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看看兩人說道,“魏陽被捕之前只是在丁宅處理景觀設置植物,並沒有任何的異常。”
“等等!”林文雨忽然插嘴很疑惑地對秦立說道,“你……你不是說你只能看到跟你接觸的人前一天做過的事嗎?當我們去警署看魏陽的時候,他被捕已經超過了二十四個小時了。”
被林文雨這麼一說,鳳瀟瀟也很是好奇地看着秦立。
秦立只是簡單地回道,“我現在能夠看到的越來越多了。現在既然魏陽這條線索斷掉了,我們只能夠去案發現場看看了。”
兩女對秦立的解釋雖然有些不太滿意,但是既然他不想多說,也就只能作罷,三人隨後就來到了丁宅。
丁家也是幾代從警,能夠稱得上是警察世家,家宅自然也不會差到那裡去。市郊鳳陽山別墅區最豪華最清幽的就算是丁宅了。
三人到達丁宅的時候,由於洪秀珠剛死,所以丁家上上下下都瀰漫着一種悲傷的氣息,而周圍花圃植被景觀都還能夠看到一些挪動過的痕跡,很顯然就是之前魏陽新設計的。
“瀟瀟你們來了,請進吧。”丁香蘭依舊是眼眶紅紅地迎接三人進了屋子,待三人坐下之後就說道,“我父親精神跟身體都不太好,所以不方便見客,請三位不要介意。”
幾個人客套一番之後,丁香蘭就拿出警方在自家宅子裡的調查資料說道,“所有的東西都在這裡了,這是案發當時的一手資料。也是最專業,最齊備的。”
秦立接過資料仔細翻看起來,當然對於警方的調查能力他沒有什麼質疑的,尤其是丁香蘭母親身亡這種大事,而且現距離案發已經過去幾天時間了,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動過了,所以查看警方資料是最有效的。
這些口供資料實際上就是案發當天對屋裡所有人的調查,當然秦立從魏陽那裡看到的比紙上的東西更加生動仔細。
丁香蘭有些不太耐煩地對秦立問道,“看完了嗎?從警署又到我家裡有什麼高見可以指點我?”
鳳瀟瀟一聽丁香蘭這語氣不對,就知道她肯定比較煩悶,加之最最重要的疑犯魏陽在警署被毒殺,心裡估計多多少少有些責怪自己以及秦立去警署找魏陽。
“秦立,要不然我們改天再來吧。”鳳瀟瀟對秦立遞過去一個眼神說道,她可不想這兩個人吵起來,一旦吵起來她還真不知道該幫誰。
“丁警司,沒有保護好疑犯是警方的失職,我們也是按照你的要求去的警署。”秦立毫不客氣地對丁香蘭說道,對於這種所謂的強勢女人他是不想讓步的。
“你有本事就請拿出來,沒有就請離開,警方做事一向很周密很專業,不需要你來指點。”丁香蘭也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脾氣了,這幾天來的苦悶很想發泄出來。
鳳瀟瀟正想站出來調節一下氣氛,沒想到秦立又接口說道,“哼!是嗎?既然你說警方是最專
業的,爲什麼能讓人在眼皮子底下做掉疑犯?別急着狡辯!還有!”說着,秦立舉起了手裡的口供說道,“爲什麼所有的口供都沒有提到一個細節!”
“什麼細節?!”這句話自然是林文雨問的,她倒是更加關心案子一點。
秦立並沒有解釋細節,而是對丁香蘭問道,“能不能讓李媽出來一下?”
丁香蘭雖然心裡很不爽,但是她還真想看看這個秦立有什麼本事,於是立刻就叫來了李媽。
穿着圍裙的下人李媽年過四旬,這第一次看到人死在自己面前,心裡不免有些戰戰兢兢的,一連幾天被警方盤問很是不安。
秦立看了看李媽並沒有直接開始問話,而是陳述說道,“從口供上來看,當天晚上洪女士毒發的時間是八點四十五分。而只有她一個人出現了中毒的跡象。說明這是一次有預謀有對象的謀殺。並且,八點四十五分晚宴已經接近結束了,那麼問題就只能出在最後一道湯裡。”
“這些全都已經在口供裡了,毒素確實是在湯碗裡驗出的,而且只有我母親用過的碗裡有,其他的都沒有。”丁香蘭看着秦立,一副很是不以爲然的神情,她還真以爲秦立能找到什麼新的線索。
“對!我就是要讓你們注意這個最後一道菜。把李媽喊來也是這個原因。”秦立說着,然後轉向李媽說道,“李媽,能不能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把碗跟餐盤拿過來演示一下。不要緊張,照着做一次就好。”
李媽看了看丁香蘭,見丁香蘭點頭,李媽這纔拿來了餐盤跟碗然後說道,“當……當時我端着餐盤跟碗過來了,來到餐桌邊上。”李媽說着,端着餐盤跟空碗就走到了餐桌邊上繼續道,“然後我就開始把湯依次地放到客人們的面前,就像這樣。”李媽說着,就開始分發空碗,模擬當晚的情景。
“等下!”秦立說着,走到了李媽的面前,把桌子上的空碗又重新放回了李媽手裡的餐盤上,然後問道,“李媽,你當時第一碗湯是給誰?”
“當然是老爺,我在丁家伺候了這麼多年,每天的三餐第一個都是給老爺的,從來都沒有變過。”李媽很是肯定地說道。
秦立點點頭繼續問道,“拿的是那一碗湯?”
“右手邊第一碗湯,因爲我習慣左手端着餐盤,從右邊的第一碗湯開始是最順手也最方便的。”李媽對秦立解釋說道。
“一直是這樣嗎?”秦立對李媽問道。
李媽非常肯定地點點頭說道,“對!一直都是這樣!”
“那麼你現在回想一下當天晚上是不是有什麼意外,或者是其他狀況?”秦立繼續提醒李媽說道。
李媽皺着眉頭想了想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對了!當天晚上確實是出了點小狀況。”
“什麼狀況?”丁香蘭忽然就衝了過來,她比誰都關心母親的死。
李媽有些
不好意思地說道,“大小姐對不起,這幾天我腦子太亂,把這件事都給忘了。”
“沒事兒,你快說是什麼情況!”丁香蘭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
李媽開口說道,“當時我端着餐盤過來了,由於那個時候有些累了,端着餐盤的左手有些吃不上力,就晃了一下。這一晃就把第一碗原本是要端給老爺的湯灑了一點出來,好在也只是灑在餐盤裡。結果……結果卻被太太給看到了,由於當時有客人在場。這碗湯自然不能給老爺,更不能給客人,所以太太就把第一碗湯給端到了她自己的面前。然後,我又才挨着依次給老爺客人們端下去。當時老爺跟那個姓魏的聊得正高興,所以也沒有注意到。”
“所以!這次蓄意謀殺的對象並非是洪秀珠,而是丁警司你的父親丁強順。兇手很顯然已經摸清了李媽的習慣準備對丁強順下手,但是沒想到這多年保持不變的習慣在那天晚上出了一點小插曲。從而導致現在的結果。”秦立對丁香蘭說道,實際上他通過接觸魏陽已經知道了這個小細節,因爲當時正在跟丁強順聊天的魏陽在李媽端着湯出現的時候,眼神頻繁地瞟向了李媽,從而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但是,讓他遺憾的是,魏陽並不是直接行兇的人,因爲當他根本就沒有進過廚房,也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所以要調查兇手還需要更多的線索。
丁香蘭雙眼一愣,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是陰差陽錯地幫自己父親擋了一劫。鳳瀟瀟安慰地抱着丁香蘭的肩膀坐在了沙發上。丁香蘭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帶着歉意對秦立說道,“對不起,之前是我沒有控制好我的情緒。我給你道歉,但是!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出殺害我母親的兇手!”
“這件案子到這裡其實已經可以結束了。丁警司,爲什麼這個悲劇會在這個時間點上出現,不早也不晚,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秦立忽然對丁香蘭說道。他實際上並不知道丁家跟任家兩家的恩怨糾葛,之前也是丁香蘭沒有任何證據沒有任何徵兆地情況下找到鳳瀟瀟想要擺脫兩家的婚約,其中的隱秘只有丁香蘭自己知道。但是,兩家婚約剛剛解除,任家聲望急速下跌,眼看丁家在警界就要崛起蓋過任家的情況下出這種事,任誰也會產生聯想。
丁香蘭聽了秦立的話,果然眼神中出現了飄忽不定的閃爍,好半天才敢直視秦立的眼神說道,“秦先生,無論兇手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他。只是,一切都需要按照法律程序辦事,我需要證據。”
既然僱主已經提出了要求,秦立也只能夠拿錢辦事,對丁香蘭說道,“我盡力而爲。”說完,又對林文雨問道,“文雨,洪秀珠身體裡的毒素檢查出是什麼物質了嗎?”
林文雨拿着手裡的法醫鑑定資料對秦立搖頭說道,“沒有,這種毒素在體被分解掉了,而且沒有多餘的化學殘留。只能夠判斷是天然毒素,不是化學合成的。”
(本章完)