,衝在前面的黑衣人左手一抖,一把巴掌大的鐮刀破空飛出,裹着尖銳嘯聲劃斷對方咽喉,下一秒,鐮刀又在繩索帶動下回到黑衣人手裡,滴着熱血。
但鐮刀並沒在黑衣人手裡停留太久,十餘人相互交替拋出、旋迴,這些人使用鐮刀就跟指揮手臂般從容,在空中雜而不亂的四處翻飛,這番交錯讓人防不勝防,鐮刀所過處都有和勝堂精銳倒下。
沒有半分鐘,船上和勝堂成員就倒下大半,只剩四五個人苦苦撐着,而黑衣人趁着這個空擋分出一批人手登船,先是拋出鐮刀勾上欄杆,隨後左手一抖借力,整個人就如履平地般上升,翻飛。
觀戰的楚天和風無情暗呼厲害。
雖然楚天此時很是牽掛和勝堂剛纔所喊的無名女子,但知道這時候衝出去簡直就是找虐,方俊的殺手跟和勝堂正鬥個你死我活,自己現身擺明成爲衆矢之的,思慮一會他叫過風無情耳語幾句。
風無情先是愣然,隨後豎起拇指:
“高!”
下一秒他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楚天趴在集裝箱上觀戰,這時,龍哥見到貨船快被敵人攻陷,而己方高手卻連依靠碼頭阻擋的六七人也還沒幹掉,當下微微皺眉:“無常,幹掉這些敵人。”
黑服白臉人沒有半點表情,稍微咳嗽一聲就走了上去。
沒有詭異的身法也沒有華麗的拳腳甚至貌不驚人,他就這麼平和的靠近黑衣人,所剩無幾的黑衣人見到弱不禁風的他出現,對視一笑,彼此都從同伴悲壯的臉上,看到了那種勝券在握的神情。
他們阻擋和勝堂高手早就抱定了死志,但眼前這傢伙想要踏過他們的屍體,黑衣人還是感覺到可笑和鄙夷,他們不算什麼頂尖殺手,卻也不會太次,接着,他們又把惡狼一樣的目光投向了對手。
這再度一望,心卻揪緊。
他們那種勝券在握的神情,在這瞬間,就如香火的餘灰,在耀眼的燃燒之後,轉眼間就被風吹的全無蹤跡,只見黑服白臉人輕輕擡起手,這個簡單動作因他身上的凜冽殺意,而變得萬千猙獰。
“殺!”
擋路的三名黑衣人怒吼着向他衝來,一把鐮刀率先向他脖子射來,後者只是伸出手指輕輕一擋,立刻把鐮刀衝勢緩下來,隨後一繞反射,“啊!”一名黑衣人慘叫倒地,脖子處洞入那把鐮刀。
黑服白臉人沒有絲毫逗留,保持着身子前衝的趨勢撞向兩名對手,他冷漠的臉上,仍然是那種漫不在乎的神情,但動作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很快,三個人的身子便碰在了一起,發出沉悶巨響。
“啊!”
黑服白臉人手中不知何時握着一柄泛着淡黃色澤的木刀,硬生生的從兩人脖子處橫穿,宛如串葫蘆一般連成一片,長長的木刀刀鋒,已經變成了棗紅色,鮮血像是小溪一樣順着刀尖流淌而下。
遠處的楚天微微眯起眼睛,眼裡閃過一絲欣賞。
解決掉這些殊死抗爭的黑衣人,和勝堂高手立刻爆射開去,還相續拋出匕首,向貨船的敵人壓過去,剛纔只是被對方佔據碼頭通道,空間狹小無法發揮優勢,現在放開手腳立刻呈現另一番威力。
四名登船的黑衣人很快被射中,一頭栽在海里生死不明。
遠處的楚天輕嘆一聲,他清楚方俊殺手此次任務必敗。
正如楚天所預料,當那名黑服白臉人加入戰團後,原本還佔據一點優勢的殺手瞬間分崩離析,他們神出鬼沒的鐮刀雖然厲害,但在前者眼裡卻像是紙糊一般,十幾把鐮刀全部被他用木刀劈斷。
他們實在難於想象木刀能砍斷金絲鑄造的索鏈,只是他們再無法相信也是血淋淋的事實,黑服白臉人就是用木刀破陣殺人,三分鐘不到,黑衣人就死傷大半,剩餘四人被和勝堂高手團團圍住。
或許是掌控了全局,和勝堂並沒再發動攻擊。
當黑服白臉人收回木刀時,龍哥領着水蛇女子他們也登船了,龍哥掃視過無路可走卻依然不屈服的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想不到我們和勝堂剛來香港,就遭受到朋友的重點照顧。”
“派出這麼多好手來打劫,真是讓我欣慰啊。”
說到這裡,龍哥手指一擡補充:“其實我們和勝堂很喜歡交朋友,只要你們說要點貨週轉或發大財,我們保證雙手奉上,因爲你們的實力足夠贏得我們尊敬,各位,不知你們願意報個號嗎?”
再困獸猶鬥也無濟於事。
所以領頭一名黑衣人盯着龍哥,思慮一會回道:“你誤會了,我們不是來搶和勝堂的貨,我們只是來要艙中的女子,只要你們肯讓我殺了她,我們不僅向你們道歉,還會送上一筆豐厚酬金。”
“女子?”
龍哥微微眯起眼睛,隨後想起手下剛纔喊的不明女子,於是揮揮手讓人進艙把她擡出來,沒有多久,一名藍衣女子就橫陳在衆人面前,她臉色慘白帶着一點昏迷,唯有起伏的胸膛昭示其活着。
“婉、、”
楚天訝然失聲,差點就吐出字眼,饒是及時打住話頭,那名黑服白臉人還是微微轉頭,那雙沒有情感的眼睛掃視楚天這方向,凝視好一會才轉過頭去,而龍哥這時正指着藍衣女子向領隊問道:
“她是誰?怎麼上的貨船?”
領隊掃視唐婉兒一眼,苦笑着搖頭:“龍哥,我真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她怎麼上的船,不過這女子也算霸道了,我們貨船在海上這麼多天,還每天都檢查貨物,硬是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龍哥不滿的瞪了一眼,淡淡出聲:“你大意了!以後要吸取教訓,否則被敵人混入進去劫走貨怎麼辦?”接着他又把目光望向領頭黑衣人:“你們是來殺這女人的,那麼你們應該知道她是誰?”
“說,這女人是誰?”
楚天幾乎能判斷出那領頭黑衣人肯定是方俊親信,除了他之外其餘人不會知道唐婉兒身份,不過他還是沒立刻衝上去,他靜等着風無情的回來和事態的下一步發展,同時心裡打着自己小算盤。
念頭剛落,風無情就摸回到他身邊,手裡抓着兩套衣服。
此時,龍哥正指着黑衣人:“來歷!”
領頭黑衣人也是個狠主,他淡淡一笑:“朋友,這是我們跟女人的恩怨,跟你們扯不上太大的關係,我希望你不要知道太多,你就讓我們把藍衣女子帶走或殺掉,我們保證賠償你一切損失。”
“兄弟,這年頭沒必要的樑子就不要亂結。”
龍哥哈哈一笑,語氣譏嘲着道:“笑話!你們殺了我這麼多兄弟,如果我不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我怎麼向老爺子交待?再讓你們這樣輕易帶走這女人,以後全世界都會恥笑我們和勝堂無能。”
“兩個問題,你們的來歷,還有這女人是誰。”
“不回答我的話,你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隨着他話音落下,二十多名和勝堂精銳擡起了手中利刃,殺氣隨之凝重,黑衣人領隊嘴角微微牽動,如果沒有那該死的黑服白臉人,他自信可以殺出一條血路,但後者讓他連反抗念頭都沒有。
“好,我告訴你來歷。”
黑衣人領隊有些沮喪:“她是、、、”
話還沒說完,一聲斷喝破空傳來:
“兄弟莫慌,方堂主派我們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