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徐徐,宛如衆人呼出的廢氣。
一國兩制,很多時候都只偏向後者。
港人目光更是放在香港特區上面,陶醉一國兩制帶來的各種特權,久而久之就忘卻了前面兩字,饒是久經官場的政務司長也無形中忽略,此時被楚天當衆落臉,頓時微微一怔生出惱怒和無奈。
港人治港,始終脫離不了中央授權。
楚天的話不僅讓許司長一時無法反駁,就連那些達官貴人也停滯微笑,腰板無形中也彎曲兩分,而帶着媚笑欣賞自己指甲或腳尖的佳麗名媛,也像是被人一下子戳中軟肋,神情變得相當複雜。
她們平時極力忽略的天朝,此時卻被楚天拎出來面對,優越的心緒多少難於平靜,她們潛意識希望一些權貴站起來斥責楚天,但是直到楚天走到許司長面前,周圍端坐着的權貴依然緘默不言。
“許司長對吧?”
楚天站在白衣老者面前,看到衆人對後者的恭敬目光,他就已經猜出老者的身份,此人就是香港官方第二大佬政務司長,輕輕一笑:“以後要多學學基本法,眼睛不要太狹隘,要放長一點。”
“不要只看到香港,而看不到國家。”
被楚天這樣教訓,白衣老者臉色陰沉下來,咬着嘴脣開口:“你怎麼知道我心裡沒國家?我只是告訴你這裡是香港,一切要依法辦事,你擅闖我籌辦的酒會,還打傷安保人員,這已經犯法。”
“你想把我丟進監獄?”
楚天端起桌子上一杯沒碰過的紅酒,抿下一口回道:“行!你儘管讓警察來抓我,告我擅闖私人酒會,告我打傷三名安保人員,不過在打電話之前,你一定要想清楚,你這位置還能坐多久?”
“如果你永遠是政務司長,那麼你就會一生無事。”
白衣老者嘴角微微牽動,他當然聽得出楚天沒說出來的後半截話,那就是一旦他沒有權力在手,不再是特首的首席副手,那麼他老許就會遭受到楚天和帥軍報復,將來他們的日子會相當難過。
只是他雖然知道楚天能量不小勢力驚人,但這樣被後者當着百餘人的面威脅,他還是感覺到尊嚴被挑釁和踐踏,於是爆發出一抹血氣:“小子,你想威脅我嗎?我許永玖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我不僅要把你丟入監獄,還會向中央反應你的問題。”
說到這裡,他擺出一副魚死網破的態勢:“我要以血肉之魂撞開大陸的官僚體制,我要向中央呼喚嚴加監管你們這些魚肉官員,我還要呼籲香港政府,絕不能讓大陸的髒水污染了香港藍天。”
“好!”
達官貴人適時拍起掌來,還伴隨着幾聲興奮尖叫,顯然對許司長的大義凜然楚天很自豪,許司長也是聲如洪鐘:“小子,我不會屈服你的權力,也不會被你身份壓倒,我一定要把你繩之於法。”
就當許司長意氣風發時,楚天先靠前一步,在他耳邊出聲:
“郭氏兄弟的兩億用完了嗎?”
白衣老者身軀瞬間僵直,他難於置信的盯着楚天。
許司長與香港新鴻基地產的淵源深厚。許母出身名門,許司長自小便與郭氏三兄弟是玩伴,零四年的時候,許司長還接受新鴻基地產邀請擔任新地旗下的董事,並擔任新地顧問直至出任司長。
上任之前他公佈財產表示沒有收受郭氏兄弟利益,也跟後者保持絕對透明的關係,但暗地裡通過各種渠道收取了兩億,這事屬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絕對機密,沒想到楚天卻能輕易戳了出來。
準確的數字,讓白衣老者冷汗飆升。
他像是瀕臨死亡的魚兒,張張嘴卻吐不出半個字眼。
“繩之於法,呵呵!繩之於法、、、”
楚天不再看他一眼,徑直從他身邊走過穿向袁伯郎,在官場打滾的楚天向來相信沒有無隙石頭,所以就想方設法打探許司長的軟肋,最後從霍宗處得知這一驚人消息,於是就拿來做自己王牌。
想不到這張牌打出,許司長還真是軟了。
見到政務司司長被楚天三言兩語就威懾住,沒有聽到楚天最後那句話的權貴們全都錯愣不已,他們實在無法想象楚天是如何做到的,堂堂香港第二大佬竟被毛頭小子搞定,還臉色顯得很難看。
要知道許司長剛纔還大義凜然啊,他們鬱悶,他們抓狂!
而這時,楚天已經站在袁伯郎面前,後者輕輕一笑:
“少帥,你來了!”
楚天保持着風輕雲淡,把杯中紅酒仰頭喝完:“我當然會來!無論你躲去哪裡我都能挖你出來,同樣,你給自己套再多保護殼也沒用,我會把它全部敲碎,諾,你的政務司保護傘也沒了。”
袁伯郎掃過遠處神情尷尬的老朋友一眼,從後者無奈眼神知道他有把柄被楚天拿捏,當下一笑也不以爲然,接着乾脆利落的開口:“少帥,咱們是不是有誤會?莫非和勝堂哪裡得罪了少帥?”
楚天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不置可否的迴應:“老袁,你還真會裝瘋賣傻啊,你們和勝堂差點要了我和旭哥的命,你竟然還說是誤會?其實我不怪你對帥軍玩陰玩狠,但你不該利用旭哥情義。”
“這違背了江湖規則。”
說到這裡,楚天挺直身子,冷笑着補充:“老袁,你也算是一代梟雄了,你利用旭哥情義搞鬼已經讓我看不起你了,你現在還跟我玩裝瘋賣傻,是不是要讓道上人都唾棄你?是男人的話、、”
“就拿出勇氣,跟我一次性擺平事情。”
聽到楚天的話,袁伯郎輕嘆一聲也不再死撐下去,而且也知道楚天殺到這裡是不會輕易放過他,於是他聳聳肩膀開口:“好吧,咱們就不扯那些子虛烏有,直接點吧,少帥,你想要怎麼樣?”
“兩個選擇,斷掉雙手滾出香港!”
楚天聲線平緩,丟掉酒杯重新端起一杯雞尾酒,毫不客氣的倒在老袁頭上,雞尾酒洋洋灑灑從袁伯郎腦袋留下,五顏六色讓他臉上顯得猙獰:“還有一個選擇,跟我打一場生死不論,如何?”
“如果兩者都不選,那我直接把你剁了。”
說到這裡,楚天還拍拍那張滄桑且被自己羞辱的老臉,一字一句的重複:“兩者都不選,那我就直接把你剁了,你別想着坐政務司的直升機逃出香港,我告訴你,今晚連只鳥都飛不出香港。”
囂張!
所有達官貴人都已熄滅香菸,兩眼睜成銅鑼大望向楚天。
他們多少知道袁伯郎的地位和身份,昔日的香港梟雄,今日的歐洲半壁霸主,論顯貴可以秒殺在場百分之九十九權貴,但他此刻卻被楚天當場羞辱,其場景遠比楚天剛纔威懾許司長還要震撼。
佳麗名媛呼吸微滯,紅脣輕啓無法言語。
就連許司長也臉色劇變,他擡頭看着楚天和袁伯郎,似乎已經感覺到大戰即發的氣勢,而楚天依然擺出戲謔之意,他早已從冷無常口中知道袁伯郎也是高手,就想要激怒他來對戰伺機宰了他。
公平過招,楚天殺了老袁也無人能指責。
只是袁伯郎的城府超出了楚天想象,他不喜不怒的一抹臉上酒水,隨後伸出手臂把桌子酒水全部掃落在地,在杯子破碎之餘,袁伯郎扯掉身上西裝,把左臂放在桌子上開口:“來,砍我!”
“只要少帥有膽量砍,我就絕不眨眼!”
袁伯郎以退爲進的捲起袖子,露出已經有枯瘦跡象的手臂,他有恃無恐甚至帶着一點挑釁,他知道楚天的實力和背景,也知道自己在對決中也有五成勝算,但他卻願選這種冒險方式反擊楚天。
因爲他絕不相信,楚天敢在這種場面斷自己手。
錯誤的地方做錯誤的事,結果絕對不是楚天能夠承擔。
誰知,楚天只是輕輕一笑,右手一伸:“無情,拿刀來!”
風無情抽出一把砍刀,向前一拋,砍刀瞬間落在楚天手裡,達官貴人的心忽然糾緊,因爲他們看得出楚天臉上的殺伐,老袁也捕捉到楚天殺氣,不過他無懼,楚天是狠人,但同時也是聰明人。
就算退一萬步來說,楚天真斬他雙臂他也覺得值了,袁伯郎有足夠信心拿今日事件把楚天在官方上徹底釘死,所以斬或不斬,袁伯郎都能從容處之,只是,一個不該出現的聲音打破他的幻想:
“楚天,這一刀,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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