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慈在廣陽開了一間仿古式醫館,一個五層四角樓,四面建築體,中間天井。他的辦公室設在五樓最高處,獨自享受着樓頂的風光和自由。
就其規模而言,在私人醫館裡面,算是廣陽最頂尖的一間了。
正是衝着張家是醫學世家的名頭,這裡的病房都是普通患者可望而不可及的豪華病房,也一度成爲各方富豪和官員療傷的理想場所,一來是張小神醫的手段了得,精通張家祖傳的醫學典藏,更是有着豐富的臨牀經驗,對各疑難雜症都有很好的療效,這些年來,也不知救過多少人的命,在醫藥界,可謂是聲名顯赫。連一代醫聖張一得都極爲讚賞,說他是張家百年一遇的天才。
最難得的是,張小神醫不但醫道精通,而且善於交際,和社會精英階層保持着良好的關係,甚至爲了爭取到天斧會的支持,不惜投身天斧會,成爲鄭開陽的忠實手下。
此時張家大院內,張小慈正與夫人楊玉豔一起用茶。
“小慈,聽說你前幾天去了鄭府,而且特別匆忙,到底鄭府出了什麼事了?”
楊玉豔年紀不大,膚白貌美,身着古式夏服,更襯托出傲人身姿,嫁入張府雖然時間不長,卻和張府上下打的火熱,不過,最近一段時間,由於張小慈找小三的傳聞,而一度鬧的極不愉快。
所以儘管夫妻二人同牀,卻很少有身體方面的交流,在大牀中間還放置了分界線,張小慈迫於楊家的強勢不敢得罪,只好忍氣吞聲。
不過前幾天深夜,離開張府時,還是驚醒了正在沉睡之中的楊玉豔。
楊玉豔一向對張小慈的出行極爲敏感,所以看到張小慈的異常舉動,立即派出一個小弟尾隨跟蹤,結果證實他是去了鄭府,而且還帶上了藥箱,所以外遇的可能性基本排除。
“夫人,你要是不放心,就去鄭府打聽一下,我前幾天夜裡真的是給鄭府看病去了。”張小慈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眼皮發沉,感覺有些疲憊,正準備早點休息,偏偏又被夫人盤查,弄的他尷尬不已,即窩火又無可奈何。
“小慈,我只是問問鄭府發生了什麼事,並沒有懷疑你呀?你急什麼?”
楊玉豔冷冷一笑,用不屑的眼神掃了掃張小慈。
張小慈這纔回過神來,回味方纔夫人說過的話,果真如此。
於是只好重新坐下來,將那天在鄭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陳述了一遍。
楊玉豔聽了,登時吃了一驚,說道:“小慈,這麼說來這個喬子隆本領通天,竟然能自行煉製返力丹,返力丹雖然比不了神丹,可也是藥中精華,每顆的價值都遠遠超過一般的藥材萬倍以上,而世間能自行煉製返力丹的人,曲指可數,而且能將返力丹煉就如此精純之人,更是絕無僅有,由此看來,這個神秘少年的出現,無疑將會引發廣陽的巨大震動。”
“唉,誰說不是呢,我本來還要拜他爲師的呢,可他卻在公開的拒絕了我,讓我不僅顏面盡失,在鄭開陽的面前,也算栽了一個大跟頭,真是羞愧死了。”
說完,張小慈連連嘆息。
楊玉豔本來要誇獎張小慈聰明,卻聽張小慈說要拜對方爲師被拒絕,也不覺發出惋惜之聲。
“太可惜了,如此有天分的天才,要是落入其他的會派手中,都會引發廣陽的勢力格局版圖的改變,我原以爲憑我張家的名聲,拜他爲師,一定會被接受的,豈料卻是當場遭受了一場羞辱。不過此事萬萬不可讓爺爺知道,不然的話,不知他又會怎麼訓斥我呢!”
張家家規嚴苛,沒有家主的同意,私下拜師的行爲,將受到家規的嚴懲。張小慈之所以觸犯家規拜師,也實在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對於一個煉製返力丹失敗過無數次的人來說,能遇到一位明師,將不啻於救命恩人一般的存在。
而在煉化藥丹方面,張小慈也確實遇到了瓶頸。
就在這時,張小慈的手機突然響起:“我親愛的人呀你現在在何方……”
伴着這悅耳的鈴聲,楊玉豔拿過張小慈的手機,翻開看了一下,不過又很快交了回去。因爲電話上顯示的這個號碼是董俊臣,自然,她不會不曉得董俊臣是什麼人,所以立即把手機又遞給了張小慈,向張小慈努努嘴,說道:“是董叔,你小心點啊,最近董叔好像心情不太好,別惹到他就行。”
董俊臣的脾氣火爆,可是遠近出了名的,所以楊玉豔等人對他十分的瞭解,自然當看到董俊臣幾個字在屏幕上跳動,立馬倒吸一口涼氣,變的緊張起來。
“是小慈嗎?”電話剛一接通,就聽到一個火燒火燎的聲音傳了過來。
“董叔,你找我?”張小慈十分客氣的接過電話,語氣也十分恭敬。
“小慈,一卓被人把手腕打折了,估計是粉碎性的,現在送醫能治好嗎?”董俊臣大聲道。
將耳朵緊貼在手機聽筒上的張小慈被震的有些耳鳴。
“多長時間了?”深吸了一口氣,張小慈勉強鎮定了一下,問道。
“大約有……半個小時了。”董俊臣思索一下,然後沉聲道。
“哦,必須立即固定傷處,把人送醫院找專業醫師治療,一旦再次移位和受傷,不僅骨骼不能對接,也造成血液循環問題,那樣的話,殘疾還是輕的,萬一處理不好,最壞結果就只能是截肢了。”
……
掛斷電話之後,楊玉豔問道:“到底說了什麼?吞吞吐吐的,難道還想瞞我不成?”楊玉豔作風潑辣,眼裡更是不揉沙子。
剛纔提到某個人的名字時,張小慈的神情陡然發生了變化,臉色蒼白了幾分,好像特別害怕。
“是喬子隆,我當初要拜他爲師,卻被無情拒絕的那個人,身手高深莫測,在煉丹術上無與倫比,可惜,此人和我脾氣不合,居然將我張家的天才擋在門外,不肯收徒倒也罷了,當着鄭開陽的面,卻連一點面子都沒給我留,唉,差點毀了我一世的英名。”
“不就是拜師不成功嘛,竟然把你給嚇成那個慫包樣,連我這個女人都看不下去了。”楊玉豔擰了一下張小慈的耳朵,氣呼呼的說道。
張小慈的眼中隱隱生恨,回想當初在鄭府發生的一幕,登時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被夫人這一擰,登時吃痛不住,失聲叫了出來。
“你幹什麼啊?好痛,放手……”
楊玉豔這纔將手鬆開,看着張小慈滿臉痛苦的神態,不禁收回了手指,舉在眼前,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分明是沒使多大的勁啊,手指還是一般無二的紅潤可愛,怎麼小慈就痛成那樣呢?九成九是裝的。
我叫你裝……
就在楊玉豔準備再給張小慈來一次的時候,就聽張小慈幽幽嘆口氣,說道:“唉,這個喬子隆還真是個怪胎,不僅醫術出衆,能輕鬆把我給甩幾條街,就是這打架的本事,也是鮮有聽聞,輕輕的一出手,居然就把董一卓的手腕骨給粉碎掉了,剛纔董叔打電話給我,也是問接骨的事了,可惜,我的私人醫館,在接骨方面,並無出色的人才,我讓他送董一卓去全市最好的醫院,送市中醫院去了,不過傳統的醫療手段,要接好粉碎的骨骼,時間非常漫長,有些甚至要好幾年才能恢復正常,而喬子隆的本事卻是讓人信服的,既然他能斷骨,也必然可以接骨,只是……”
說到這裡,張小慈忽然停頓了一下,語氣相當遺憾,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
“只是什麼?快說啊,賣什麼關子?”楊玉豔急促道。
“唉,怎麼說呢,話說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喬子隆本領通天,即然能斷骨,也必定可以接骨,只是要讓董俊臣耷拉下臉來,去求喬子隆接骨,這可是一個難題啊,至少在心理上他就過不去,如此一來,董一卓豈不是要白白受幾回折磨了。”
說完,又是一聲嘆息。
楊玉豔有些心疼丈夫,柔聲說道:“小慈,不必在意那麼多,就算人家再強,也跟我們沒多大的關係,只要我們守住自己的本份,作好自己就足夠了,何必強求那麼多呢?”
……
放下電話,董俊臣的神情久久無法平靜。
胸中的怒氣好容易才壓抑了下來,可是到頭來,聽到的消息,卻比他預料的還要可怕。
“小子,你給我等着,要是卓兒出了什麼問題,我絕不會放過你。到時候,我要斷你的四肢,給我的卓兒報仇血恨。”董俊臣一咬牙,猛的跺了一下腳,帶着人匆匆離開。
這時,趙明亮走了過來,拍了下喬子隆的肩膀,道:“子隆,這次你可惹上大禍了,這個董家的實力可是不弱於我們常家,而且董一卓是董俊臣的唯一的兒子,也被視爲掌上明珠,要是他兒子的手骨斷裂接不好的話,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對付你,這樣一來,你可就永無寧日了。”
李光毅走了過來,安慰道:“不要怕,喬子隆,聽說你有一身絕世醫術,何不爲董一卓接上腕骨,這樣一來,也可以讓你們二人之間的矛盾有一個起碼的緩解,至少不會產生尖銳對立。可惜,你就是不肯聽我的話,這董俊臣心狠手辣,如果他兒子的手醫不好,怕是他一定會向你發難的。”
從李光毅臉上的表情不難看出,事態到了何等嚴重的程度了。
喬子隆無所謂的道:“他不是我的對手,雖然他很強大,但是要對付我,他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趙明亮嘆了口氣,接着道:“子隆,你也未免太自信了吧,這董俊臣可是擁有九封之力三重的修士,實力之強大,絕對可以在華夏名列前十,在廣陽一帶,只要聽到董俊臣之名,沒人敢不給面子,此人可是正邪兩道都混的開的人,不僅門路廣泛,就是財力,也勝人一籌。放眼廣陽,也只有姚家和常家可以與之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